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月(1 / 1)

作者:雪舞霜天 邮箱:496070253@qq.com剧情梗概:五微真人的徒弟苏沫艺成回乡,却发现自己的父母和儿时的青梅竹马莲花都已不在,只有莲花的母亲兰婶子还在,告知他是地主福威杀了他爹娘抢了莲花。于是他便单枪匹马闯入福府杀了福威,但这一切却没有结束,之后现身的人残酷的摧毁了他的一切……眉 月头上夜空中的月已照得很亮,砸落在地的金字门匾被利剑斩作两半,金漆写就的“福”字和“府”字各自躺在台阶上。此时苏沫的面前正站着十数个身材高大且强壮的汉子,看那胸口所绣“福”字印记,又手举着一样的单刀,这些人应当就是福府的护院打手无疑了。当今天下大乱,江湖更是风起云涌,统领江湖千年之久的少林已然示弱,天下间各个门派林立,其中尤以逆天门与琅琊剑台最为强势。这两个门派分别以逆天尊者和五微真人为首,各自吞并了江湖中诸多小门派,如今已只剩下彼此对立。只是没想到,这江湖中的纷争竟然也会波及了琅琊山远方安静的小村庄,让一个小小地主也敢肆意妄为。苏沫抬头望了眼吊在天空里的蛾眉细月,弯如钩,美得很,只是那微弱到几乎不见的白光,却怎么也照不明他眼前敞开着的大门里的黑暗。他干哑的声带一阵蠕动,汹涌的心火点燃了愤怒,冲在喉头,挤出一声嘶哑呼吼。仿佛怨这天道不公;仿佛恨自己从没认清过这世界。剑,疯狂的舞,苏沫不顾一切的扑往了大门里的黑暗。今天的清晨,阳光明媚,从琅琊山学艺归来的苏沫走在归家的途中,只觉得这世上的一切都是那样美好。阳光是金色的温暖的;空气是清新的、纯净的;花草是美丽的、干净的;溪水也是甘甜的、可口的,便连夏日里最聒噪的蝉鸣,听在他耳中也如仙乐般绕梁不绝。寄情于山中美景,苏沫的脚步虽不甚轻快,却也在晌午之前回到了故乡的村口。少童时苏沫就被其师五微道人带回了琅琊山,时光荏苒而过,如今已经是英俊少年的他站在那依然古旧的村门前,竟然也有了几分近乡情怯的悸动。就在这时一个妇人面有讶色的瞅着苏沫,但见她眼中又惊又喜,直直瞅着这个酷似当年少童的少年。“你你你,你不是苏沫吗!你、你从山上回来了?”

苏沫愣了一下,觉得这妇人有几分面熟,道:“呃,您是,兰婶子?”

这不确定的反问令妇人一震,“真的是苏沫!”

继而便大哭起来,“苏沫啊,你可要救救我家莲花啊!”

莲花,一个漂亮的小女孩,至少苏沫被五微道人带上山时,刻在脑中的莲花,他的青梅竹马就是个如花似玉的小可人。莲花的父亲早夭,只有兰婶子一个亲人。幼年时苏沫的父亲见兰婶子孤儿寡母的颇为同情。又见苏沫与莲花两小无猜,自家虽不富裕的很,却也有几分殷实,多添两副碗筷也没什么关系,于是便与兰婶子给苏沫和莲花定下了娃娃亲。从那以后兰婶子和莲花便搬进了苏家,两个孩子整日里在一起打闹嬉戏,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不知留下了多少温馨美好的回忆,伴着苏沫去了遥远的琅琊山。天真的嬉笑打闹,直到那天他站在村门前,紧紧抓着莲花的手时才结束。懵懂的情意变了真切,苏沫知道当他再回来的时候,今生就再也不会放开这双手了。眼见兰婶子哭得伤心欲绝,苏沫面有焦急,连忙问道:“莲花她怎么了?”

凄凄朔月隐去了最后一道微弱的白光,但见苏沫置身的那片黑暗中寒光三闪,立刻便有鲜红血柱喷在了夜幕之上,继而传来几声沉闷的倒地声响。黑暗里苏沫仗剑而立,目光森冷,一溜鲜血正从他手中“断水”剑的血槽流下,滴滴答答落在石板上,回荡在这无月的寒夜里竟是意外的毛骨悚然。(一剑封喉,你果真是奇才啊。)一双鹰隼般眼神藏在黑暗中,死死盯着此刻已状若疯狂的苏沫。“啪啪。”

响起两声掌击,几株翠竹轻摇,有几分为之惊动之意。一个胖胖的人鼓着掌,从那翠竹之侧的阴影里缓缓走了出来。“恭喜,苏公子学艺有成,衣锦还乡。”

这胖子满脸横肉,肚子鼓得浑似个皮球,此时在黑夜里作了个不伦不类的揖,手架在肚皮上却怎样也弯不下腰来,有几分可笑。他衣着光鲜远胜旁人,该是这福府的主人了。刚才苏沫被府中十几个打手围攻,却是举手间就杀了一半有余。他见原本杀人灭口的计划肯定是泡汤了,眼下只得先硬着头皮出来赔礼道歉将苏沫拖住。自家的打手虽然没用,但他的身后还有高手存在。苏沫一见那胖子,原本就压抑不住的怒火变得更是疯狂,只狂吼一声“福威!”

,剑上冷锋便破开最后几个打手,夺命的剑芒直直刺向了胖子咽喉。正午时分,苏沫跟随着兰婶子憔悴瘦削的身影回到了原本是家的地方,夏日的阳光正烈,可苏沫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反而有一股寒意冷彻心扉。在他的眼前,家的载具,那宽敞的青砖瓦房已成了一堆废墟,残垣断壁上更有烧焦的痕迹。这也许不能令他心寒绝望,毕竟房子没了还可以重建。但是人呢?就在这片废墟的中心,烧焦的砖瓦堆成了一个微微凸起的碎砖瓦堆。就像,一个坟,一个破碎的砖瓦杂乱堆成的新坟。苏沫一步一步,慢慢的,微微摇晃着走了过去。他走得很慢,似乎每走一步都需要极大的勇气;每一步都在心中祈祷,祈祷前面凸起的东西并不如他所想。“苏沫!”

,兰婶子含着泪不忍的唤了一声,苏沫却伸手拦住了她,“我知道您想说什么。”

苏沫蹲在砖瓦堆前,用颤抖的手一片一片、一块一块将它们搬开。就这样慢慢地,极认真地搬着。直到最后,已经可以透过凌乱的缝隙隐隐看到其中印着焦痕的骸骨,霎那间天昏地暗,天旋地转,他无力地坐倒在地,仿佛一瞬间便失去了所有,不想,也不愿再动,空了的双眸只痴痴望着,莫名何方。烈日映在眼中,寒彻骨髓的冰冷却充斥在苏沫体内,冻结了周身百骸。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当夕阳就要落山而兰婶子也感觉到那份彻骨的寒意和绝望时,苏沫终于开口了。那声音平静得犹如往昔,犹如往昔天真的少童,“谁做的?为什么?”

兰婶子似乎抓住了什么,甚怕一放开便再也找不回,赶忙道:“是福威,为了莲花和这片地!”

当夕阳落下时,兰婶子望着黄昏里孤单走远的少年,这农家妇女竟也有了种落寞。剑锋绽放了冷冽的清光,电蛇般咬往福威咽喉。这黑暗里盛开的微弱却炙热的剑芒,耀亮了福威横肉堆叠的恐惧嘴脸,电光火石,断水寒锋已在喉前一尺,他清楚的感觉到剑锋里传来苏沫的惊天杀气,仿佛九幽之下回归的冤厉鬼物,迫切的要去报仇雪恨。福威只觉脖颈一凉,喉口的皮肤已经裂开,寒风扑索索钻了进来,有一股锋利的寒流瞬间冻结了他的五脏六腑。下一刻,喉骨也碎了。福威双目圆瞪,不能置信的望着那双如恶鬼般的眸子,垂死的眼突然现出强烈的亮光,肥胖的双手一把抓住断水剑身,大张的口中不断发出嘶哑而焦急的微吼来,似乎是在乞求。绝无生还可能,还在乞求仇人饶恕吗?没有丝毫犹豫,苏沫抖手拔剑,谁知他方发力便有一股绝强内力洪流顺势而来。暗道一声“糟糕”,立刻奋起一身功力霎时将体内所有内劲汇做同样一股洪流,只顷刻间两股内息洪流便在断水剑身上相撞。但听一声闷响,紧跟着又是数声爆鸣,双方竟是斗得不相上下。早先苏沫已经和福府的打手们激斗了一场,那群打手中也颇有两个好手,耗费了他好些功夫才冲出一条血路来到这内院。不曾想到在这沿海小村中的地主院落里居然会藏了这样一个高手,此时这个如影卫般不知行踪的高手趁着他斩杀了仇敌,心房稍松的当口突起发难,真真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内力的洪流虽然仍在僵持,但苏沫的额上已密布汗珠。他早先已耗去了近半功力,那不明人物却是以逸待劳,以十足状态猝起发难,很明显双方实力又不是相去太大,尽管苏沫仍在苦撑,但这内力较量谁输谁赢明眼人一看便知。“师弟,是你输了。”

温暖好听的声音飘荡在这夜里,苏沫恍若失了神,一双眼变了空洞,仿佛不愿去相信。“哦,你不愿相信你现在的敌人就是我吗,就是往日里疼你关心你的大师兄吗。师弟,你还是那样天真呢。”

只这一愣神间,从断水剑身上攻来的内息洪流一阵暴涨,立刻便压向了苏沫,“轰隆”巨响里苏沫被强劲的冲击波扫了出去,发出的内息倒流而回生生冲断了十多根肋骨,内脏也受到了不小的震荡。他只觉得浑身剧痛,全身的骨头都在挣扎,气血翻涌几欲破体而出,脑中混沌一片,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美丽的少女银铃般娇笑,奔跑在山间竹林小径。风在吹,花在摇,蝉在鸣,阳光正明媚,少女回眸轻娉,朝着远方,向着倒映在眼中的意中人幸福娇笑,“小沫。”

只这笑,便令阳光失去了色彩,让冰冷的心重获温暖。朦胧的月,朦胧的夜,一切都是朦胧的,甚至连眼前那个人也是模糊朦胧的。“你醒了,苏师弟。”

这熟悉的声音让苏沫陡然清醒,只是那清亮的眸仍是透出不愿相信的光芒。仿佛,只要信了,以往所坚持的一切便会被否定,他所认识的世界就会消失。“大师兄,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苏师弟,你还真是天真呢。以你的聪慧才智怕是早就猜到我为是么会在这里,而你为何会被绑在这儿了吧。你不愿意去相信自己的推测,并不代表那就不是事实。醒醒吧,世界是现实的,它并不如你想的那样美好。”

云淹没了天上眉月,听着这义正词严理所当然的话语,被绑在回廊圆柱上的苏沫笑了,不住的不屑的轻笑,直到疯狂大笑,直到牵动了伤口而痛到抽不过气来的大笑。一旁的大师兄只是看着,丝毫也不在意,只是专心的擦着断水剑。“是为了掌门之位吧。”

苏沫幽幽说道,似乎已没了力气。“当然。”

“就为了这个,你利用福威诱我破杀戒。”

“是的。”

“就为了这个,你毁了我的家。”

苏沫有些激动了,胸口一阵起伏。“这是必要的。”

大师兄异样平静地回答似乎更能激发苏沫的怒气,就听苏沫猛然大吼道:“就为了这个,你连我爹娘和莲花都杀了!”

“不,我没杀他们。”

苏沫顿了一下,满腔的怒火顷刻失去了发泄的地方,呆呆愣在那儿。“杀你爹娘的福威,莲花也是被他糟践后卖去城里青楼的。只是你也知道他是被我利用的……”苏沫蓦然暴怒,竟是挣开了绳子站了起来,手已变作手刀架在大师兄侧肩。“师弟真是奇才,被我空明掌震动心脉竟然还有这许多功力,只是……”剑光一亮,苏沫顿时后跳,一截剑身已刺在他先前所站之地。这一跳再次牵动了伤处,刻骨钻心的疼痛立刻令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半跪在地,半晌不能动弹。“呵,”一声苦笑,“原来我真的不认识这个世界,既然如此,那就做个了断吧。”

苏沫猛昂首,只见他双眼里的瞳孔已被血色朦胧,那血雾便如血红的满月慢慢移动,每移动一分苏沫的表情便疯狂一分。当血雾终于停止移动只留下两弯艳红钩月映在瞳仁之侧时,苏沫的神情已经疯狂到近乎可怖。但见他左手由上而下自胸前划过,被空明掌震断的肋骨虽然粗糙却已经接合。就听他呵气开声,“大师兄,就让我用着双眼和这双剑来消去这仇恨吧。”

,意外的嘶哑,意外的平静。大师兄似乎胜券在握,并没有急着立刻发动攻击,而是好整以暇的打量,打量着他从未见过的那双眼眸。左瞳仁左侧,右瞳仁右侧各自印有一个弯月形瞳仁,就如传说中才有的日月双瞳。他悠然看着那双眼睛,忽然觉得那血样的红越来越是模糊,只觉满眼尽是那不祥的红,仿佛血聚之恶魔正张着狰狞巨口要择人而噬。“哗啦,”腥风吹动了院中翠竹惊醒了大师兄。(好邪门的眼睛!)当大师兄重新恢复到优雅淡定时却是又一次惊住了,原先在他手里的断水剑不知何时已经抓在了苏沫手中,而且还是双手左右握了一双断水剑。“双刀巨剑,这就是断水剑的真实姿态吗?”

苏沫似乎并不想解释什么,只喝一声,“双舞,破浪诀,”便即将双剑舞作一股旋风经天而过,纷乱剑气斩开夜幕,狂飙大师兄。大师兄便如苏沫预料中一样硬气,直面它倾尽全力的最后一搏大师兄不避分毫,浩浩然拔出佩剑划出了一记斩击,破空之声直如洪钟大吕。双舞,剑斩,扑相接苏沫便感受到大师兄剑上轰来的汹涌巨力,他虽有自上古传下的师门至宝断水剑相助,但他自身内力几近枯竭又身受重伤,眼下只是仗着神剑之威苦苦支撑。大师兄似乎也觉察到了这点,手中再次加力,两股疯狂相撞的剑气更是疯狂了。剑气不断飙出,相撞,擦过空气,爆鸣,炸出火花。夜色下的院落中飞沙走石,劲竹不由自主的疯狂摇摆,落叶纷飞。沙石,落叶,池水,所有的一切都被两人的气场所牵引,疯狂的旋转,直到遮天蔽日,天昏地暗。朔月的夜,安静的街,疯狂的院落,兄弟,生死对决。当眉月再次露出云头,苏沫听到了肋骨“咯吱”作响的声音,而大师兄也突然再次看到了那双血月的瞳孔。然后疯狂碰撞的剑气消失了,一双清亮的剑锋刺穿了大师兄的胸膛。这一刻那眉月竟然变得异样明亮,耀眼,正如此时大师兄的眼神。鲜血自嘴角溢出,但他却在笑,不带有一丝杂质的微笑,深深看着师弟,仿佛要将那少年的模样刻在心里。“师弟,血月之瞳,你终于开眼了!”

这莫名其妙的话听在苏沫耳里却让他愕然无比,立刻丢了手中剑,扶住师兄倒下的身体,“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师兄,难道……”“师弟,用这双眼让我琅琊剑台站上巅峰吧!”

濒死之人的脸上竟然有了掩饰不住的兴奋的红晕。三年后,五微道人仙逝,由他执掌的琅琊剑台和他的老对手逆天门都江湖中突然崛起的江湖盟所吞并。琅琊山后山一片清脆的竹林里,五微道人安静的长眠。静谧的竹林,一个男子孤寂的坐在五微道人墓前,将手中一壶酒浇了些许在墓碑前,仰首便即喝得精光。“师父,这天下真的重要吗?”

男子沉默了片刻,“也许对您来说是这样吧。”

他默然站起,敞开双臂尽显了一身狂霸豪气,“那就拿去吧,我创建的江湖盟就给你琅琊剑台好了。”

那男子一双眸中艳红的月伴着深黑的日,但见他又拿出一壶酒扬手喝了一口,便即振臂摔碎在墓碑前,然后头也不回的走进了落日余晖里的森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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