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果还满意吗？”容和抱着卢春兰坐在汤泉里，下巴靠在她细嫩的肩膀上，左手有节奏的用葫芦瓢往两人身上淋着泉水。
温泉水从身上滑落，带走寒冷，身后靠着暖炉般的容和，右手在泉水里扣着卢春兰的腰身，零距离贴在一起。
“你怎么会知道王御史是王家的远亲？”卢春兰泡了一小会儿，感觉有些胸闷气短，便从池中站起来，“毕竟已经是这么多年前的旧事了！”
“你猜，”容和站起来，拿着披风将走到池边的人裹紧抱起，走向旁边的软榻，替她穿好衣服。
他不会告诉卢春兰，这些都是前世知道的，前世三皇子登基，清洗王家，拔出所有王家的裙带关系，五服以内统统诛杀。王御史真实身份是容和曾外公王恒之隔房庶叔的私生子的儿子，还在五服以内，算起来确实是容和的堂舅公。
“罚俸一年，闭门思过，”卢春兰胸口生闷，感觉怪怪的，伸手揉了揉，“还是没有期限的，会不会没几日便重回朝堂。”
容和穿衣服时扭头见她揉胸口，紧张的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叫个大夫来看看？”
“没事，胸口有些闷，我们现在近郊，外面又下雪，算了，明日回去再说吧，”卢春兰喘着气站起来，脚有些乏力，跌坐回榻上。
“怎么样？”容和披着衣袍，蹲在她身旁，“来人，回城！”
“不要，现在天黑了，城门都关了，”卢春兰赶紧按住容和。
“将军，夫人，”平嬷嬷守在门外，听到容和叫唤，走进来看到卢春兰脸色惨白毫无血色，赶紧过去查看，“将军还是将夫人带回房间，汤泉里容易呼吸不过来。”
“为什么不早说，”容和有些后悔，刚才卢春兰就想起来，是他贪欢闹着她在水里玩。
“是，奴婢刚才忘记提醒，”平嬷嬷帮卢春兰顺着后背。
容和身上披着薄外袍，抱着卢春兰往房间走，平嬷嬷赶紧替容和披上厚披风，“将军也要保重。”
走出汤泉屋，卢春兰感觉呼吸顺畅了，脸色也慢慢恢复过来，“别担心，我没事，估计在汤泉屋里闷太久了。”
“下次提醒我，”容和很内疚，不停告诫自己，以后要节制点，自己是个糙汉子无所谓，她却是柔弱女子。
“好，”把头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平稳有节奏的心跳声，天地是那样宁静，雨雪是那样美好。
容和抱着卢春兰回到院子，青竹在听到嬷嬷说先回房时已经提前回来，在主卧室内烧起炭，烧了壶开水晾着。
“夫人，喝口热水，”嬷嬷见卢春兰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转身对站在旁边皱着眉头的容和说，“将军，夫人这情况估计我们还是得回城里让太医过来睇睇。”
“好，明白回城，”容和烦恼的是卢春兰的身体为什么感觉越来越差，最近看她脸上没什么血色，而且对待自己时很好，但是是一种疏离的好，心里说不出的憋闷。
卢春兰坐在床上眼里的平静，让容和担忧，蹲在她眼前，轻声问，“要睡吗？”
“嗯。”
“春兰，你记得前年开春时你爹受伤那时的事吗？”容和思来想去只能从两人仅有的交集说起。
“记得，是你救了我爹，”卢春兰抬头看着容和，不明白他怎么提起这事。
“那你记得那晚我从窗子里扔银子给你的事吗？”容和见她眼神开始活络，暗自高兴，终于找对话题。
“是你，”卢春兰气得坐起来。
想起那晚就有气，半夜有人从窗子扔东西进来，她以为是什么危险东西，吓得不敢动，第二天便开始发烧。隔几日从床底发现银子，她也没与那晚扔东西联想在一起，毕竟谁那么傻扔银子进她房间。
结果……
她还因为这天上掉银子的事吓得对着床底跪拜几次，真以为神明显灵，原来是他。
太气人了！
“乖，冷，赶紧躺下，”容和没想到这事引得她那么大意见，早知道不提了，他还想借机说其他，吓得不敢吭声，连忙安抚卢春兰。
“你送银子不能好好送，非得半夜扔进我房间？吓得我以为得罪了谁，报复我，半夜扔蛇或者老鼠进来，”卢春兰说完小拳头捶了他几次。
“好好送，你会收？”容和挑眉。当时卢春兰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抗拒容和，听到名字就慌的逃，或者是躲在苏嘉玥身后。
卢春兰老实回答，“不会。”
“那就是了，”容和说完自嘲，“你当时见我就像偷油的老鼠见了猫，逃还来不及。”
“……”卢春兰这回不敢搭话，确实如他所说。
容和将她扣在怀里，低头讨要说法，“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怕我，我自认为对你不凶，还很友好！”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怕！”卢春兰老实说，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喜欢跟在苏嘉玥身后，追随苏嘉乾的脚步。
“……”容和彻底无语，抬头埋在她秀发里，隐下心底的无助与难受。
“我经常听苏嘉玥说，你打她，骂她，还让她干活，”卢春兰仔细回想，发现那时耳边不时响起苏嘉玥对容和的诋毁。
“我？”容和惊讶的看着卢春兰。
“十岁以前，你看到我捱饿，经常拿吃的给我，”容和手指撩开她脸上的发丝，“可是好像那年早春的第一场雪之后，你就像不认识我一样，会打招呼，但是你个陌生人，再后来，你就慢慢躲着我。”
“十岁的时候，我贪玩，风寒、高烧，忘掉一些东西，”卢春兰仔细回想，真有几年的记忆是空白的。
“那你记得我带你去看的那个山坡吗？”容和把她圈进怀里，下巴摩擦着她的头顶。
“什么？”卢春兰愕然抬头，她完全忘记那里发生的事。
那个山坡？
他的青梅竹马？
“这里，还痛吗？”容和呢喃细语，手伸进卢春兰的后背，在那个旧伤疤处摩挲。
手指在卢春兰身上，激起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