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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顾家喜欢扑街女(1 / 1)

那场不期而至的暴雨,打断了段红云的雅兴,也启了她的灵感。

风起雨落之后,满园盛开的牡丹基本凋零殆尽,只剩下凸显于枝叶间或红、或粉、或白等诸色残败不堪的花瓣和尚未盛开的花苞。

段红云现,雨后的牡丹,叶子墨绿鲜亮,那些还没有开放的花蕾,鹤立鸡群,硕大健壮,显示出顽强的生命力和蒸蒸日上的蓬勃生机。

反倒是盛极一时的花瓣,无可奈何地挣扎在泥泞中,虽风韵犹存却惨不忍睹,殃及了接纳它们的那片土地百孔千疮。

段红云笑了,忍不住大笑了。

她看到了一个妙极的画面,憔悴中蕴含着丰盈,她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顾若天被大夫人段红云请到了内室。

“老爷,凌家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珺竹和凌家的婚事,您打算怎么办?”段红云试探地问。

她并不是真正关心这件事,只想借着这件事进一步稳固自己儿子珺非的地位。

顾若天正当中年,斗志激昂,还没有明确由哪个儿子来继承家业。

段红云为此焦虑不堪。

事关儿子的未来,又在老二顾珺竹风头正健的时候,她不得不多个心眼。

“珺非最近干什么呢?怎么总看不见他?”顾若天有些不满。

“还不是听您的话每天到各个店铺去,早出晚归的,珺非对您的吩咐很上心。”段红云恨不得分分秒秒都夸儿子几句,以增加珺非在顾若天心中的分量。

两人正在说话,丫鬟宝珠进来禀报:“舅老爷和大少爷回来了。”

顾若天一听,马上吩咐:“请**奶、舅老爷、大少爷都到前厅去。”

然后他一回头,叫着段红云直奔前厅。

段红云知道明白,顾若天要对顾珺竹的事情做个决断了。

此时,顾家除了顾珺竹没有回来,其他的家人都到齐了。

顾若天先开口了:“今天珺竹没在家,所以才把大家都叫来,想听听你们对珺竹亲事的看法,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别掖着藏着的。”

他的眼睛先看向二儿子的生母谢雨涵。

谢雨涵静静地坐在一边,保持着沉默,看样子并没有开口的打算。

段红磊和顾珺非同样没有开口。

他们觉得以自己在这个家中的地位和身份而言,不言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客厅内寂静无声。

段红云看着眼前的形势,沉思了一下,决定表自己的意见,抢占先机,主导谈话的走向:“珺竹岁数不小了,也到了娶亲的年龄。我这个大妈不是亲妈却也胜似亲妈,一直操着这份心呢,希望珺竹早日成婚,给顾家开枝散叶。你说是不是啊,妹妹?”

她虚伪地看着谢雨涵,脸蛋笑成了一朵花。

看着谢雨涵点了头,她受到了鼓舞,再次巧口如簧:“老爷,珺竹的亲事是您亲自定下的,虽说今天的凌家被我们接收了,那是他们自己经营不善,不是我们狼子野心。”

段红云停顿了一下,周围没人反对。

她继续说:“现今形势下,整个县城都在看着我们,看我们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黑心呢,就断了这门亲事,被别人指着脊梁骨,骂我们嫌贫爱富,嗜钱如命。红心呢,夸我们宅心忠厚,不离不弃。最重要的是,凌家言传身教,孩子必定知书达理,珺竹娶了她,男外女内,前程似锦。”

一段绕口令似的话,段红云用尽了心思。

她把所有好听的话、好听的道理叠加在一起,告诉所有人,有着一颗红彤彤心的顾家人必须要同意这门亲事。

顾若天听完段红云的分析,没有表态,扭头反问谢雨涵:“你怎么看?”

谢雨涵顺从地说:“珺竹的事情听老爷安排。”

顾若天想了想,终于点头了。

顾珺竹的人生,在他没有在场的时候第二次又被决定了。

当顾若天和谢雨涵离开前厅后,段家姐弟、母子三人又来到段红云的内室,关起门来,继续谈论刚才的话题。

“娘,您为什么不让他退婚?”顾珺非不解地问。

在他看来,凌家已经一无所有,他爹应该不会信守承诺,让二弟娶凌家女子为妻。

聪明如母亲,应该明白父亲的心意才对啊,可她为什么要忤逆父亲呢?

段红磊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段红云笑了:“傻孩子,你还没弄清楚现在的状况么?自从老二拿到了凌家的家产,你父亲话里话外的对他越来越赏识了,好像要安排给他一些事情做,这样对你很不利。”

“这跟他的亲事有什么关系?”顾珺非到底火候不够,无法将两者联系到一起。

段红云的脸绷紧了,眼神变得有些毒辣:“你想想看,一个男人娶什么样的女人最好?”

顾珺非想都没想,张嘴就答:“当然要门当户对的钟鼎之家,总之家境越好的越好,这样的女子可以旺夫么。”

“对,说的很对。”段红磊奸诈地笑了,进一步诱导着外甥:“那你看现在的凌家怎样?”

顾珺非更不用想了,这不是明摆的事嘛:“一败涂地,百无用处。”

“贴切,那么,这样的凌家对他而言,怎样?”段红磊得意忘形地狂笑着。

顾珺非明白了:“是个累赘,足以把他拖下水。”

“对,我们让他娶一个拖他下水的女子,再给你找个高门大户,这样一来,你和他云泥之别,你说你爹会把家产交给谁呢?”段红云反问着,眼里浮现出一地惨淡的花瓣。

她的意图原来如此。

屋里回荡起三个人的笑声。

这时,房门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宝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少爷,管家找您。”

顾珺非向母亲和舅舅告了别,快步走出内室。

他交代了管家去办一件极重要的事。

屋外拐角处,管家顾八垂手而立,正在等着他的到来。

看见顾珺非出现了,顾八迎了上去,两人一同走向后花园。

顾家的宅子,模仿园林的样式建造而成,小桥流水,亭台楼榭,古色古香,典雅精致。

两人走上一座八孔拱桥,迎风而立,视野开阔,最重要的是四周空无一人,无法偷听和监视。

“怎么样?”顾珺非盯着潺潺流动的水面,略显紧张。他下一张牌如何打,全看顾八此行的收获了。

“如少爷所料,我查了一下,张亮给的那张名单上的人,表面看起来不是农户就是佃农,都是很守本分的人,但实际上他们暗里的身份都是虎头帮在各个乡、村的头领,直接听命于虎头帮老大孙松月。”顾八打听的非常详细。

“张福为什么被害?”顾珺非追问。

“张亮也不太清楚,他感觉好像是因为知道了一个什么秘密被灭口的。”顾八回答。

一个送柴的农夫能知道什么秘密呢?

“查,一定要查出来,现在县城内非常混乱,谣言满天飞,根本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我们没有办法去分辨,只有从张福身上入手。”顾珺非必须要弄明白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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