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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擦肩而过的遗憾(1 / 1)

神驹美少年,一往无前;燕赵的热土,满目萧条……严冬将尽,万木藏春;但是,燕国的春天,已经一去不回了;至少对于燕丹来说,就是如此。短短一个时辰,英明便已经来到易水;虽然寒风催人,面如刻画,但是英明的心里却是暖暖的;因为他终于明白,自己最爱的人,原来一直比自己更爱着对方;那是一种超越时空的爱恋,无怨无悔,不求回报。易水,燕国引以为傲的天堑;虽然月余之后,这里将会爆发有史以来最为震撼的歼灭战;但是,最少此时此刻,她依然一如既往地平静流淌,安抚着我们躁动不安的心灵。英明跳下马来,仰望着那棵饱经沧桑的千年古树;繁荣与苍凉,对于她来说,都是一个最无所谓的表象;不管千年前的人们和现在的我们,在仰望她的时候,究竟如何感慨,或悲或喜;对于她来说,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过客……枝繁花茂,世人的仰慕总是浮云,子孙满堂又能如何?叶落归根,生灵的嘲弄不值一提,形单影只原来恍如一梦……就像庄子所言——不管庄周梦为蝴蝶,亦或蝴蝶梦为庄周,都不重要;因为庄周和蝴蝶之间,总有互相转化的那一刻……说到底,只要我在,就是希望;因为,只有本质,才是希望,才是永恒。“千年老树,既见证开始,也见证结束……“玉蝶曾经的谆谆嘱托,将英明从恍惚之中猛然惊醒。于是,他翻身上马,飞过木桥,深入赵地。因为行囊之中预先准备了烤肉和美酒与水囊,英明几乎没有休息;除了顾及神驹,略做休整,他不敢有任何懈怠;终于在第二天的傍晚,看到了荆轲的车队。只是,残阳如血,将那一缕雪白都染成了血红,像极了他们此行的最终归宿……“英明!你终于来了!“看到英明,荆轲显得很是兴奋,简直是又惊又喜,“我知道你会来的,从一出发我就坚信你一定会来的!““君子一言,天地作证;英明一诺,神鬼记之!“英明接受了荆轲热情的拥抱,然后便是秦舞阳。于是,在一个废弃的旧屋之中,三人来了个一醉方休,酣然入梦。此次出发,一共八辆马车;除了荆轲和秦舞阳各占一部,其余的全是物资;美酒佳肴,物满为患。第二天一早,‘追风‘神驹却不见了……此后几天,三人一直酒肉狂欢,穷奢极侈。终于,在一个荒凉地令人恐慌的小山村旁边,马车停住了。“公子,盖家村到了!“车夫及时提醒道。因为英明一天嘱咐十余遍,大家早就不厌其烦;只是碍于尊卑有序,不敢发作而已。如今已经顺利抵达,自然都松了一口气。虽然因为英明的固执己见,车队足足绕行了一天的路程;但是,荆轲依然保持着最大程度的克制;因为他的心中或多或少抱着自己都认为不可能的幻想,英明能够说服盖聂同行,合力击杀嬴政!如果真是那样,不仅可以顺利完成任务,甚至还可以杀出咸阳,全身而退。于是,他按捺着内心的激动,尽力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大侠,请稍等,我去去就来!”英明跳下马车,说道。“真的不需要我一起?“荆轲试探着问道。英明摇摇头,便自顾自地去了。这一下,除了干等,荆轲真的没有办法了。村子确实不大,但是找个人却很难;乱世之中,人人自保,关门闭户,不敢露面。但是,任何时候,哪个时代,金钱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所有人见到它都笑脸相迎,有求必应。黄金十镒,这就是英明见到盖聂的代价;而且对方不顾身体残疾,硬生生拉着他的手,直接来到盖聂院门之外,才急急忙忙,溜之大吉。铜将军守卫,并不能把英明拒之门外;只见他轻轻松松地翻过院墙,进入荒草丛生的内院。天下第一剑客的栖身之地竟然如此不堪入目,英明不由得长叹一声,推门而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眼前的景象,英明竟然觉得自己太过于虚伪了——发霉的墙壁散发着难以形容的异味,纵横交错的蛛网足以撼动最为坚强的神经!一时之间,英明竟然呆住了!但是,当他的目光不断游离,终于定格在厅堂正中那副墨宝之上时;不由自主地肃然起敬,终于顶礼膜拜,泪流满面。金色的绢帛之上,两个大大的黄金铸就的字体夺人神魄,光茫四射。‘剑神!“英明惊呼出口,赶紧五体投地,以示尊崇。然后,他便站起身来,咬破手指,在墙上留下了自己想说的话语,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其实,他不会看其实也看不懂四尺见方的绢帛之上密集的印章;不只是赵王的印章,包括秦王、楚王、齐王、魏王、韩王、燕王,甚至卫君的印章都悉数在列,最其后,在最不起眼的边角,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印章;匈奴的,楼兰的,林林总总西域各国君主的印章无一不在……“盖大侠呢?”看到英明悻悻然归来,荆轲也极度失望。“不在……““那我们——““不用等了,走吧……“华贵的车队离开了破败的盖家村,黯淡了所有从门缝窗角里紧张观望的无数双眼睛。也是造化弄人,就在英明一行离开不到半个时辰,盖聂便风尘仆仆的归来了。看到墙上的血字,他先是有些意外;读过之后,他竟然笑了,而且是发自内心地笑了……然后,他便取出火石,将那副天下共尊的神物付之一炬,扬长而去。如果说天下恨事,十之七八,恐怕这就是最为登峰造极的一件……一路之上,除了满目残破便是一队队的秦军士卒;对于燕国的使团,他们不仅没有任何敌意,反而以纷纷军礼致意。于是,和平使者穿行过层层叠叠的魔鬼杀阵,一往无前。接下来的旅程,枯燥而乏味;但是,十余天后,荆轲等人终于看到了希望。函谷关,吞吐天下之咽喉;它的存在,决定了战国的结局,也决定了天下的命运。英明和荆轲并肩而立,目瞪口呆地欣赏着天赐雄关的壮丽与险峻;而秦国的门户,也是张开臂膀拥抱着他们这些卑微粗鄙的凡夫俗子。因为天色已晚,燕国使团只能在关内过夜,暫作休整。夜半时分,百无聊赖之下,英明登上城楼,极目远眺,看向令他无限神往的关中大地。无边的黑暗之中,天边的那一大片光亮显得极其摄目;英明不由自主地惊呼道:“那不会就是是银河吧?!”“那就是银河!“不知何时,荆轲已经出现在英明身后。“不,那是我们的国都!“函谷关主将王贲从黑暗之中现身,无比自豪地说道。“什么!!!???“英明和荆轲齐声咆哮道。这一刻,他们似乎明白了,至少英明自己是明白了;为什么秦国能够横扫六合,混一天下。史料记载,扫平六国之后,始皇帝迁关东豪杰十万户于咸阳;保守来说,户门大族,一家保守十人;也就是说,最少有一百万人搬到了咸阳;试想,如果没有三百万人的城市规模,如何镇住这百万之众?而且,这还是我们最为保守的算法……所以,我们就可以理解英明对于咸阳恢弘壮丽的夜景如此震撼的原因了!只是可怜,短短二十余年后,如此空前绝后的文明奇迹就要毁于项羽的复仇之火了;秦宫室的大火足足少了三月有余,痛哉,惜哉!惜哉,痛哉!当然,这都是题外话,也不在我们讨论的范围之内;只是作为华夏民族的一员,我们说出自己内心的感慨而已,且仅此而已……英明和荆轲的最大考验,终于还是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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