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当天夜里就去查妙怡公主了,还没走近,就看到一圈亮闪闪的气场,心一下就定了。
从她的气场中捻了一缕出来,口中念了个名字,便寻着那丝飘逸出了宫。
孟若水躺在床上听焦景然说起单黎想从孟若枝下手的事。
“糯糯,我知道你有可能还是听不懂,但她是你妹妹,虽然只是庶妹。你现在是忘了她,可万一你们是感情好的,以后想起来,我怕你会自责。”
孟若枝跟原主感情一般,不像姐妹,更像是小姐和跟班。
她在将军府存在感不高,唯唯诺诺的,原主的记忆中,她很少单独一个人出现在人前,不是跟着你,就是跟着他,像根小尾巴。
原主不喜欢裴姨娘,却也没有苛待庶弟庶妹,但要她多热络,也是强人所难了。
跳出孟家这个大圈子,孟若水以旁观者的角度看下来,孟若枝在将军府中,最信任和依赖的,应该就是原主。
只是她不善表达。
孟若水顺势答应下来,“那……糯糯叫妹妹来玩。”
反正差不多,也该和宫外正面交锋了。
焦景然亲亲她的额头,“糯糯乖,到时候如果不喜欢她也不用勉强。”
“知道,不喜欢就赶走。”她是皇后,在宫里还能给自己委屈受?
第二日,天突然阴沉沉起来,泛着丝丝凉意。孟若水听孟婆说沈唐被救下了,暂时就没去管他。
加了件衣服,指挥于初去给焦景然送热汤,顺便跟他说自己去院子里的塔楼上玩。
这座塔楼在御花园东侧,是先帝在位时建造的。焦景然之前带她来时,天气太热,随便走了一圈,没怎么待就回去了。
上了二楼,孟若水在围栏边眺望,塔楼楼层间隔大,这个高度,已经能隐约看到宫外了。
孟婆在刻有精致四兽浮雕图案的石头栏杆上坐下,撑着脑袋看风景。
忽然飘起身子往楼梯处探,“咦?”
孟若水问道,“怎么了?”
“水水,有人来了,这气息……不是个好东西。”
孟若水好奇,“你看看清楚是谁。”
孟婆直接过去打探,传来一句,“是巧蓉县主,她身边的丫鬟说,确定刚刚看到你进来,看来她们是跟着你来的。”
孟若水眸光转冷,计上心头。
上赶着找死,她怎么能不成全。
“楚潇,我想画画,你去给我拿纸笔吧。”
楚潇左右看看,没同意,“娘娘,于初也不在,您一个人婢不放心。”
“我记得的,在栏杆旁要扶好,掉到下面的池子里会淹死。”
孟若水复述了上次楚潇的话,见她还是不为所动,干脆双手抓起楚潇的袖口晃,“好楚潇,我想画画。”
楚潇最见不得她轻声软语地撒娇了,“那……婢快去快回,您可千万别动,别靠近栏杆,等婢回来好不好?”
“嗯。”孟若水点头,还特地把楚潇往另一侧的楼梯推去,“快点哦。”
目送楚潇拎着裙摆小跑,孟若水心中愧疚,默默说了声抱歉。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皇后娘娘吗?爬这么高不怕摔死吗?”巧蓉尖锐的声音这时响起,就差把“我来找麻烦”五个字一起说出来了。
孟若水没理她。
巧蓉,这名字真土。
跟人一样。
孟若水在脑海中叮嘱孟婆,“孟婆,待会儿我干什么你都别插手,可记得了?”
“水水你要干嘛?”
孟若水冷冷地勾起唇角,“宣战。”
孟婆还没弄懂什么意思呢,被无视的巧蓉已经急了,“你有没有教养啊?跟你说话没反应,难道脑子撞坏的时候耳朵也聋了?”
孟若水回头白了她一眼,厉声道,“不会说人话就闭嘴,晦气!”
教养两个字也是你这种人配提的?
本来还没想搭理你呢,什么东西。
“你……”
巧蓉觉得今天的孟若水和上次不太一样,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同。
孟若水转过身,靠在围栏上讽道,“脸好了?”
巧蓉下意识捂住双颊,那日被妙怡掌的嘴好像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她认识妙怡这么多年,从来没被打过。这一次竟下这么狠的手。
恶狠狠地瞪向了孟若水,都是她的错!
“皇上才不会要一个傻子做皇后呢,等你爹回来,你就该滚回你的孟府了!哦不,说不定根本回不来,反正对你来说一样,都要倒霉!”
孟若水仿佛没听到她狂吠一样,一脸云淡风轻,“你也知道我是皇后,连礼都不行,怎么?膝盖不会打弯,你是个残疾?”
“孟若水!”巧蓉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抓她的脸,反被制住了双手,一动不能动。
一旁的丫鬟想上前帮忙,被孟若水一脚踹趴下。
这一下她用足了力,踢得人当场吐了一口血,不动弹了。
巧蓉见状,眼中的愤怒转为了惊恐,孟若水阴沉的脸近在咫尺,巧蓉在她冰冷的双瞳中看到了如蝼蚁一般的自己。
“娘娘,婢回来了。”楚潇的脚步声和轻巧的呼唤从楼梯处传来。
孟若水凑到巧蓉耳畔,鬼魅般的声音响起,“回去告诉丞相府,畜生,是一个都跑不了的!”
说着算好了时间,松开她的手,往身后的池中倒去。
“娘娘!”楚潇刚刚踏入二楼,就看到了这么一幕,连忙扔开手中的东西,第一时间跟着跳了下去。
一楼的众侍卫闻声也冲了上来,制住已吓呆的巧蓉,去勤政殿禀报。
焦景然赶到熙微宫的时候,夏御医等人正在给昏迷的孟若水看诊。
床上的人刚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可头发还是湿的,额头上有一个醒目的伤口,往外渗着血。
楚潇浑身湿透,同样惨白的脸上也有不少细微的伤口,跪在角落发抖。
焦景然大步行至床边,看清床上人的模样后,顿时怒不可遏。
顾及着孟若水正在治疗,将众人传到了殿外。
楚潇自责不已,但接收到焦景然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眼神后,依旧本能地颤起来,是比当初面对桂友时更深的恐惧。
“怎么回事!”
楚潇在于初的拉拽下才勉强到了殿外,哑着嗓子回话,“娘娘登上塔楼后,命婢去取画画用的物品,婢取完回去就看见巧蓉县主将娘娘从二楼的栏杆处推了下去,不知缘由。”
孟若水初遇妙怡和巧蓉那次,楚潇还在养伤,并不知道二人的过节。
于初补充道,“皇上,之前巧蓉县主不敬娘娘,被妙怡公主掌嘴,娘娘又命其出宫,怕是县主因此记恨上了娘娘,当时是奴跟着娘娘侍奉的,楚潇应当不知。”
“今日的侍卫呢?”
刚了解完情况回来的于方答道,“回皇上,娘娘命侍卫在塔楼外候着,他们是听到楚潇大喊的声音才冲上去的,只来得及将娘娘和楚潇救上岸,未能阻止娘娘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