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途飞却一脸严肃,道:“你还别说,这郭老二的建议还。。。”
张罗辉着急了,打断了叶途飞的话,大声叫嚷着:“我可不是怕死!我只是怕耽误了六爷的计划。”
不等张罗辉叫嚷完,郭忠林也嚷嚷起来:“咱们忠义堂的弟兄可都是管六爷的吩咐当圣旨的哦,你灰骡子敢打破这规矩,抗旨不成?”
张罗辉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应对郭忠林的挑衅。
这时,叶途飞说出了刚才没说出口的下半句:“这郭老二的建议还真是会胡扯。”
听到叶途飞这句话,张罗辉和郭忠林几乎同时夸张地叹了口气。
叶途飞笑道:“天不早了,大伙也都累了,既然这高桥信没打算进攻我们,那我们就好好地睡上一觉。对了,郭老二灰骡子,要给你们俩安排个任务,省得没事做就知道拿口条打架。”
郭张二人收起嬉笑,站直了身子,道:“请六爷吩咐。”
叶途飞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明一早,按赵合康跟高桥信约定的点,在寨子四周放上几把火,动静闹大些,让那些日本特工看个清楚。”
第二天一早五点钟整,郭忠林张罗辉带着十多名兄弟在寨子四周生起了几十个火堆,若是从远处看来,这火光的效果和寨子被烧却也相差不多。只是这用来生火的木柴可能有些问题,各个火堆都升腾着乌黑的浓烟。
没几分钟,兄弟们便被这浓烟呛醒了,一个个揉着惺忪睡眼看着四周这些火堆,不知所措。
“愣着干啥呀?赶紧四处找柴火去,六爷交代了,这火至少要烧上一个时辰哩!”郭忠林显得很兴奋,吩咐大家伙:“别上树,就在林子里拣些枯枝树叶啥的,动静小一点,别让山下的小日本看出了破绽。”
火烧了快一个小时后,叶途飞过来了,面上戴了一个怪怪地玩意。
张罗辉见到了,好奇心大,伸手去摘叶途飞带的那玩意:“六爷,你这戴的啥玩意啊?”
叶途飞任凭张罗辉摘下了那玩意,回答道:“这个啊,叫防毒面具!”
张罗辉哈哈大笑,道:“这玩意还防毒面具哩!?你当兄弟是三岁娃娃,说逗就逗啊。”
叶途飞哧哼一声,道:“不信你就戴上去试试?”
张罗辉果然把那玩意戴到了自己脸上,又跑到了火堆前,转了一圈,然后跑回来,摘下了面具,道:“哎呦呵,还真管用哩!”
叶途飞接过面具,道:“还记得一年前咱们在凤凰顶的那一战么?要是当时弟兄们手上都有了这玩意。。。”
张罗辉抢着道:“那至少得少伤亡一半!”
叶途飞点了点头,道:“这件事你来办吧,毕竟你见过真正的防毒面具。还有,你可以找老十扁麻雀帮忙,他懂点医学,对你能有补充。”
张罗辉却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问道:“六爷,你让我办什么事啊?”
叶途飞撩起一脚,踢在了张罗辉的屁股上,笑骂道:“自制防毒面具啊!我说你个灰骡子,你是真傻还是装呆啊!”
张罗辉捂着屁股跳到了一旁,笑道:“既不是真傻也不是装呆,六爷,这。。。总得给点银子才好办事啊!”
叶途飞笑道:“找郭老二要,咱们的钱财都归他管着。”
张罗辉撇了嘴吧,道:“他要是敢刁难我,六爷,你可不能拦着我啊!”
正说着,郭忠林也过来了,看到了叶途飞手中的面具,好奇地问道:“咦,这是个嘛玩意?”
叶途飞道:“正说这事呢,我让灰骡子带人做上一批防毒面具,你待会给他支点大洋,好去备点材料。”
郭忠林从叶途飞手中拿过那个防毒面具,戴到了自己的面颊上,含混不清地说道:“这玩意管用么?”
叶途飞和张罗辉同时大笑,笑着说道:“真像只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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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叶途飞所判断,那些日本特工在李忠云那一枪声之后便偷偷地溜走了。
下了山,自认为安全了,队长小山浩二留下了两名队员继续监视叶途飞部,然后带着其他队员,按照高桥信的指示,去了贾家汪。
凌晨五时整,那两名留守监视的日本特工现了山上的浓烟和隐隐若见的火光。
他们俩很想上山一看究竟,但又考虑到自身的安全问题,矛盾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安全第一。就这么回去交差也说得过去,干嘛非得把自己逼到危险境地呢。
十分钟后,高桥信和山下敬吾便收到了那两名留守监视的特工的电报。
高桥信立即叫来了小山浩二。
“你再说一遍,你听到那声枪声的时候,是几点钟啊?”
“昨天晚上七点差三分钟。”
“哦,就响了一声么?”
“是的,只响了一声。”
“枪响的时候,那个赵把头在做些什么?”
“他担心再跟叶途飞打照面会承受不住压力,所以就没有出去吃晚饭,一直呆在房间里。”
“你确定?”
小山浩二低下了头。
“枪响之后,我担心生了变故,所以就带着队员提前下山了,不过,我们临走的时候,去了赵把头的房间,可以确定,他当时就在房间里。”
“你见到他了?”
“没有。”
“那你是如何确定他当时就在房间里的?”
“我听到房间里有脚步声。”
“哦,我知道了,小山君,您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小山浩二离去后,高桥信对山下敬吾问道:“你怎么看?”
山下敬吾一边思考一边作答:“这枪声显然不是枪毙赵把头的,否则的话,叶途飞的山寨里的那把火也烧不起来。高桥君,我认为昨晚的那一声枪声,可能是走火,也可能是叶途飞在打猎。”
高桥信微微眯起了眼,道:“走火是有可能,但打猎。。。不可能。”
山下敬吾道:“不管是走火还是打猎,我认为,这些都不会影响高桥君的计划的,现在,最关键的一步已经成功了,赵把头放了那把火,一定不会逃脱叶途飞的掌控,他会按照高桥君的计划向叶途飞如实交代的。”
高桥信摇着头道:“怎么能一样呢?假若赵把头便是昨晚暴露的,那么叶途飞为什么还要放过我们的特工队呢?”
山下敬吾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想小山君所说,赵把头一直呆在房间里,根本没有暴露。”
高桥信叹道:“但愿如此啊!这个叶途飞,真是令人伤神。”
山下敬吾道:“高桥君,我认为你高估叶途飞了,或许他。。。”
高桥信摆了摆手,打断了山下敬吾,道:“你没有直接跟他交过手,理解不了他的睿智。山下啊,昨天我在教你下围棋的时候,怎么对你说来着?”
山下敬吾笑着回答说:“高桥君当时说了很多,可是山下愚钝,记得的已经不多了。”
高桥信道:“我说过这么一句,当你面对一个高手的时候,他的任何一手棋都要引起你的足够重视,高手的看似不经意的一手棋,往往都是在给后面的杀招做准备。”
山下敬吾心中一怔,道:“高桥君的意思是说,叶途飞是很有可能故意放了我们的特工?”
高桥信正色道:“不排除这种可能!”
山下敬吾沉思片刻,道:“那么,叶途飞为什么要故意放了我们的特工呢?”稍微一顿,山下敬吾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莫非这叶途飞想向我们求和?”
高桥信凝望窗外,喃喃说道:“求和?他会么?即便他会,我能答应么?”说着,高桥信打了个哈欠,面露倦容,道:“不管他了,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山下君,趁着这天色尚未全亮,我们还是休息一下,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得知答案的。”
果不其然。两个小时后,当高桥信和山下敬吾刚刚端起早餐的碗勺时,手下人来报,说赵合康赵大把头求见。
听到这个消息,高桥信微微皱起了眉头,指示说:“把他带到客厅去吧,等我和山下君吃过早餐后,去见他。”
山下敬吾急于知道答案,他拦住了前来报信的手下,在高桥信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最终,高桥信接受了山下敬吾的要求,道:“那好吧,就把他带过来吧!”
几分钟之后,赵合康出现在了高桥信的面前。
“高桥先生,山下太君,你们,哎!你们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高桥信笑着将赵合康让到了餐桌旁坐下,又吩咐给赵合康添了碗筷,道:“别着急,我们边吃边说。”
赵合康坐下后,重重地叹了口气,道:“高桥先生,您可是把我给害苦了!那叶途飞是盏省油的灯吗?你们就这样把我卖给了叶途飞?这不是分明让我去送死吗?”
高桥信微笑着听完了赵合康的一堆质问,随后解释说:“赵先生误会了!之所以没有执行预定计划,是因为昨晚上出了一些意外,赵先生应该心知肚明啊!”
赵合康心头一震,慌乱之色在脸上一闪而过,随即镇定自若地回答道:“昨晚我在房间里一个人呆了一整晚,生了什么事情,我还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