“你对前世的我，了解有多少？”
“主人很厉害！”
紫阳铜钵骄傲地回道：“在佛道交流会中，一鸣惊人，傲视群雄！众人皆俯首称臣，莫敢不从！”
宋闻听得眉头紧皱，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形容词。
至于佛道交流会，他在幻境中有些印象。
似乎战胜了许多前来挑战的武者，确实是大出风头。
只是紫阳铜钵的回答，并不能让宋闻满意。
“只有这些？”
紫阳铜钵讶异不已：“这些还不够吗？主人还想知道什么？”
宋闻满脸黑线，额角青筋直跳。
“我问的是，前世的我，在法云寺中的经历，除了佛道交流会之外。”
“额——”
紫阳铜钵沉默片刻：“主人，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铜钵，绝大部分时间，我都处于沉睡的状态。”
“除非主人主动将我唤醒，不然的话，我对外界发生的事情，其实一概不知。”
宋闻抬手捂脸，他算是明白了，紫阳铜钵对于昭洛的事情，知之甚少。
甚至于，还不如他在幻境中知晓得多。
紫阳铜钵的作用，便是帮助他确定了自己前世的真实身份。
想要知道其他的事情，是指望不上了。
让紫阳铜钵恢复法宝这个身份，还能算得上明智之举。
“你的攻击手段，除了吸收敌方攻击，增强威力反弹出去以外，还有什么别的手段吗？”
“没有了。”
紫阳铜钵左右摇摆，老老实实地交代：“最初我被主人炼制出来的时候，就是防御类的法宝。”
“能够反弹敌人的攻击，还是主人翻阅古籍时，意外找到的。最后在炼制的过程中，给我加入了这个功能。”
“你一被炼制出来，就产生了灵智吗？”
紫阳铜钵似乎在回忆过往，半晌才回答：“应该是吧，我第一次苏醒的时候，觉得非常炎热。”
“想来，可能是刚刚从炼器炉中出来。”
按照常理来说，一件法宝想要产生器灵，必须经过漫长的时间。
能够让一件崭新的法宝生出器灵，唯有活人，或者活物以身祭祀，自愿化作法宝的器灵。
宋闻有种强烈的感觉，紫阳铜钵的器灵，乃是活人祭祀的结果。
但究竟是谁，愿意主动跳入炼器炉中，化作紫阳铜钵的器灵，唯有等到他寻回昭洛所有的记忆，方可知晓真相。
面对一问三不知的紫阳铜钵，宋闻无法继续从对方的口中获得更多有用的消息，只能暂时收起紫阳铜钵。
“妙芙，虽然现在金佛回到你的手中，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与我同行。”
宋闻侧身，轻声嘱咐叶妙芙。
经历了此前的一遭生死危机，法云塔内危机重重，根本不是一尊小小的金佛能够全部化解的。
宋闻如何还能放心，任由叶妙芙孤身登塔。
叶妙芙没有丝毫反对的想法，乖巧地点点头。
“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启程了？”
始终安静站在一旁的湛千陵，见宋闻收服紫阳铜钵，终于开口。
宋闻不慌不忙地走到楼梯口，试探地伸出了左手。
左手没有触碰到任何阻碍，顺利地平展开来。
“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楼梯上的禁制，已经消失了。”
湛千陵看着宋闻谨慎的动作，突然出言。
宋闻回望对方，眉峰一挑：“你这么肯定？”
湛千陵伸出纤纤玉指，在宋闻和叶妙芙两人之间移动。
“当时你全部的精力，都在你心上人的身上，当然没有注意到楼梯位置发出的一声巨响。”
宋闻转过头，抬腿踏上第一级楼梯，确实没有阻拦。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湛千陵笑意盈盈，表情骄傲。
“走吧。”
宋闻没有和湛千陵多费唇舌，牵起叶妙芙的手，走向第六层。
“咚——”
“咚——”
“咚——”
当宋闻一脚踏上第六层的地面时，便听到了不绝于耳，此起彼伏的撞钟声。
九个铜制的佛钟，悬挂于半空之中。
无撞击，自响动。
钟声振聋发聩，灵魂仿佛都要在此刻脱离身体。
叶妙芙纤纤玉手托着金佛，瞬间释放出一个金色的防护罩，将她牢牢地保护起来，屏蔽钟声的侵扰。
与此同时，宋闻运转《大涅槃经》，一层似有似无的金色佛光，立时覆盖住全身。
震荡的灵魂，总算安静下来，不再异动。
比起宋闻和叶妙芙两人的游刃有余，此刻湛千陵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唔——”
湛千陵两根手指死死地按住太阳穴，嘴角溢出一丝鲜红的血迹。
宋闻扬手丢出一个防护罩，落在湛千陵的身上。
防护罩虽然携带着佛力，但是对湛千陵起不到丝毫防御的效果。
无数条细小的血管，浮现在白皙光洁的脸颊之上。
“咚！咚！咚！”
厚重的佛钟声，延绵不绝。
“你的防护罩对我没有用。”
湛千陵艰难地吐出一句话：“得让这该死的钟声停下来，不然我的灵魂，迟早会被钟声震碎！”
“噗——”
倏地，湛千陵吐出一大口鲜血。
整个人佝偻下去，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
很快身体失去平衡，歪倒在地，双眼紧闭，眉头紧锁。
叶妙芙捏了捏宋闻的手，传音问道：“你要救她吗？”
宋闻正蹲下身，查看湛千陵的状态，听到叶妙芙的问话，转头回望。
以叶妙芙的立场而言，人武者和魔武者势不两立。
尤其是魔武者在安随山脉中，击杀了许许多多的同门。甚至还追杀她，导致她差点无法再见宋闻。
可以说，叶妙芙对魔武者恨之入骨。
即使见到宋闻和湛千陵同行，也没有对湛千陵有一丝好颜色。
“你希望我不救她？”
宋闻深邃如古井的眼神，定定地望着叶妙芙，反问道。
叶妙芙坦然地迎着宋闻的视线，眼神中充满了审视的态度。
“我的想法，可以改变你的决定吗？”
宋闻很清楚叶妙芙此时的心情，但是他不可能不救湛千陵。
他没有正面回答叶妙芙的诘问，第一次主动移开对望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