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氏的精心照顾下，和乔楠营养餐的支持下，乔任梁很快就恢复了一大半。
乔楠以为很快就能盼来乔任梁的出院消息，没想到，噩耗却先插了一脚。
“楠楠，你别太难过，你妈妈走了也好，在医院这两年多，她受了太多的罪了。”罗清波拍了拍乔楠的肩膀，安慰道。
“乔妈妈”走了，那个躺在医院icu里一动不动，靠着各种药物、营养液熬了这么久的“妈妈”，撒手人寰了。
乔楠站在病房外，透着玻璃，看着里面空荡荡的病床，捂着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虽然乔楠早就清楚她不是自己的妈妈，但是这两年多来，自己的的确确把她当成了亲妈妈。
每周的看望，每次情感低谷时的倾诉，让乔楠也付出了极大的情感，方芸不仅是方芸，她更是乔楠对母亲思念的寄托。
哪怕没有血缘关系，看着她离世，乔楠也是万般不舍。
再加上，罗清波、陈氏、乔任梁在这看着，该演的戏要演到位，于是，这泪，七分真三分假，流了一大箩筐。
哭到累了，乔楠靠着墙，缓缓蹲下，双手抱着自己弯曲的膝盖，把脸埋入大腿中，演戏演久了，也需要休息一会。
乔任梁看着女儿这般难过，想要安慰，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手脚不方便，听到消息的时候，还是在陈氏的帮助下，坐在轮椅上被推过来的，“小楠，不哭，妈妈没了，爸爸，还在呢。”
乔任梁酝酿了好久，才把这句话说清楚，再想安慰点别的，也怕自己口齿不清，惹来别人笑话。
“是啊，楠楠，你妈妈走了，或许也是一种解脱。”罗清波也站在一旁，适时的补充几句。
乔楠抬起头，瞪着猩红的眼睛，看着罗清波，“舅舅！专家团队不是说妈妈的情况有好转吗？明明再等等，妈妈就会醒过来，为什么会突然就……”
乔楠紧紧咬着唇，不愿意把那个词说出来，好像只要不说出来，妈妈就不会走了。
罗清波被乔楠的话一噎，转头看到乔任梁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只好尴尬地解释道：“之前楠楠找了德国的专家团队来替我姐看病，研究了一个月，那时候确实有好转的迹象，只不过……”
看着众人都期待地看着自己，罗清波叹了口气道：“或许就是因为有好转的迹象，所以我姐她才离世的。”
“什么？！”乔楠顾不上哭了，连忙站了起来，她不理解罗清波说的这番话，什么叫有好转才离世？
这两个明明是两个极端的词，放在一起，违和感十足。
或许是蹲了太久，站起来又太急，乔楠脚一麻，没站稳，差点摔倒，还好被赶来的宋知意稳稳地扶住了。
见到宋知意，罗清波礼貌性地冲他点了点头，解释道：“医疗仪器上，昨天半夜的时候有显示波动，我们初步怀疑，我姐姐她醒过来了。”
“因为昨晚值班护士身体不舒服，查完房后没注意，直接离开。想到门口有保安把守，她就没有再回来了。等到第二天的时候，才发现吊针被拔掉了，呼吸器也停止了。”
罗清波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大家也听出来他话外的意思，罗清云半夜醒来后，自己把吊针拔掉，停掉呼吸机，才造成死亡的。
“那个护士有没有检查过？确定没有问题吗？”看到自己家的小姑娘哭成这样，宋知意心疼极了，说话的语气也冷了几分。
“护士在职七八年了，平时是个很靠谱的人。仪器上显示的生命波动，是在她离开后一个小时，所以我敢肯定，不是她动手的。”
现在否认还太早，毕竟大家都是门外汉，专业是否有办法能在无人状态下一小时后停掉呼吸器等设备，他们也无从查证，毕竟病房里面没有监控。
但是罗清波这般肯定，让宋知意和乔楠很难不怀疑是罗清波动的手脚。
“乔妈妈的尸身现在在哪里？”宋知意继续问道。
“还在停尸房，准备今天告知楠楠后就送去火化。”
“不！”乔楠连忙拒绝，如果匆匆火化了，相当于所有证据都没了，他们还要靠这个“乔妈妈”来给罗清波定罪。
许是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让罗清波有了一丝怀疑，乔楠解释道：“妈妈这么爱美，火化就变丑了，她会生气的！”
理由很蹩脚，但是情急之下，乔楠顾不得许多。
“楠楠！现在不允许土葬，何况是榕市这样的大城市。我知道你舍不得你妈妈，但是既然她自己选择了了结，你要尊重她的想法。你这么阻拦着，就不怕你妈妈生气吗？”罗清波有些生气，说话重了几分。
宋知意悄悄捏了捏乔楠的手，安慰道：“乖乖，不闹。乔妈妈已经走了，要让逝者安息。”
“可是……可是……”乔楠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滴落下来。
宋知意把乔楠搂入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然后抬头对罗清波说道：“乔妈妈的尸身先放在停尸房几日，我已经通知了德国专家团队，他们大概四五天后就会到，到时候会对尸身进行一次全面的检查。”
罗清波闻言，脸色煞白：“没必要吧……”
宋知意笑道：“乔妈妈的葬礼，要大办，也需要一点时间来准备。这么做，也是为了让乔楠安心，你作为乔妈妈的弟弟，应该也能理解吧？”
不等罗清波拒绝，宋知意带着压迫感的声音，就直接宣布：“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我作为乔楠的男朋友，接下来会全权代替她处理这些事情，若其他人有什么意见，大可直接和我说。”
罗清波原想反驳，但是面对宋知意，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而原先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对于乔楠和宋知意的动作有些不解的乔任梁和陈氏，听到宋知意说自己是乔楠男朋友的一瞬间，都惊呆在现场。
宋知意把原先驻守在病房外的安保，都派遣去停尸房驻扎，和脸色不善的罗清波，以及还处在震惊中的乔任梁打了招呼后，就带着“悲伤过度”的乔楠离开了。
赶鸭子上架，架子已经搭好了，赶鸭鞭也已经挥起来了，罗清波和陈氏若不想上架，她们就会马上动手了。
而他们越急，露出的马脚，就会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