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可恶...”
埃莉诺的眼前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
“你可真是干了件让我气愤的事情啊，埃莉诺前辈。”蕾安娜的声音响起。
“不...你是...”
埃莉诺微微皱眉，如果蕾安娜醒来，那么就意味着这具身体的所有权就要被夺走了。
“刚刚用完我的身体就忘记了我的声音吗？”蕾安娜微笑地看着埃莉诺。
“你的身体？哈哈哈...你不过是运气好诞生的一抹意识罢了，现在还想抢占这具身体的所有权？”
埃莉诺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真的觉得...我是运气好才诞生的吗？”蕾安娜反问道。
“你...什么意思？”埃莉诺瞪着双眼，有些不太理解她话语中所蕴含的意味。
“曾经的埃莉诺·沙尼亚特，她善良，美丽，嫉恶如仇，但如今的我却变成了这副模样，真是让人唏嘘感慨。”
蕾安娜叹了口气。
“你到底什么意思！！！”埃莉诺已经有些生气了。
“在昏迷的那段时间，我思考了很多事情，我听见了很多，也看见了很多。”
“我究竟是从何而来？”蕾安娜抬头望着不存在的天空。
“奥托大人曾告诉过我，世界允许意识匹配新的容器，却不允许容器收集消散的意识...”
“所以在这具身体中，我的诞生...绝不是一场意外。”
“最后，我得到了一个令我自己也感到可笑的结论...我，蕾安娜·布里甘缇亚，就是埃莉诺曾经舍弃的善！”
“为了追随奥托大人，埃莉诺·沙尼亚特舍弃了自己所有的良知，舍弃了曾存于自身的荣耀！眼中只剩下了追随奥托大人的执念！”
“但那份潜藏在内心深处的善...却不曾消失，埃莉诺，成为了我。”
蕾安娜望着眼前的埃莉诺，她们两个，本就是同一个人。
至于为什么奥托会留下蕾安娜，恐怕是因为她与曾经的卡莲有那么一丝相似之处吧。
“一派胡言！蛐蛐一个小偷罢了，还妄图翻身成为这个家的主人！”
埃莉诺并不相信她的话，权当她在疯言疯语。
“究竟谁是主人，你说的...可不算！”
“知道忒休斯之船为什么叫忒休斯之船吗？因为忒休斯，它才拥有这个名字！”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除非你给她一个大嘴巴子。
蕾安娜就是这样做的。
在埃莉诺下线的短暂时间内，她用黑渊白花狠狠地将自己的身体刺穿。
埃莉诺的意识被彻底封印。
“蕾...蕾安娜...你没事吧？”瓦尔特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
但会做出这样举动的，应该不是埃莉诺那个疯女人吧...
“没事，这只是一副魂钢躯体罢了，换几个零件就好。”蕾安娜摇了摇头。
“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蕾安娜满带歉意地看着众人。
“不，这并不怪你。”瓦尔特摇了摇头，一切都是奥托的错。
“爸爸！”
一道焦急的声音传来。
一个孩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他双手按在芬兰人冰凉的尸体上，拼命地呼唤着他。
但是已死之人又该如何回应他呢？
“他是芬兰人的儿子吗...”瓦尔特眼中出现了些许的不忍。
芬兰人是为了救他而牺牲的。
“嗯，他的名字是约阿希姆·诺基安维塔宁...”
“约阿希姆...”
瓦尔特喃喃道，他走上前去，轻轻抱住了约阿希姆，轻声安慰道。
“你的父亲...是个英雄。一个...很厉害的英雄。”
约阿希姆嚎啕大哭，直到眼泪干涸，嗓子发哑。
埃利阿斯·诺基安维塔宁。
一个可悲的背叛者，一个可叹的父亲，一个可敬的友人，一个无名的英雄。
......
“啧...所以，芬兰人是为了救他的儿子才在实验数据上动手脚的吗？”
南希看着调查结果，忍不住啐了一口。
“是的，奥托绑架了约阿希姆，并以此为要挟篡改『月光王座』计划的数据。”玛格丽塔点了点头。
“好吧好吧，那就不找那个小屁孩算账了。”南希捏了捏眉心。
她是实验失败事件的受害者之一，差点因此丢掉了性命。
“那之后你打算怎么安顿那个孩子？”南希看着普朗克询问道。
“我和乔伊斯已经决定好了，要收养他。”普朗克回答道。
“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我不管了。”南希挥了挥手，离开了这里。
“这次可多亏了你呢，老板娘。”普朗克调笑道。
“呵呵...还得感谢普朗克小姐对我的栽培。”玛格丽塔摇了摇头，优雅地说道。
普朗克和玛格丽塔从一开始就认识，玛格丽塔是普朗克培养的一个秘密特工，没想到最后竟然成了翻盘的致胜点。
“对了，蕾安娜小姐呢？她不会回天命了吧？”普朗克皱眉询问道。
蕾安娜最后一战的行为无疑是与天命彻底撕破了脸皮，虽然她们也邀请过蕾安娜一同离开，但是蕾安娜却拒绝了。
“嗯，她说必须要将黑渊白花还回去，如果有缘的话，或许还能再次相见。”玛格丽塔解释道。
“...算了，我们也无法改变她的想法，希望再次相见时不会变成仇人吧。”普朗克略带忧心地说道。
但此刻，会议室内却传来了几句争吵声。
她们正在为新组织的名字争得焦头烂额呢。
在彻底脱离了天命以后，她们并不打算投靠世界蛇，而是要自己建立一个组织。
一个以人权为主的，对抗崩坏的组织！
“『相对论』...鸡窝头你也太过分了，生怕别人不知道组织里有个爱茵斯坦博士吗？”
“彼此彼此，『特斯拉』这个名字貌似也不怎么样吧？”
“什么话！『特斯拉』可是我能想出来最满意的名字了，用本时代最伟大的发明家命名有什么不好？”
“还真是大言不惭啊！”
“咳咳...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瓦尔特咳嗽了两下。
众人看着他，想知道他能憋出什么好屁来。
“不如...就叫做『逆熵』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