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云樘见此,不由冷哼了一声,眸光瞬间一冷。
“晓晓,你的心里,只能有本王一个男人。”他伸手将她揽到自己的正对面,看着她的双眼,认真而霸道的说道。
花初晓被他看得愈发的心虚了。
她承认,自己的确很欣赏那个风光月霁的宁七公子,可是,她想要留下宁七一条性命,也不全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原主的那一份执念。
宁七……他毕竟是原主真心喜欢过的男子。
而且,在她看来,宁七那样的男子,仿若那九天之上的神仙一般,尘事不沾,风光月霁,那样的人,也不该被搅和到京城的这一叹烂泥之中。
那样的男人,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
所以,她对那位宁七公子,真是没什么想法啊!
只不过,这些事情,她才不要告诉某人呢!而某人又凭什么这么霸道的对待自己?
她花初晓心里要装着什么人,又凭什么要他来管?
花初晓白了某人一眼,将头扭到了一边。
“晓晓!”陌云樘捧着她的脸,让她强行看着自己的双眼,那眼底的执着霸道和认真,是愈发的明显了。
不知为何,花初晓看着这样的一双眼,突然就心撞如鹿,面红耳热了。
这个男人……她该拿他,如何是好?
嫁给他,还是嫁给他?
“陌云樘……”花初晓突然就结巴了起来,低头道,“你……你……你先放开我。”
“不放。”陌云樘却笑了,愈发靠近了她。
这丫头小脸绯红,一副娇羞可人的小女儿模样……在她的心里,一定也有着自己……
陌云樘愈发肯定了,也愈发开心了。
花初晓微微皱眉,嘤咛喃呢道,“你弄疼我了……”
话音未落,陌云樘就如同被热油溅到了双手一般,倏地一下就松开了双手。
“哪里疼了?”他看着她,又是心疼又是自责的问道。那刚刚才松开的一双手想要抚上她的脸,却又怕抚上她的脸,只能无措的僵在半空之中。
花初晓看着这样紧张无措的他,突然就笑了。
这个男人,手握重兵权倾天下,平日里是那般沉稳机智的一个人,如今却在自己的面前,如此这般的手足无措……他对自己,应该是真心的吧?
“陌云樘,”她微微低头,低声道,“有些事情,我还要在想想……”想想……前世的那些事情,想想到底要不要抛开过去的一切,嫁给这样一个危险的他?
这一刻,她好像……是真的动心了呢!
“好,你想。”陌云樘环住某人的腰,倒是十分放心的点了点头。
不管这丫头怎么想的,最终,她总归是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的!
这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她都只能是他陌云樘的妻子!
“晓晓,”陌云樘又突然说道,“定北侯……我是说岳父大人如今就在大相国寺内,你要不要去见见他?说起来,你们父女二人,也有很久没见过了吧?”
花初晓点了点头,“见,肯定是要见的。”否则,祖母又要不放心了。再说了,有些事情,也是该和她那个便宜侯爷摊牌的时候了。
只是……
“陌云樘,”她回头看着这个男人,无比认真的问道,“你到底在等什么?”
眼下,老太妃已经找到了,燕北军再无后顾之忧,以陌云樘的本事,他完全可以领兵直入京城君临天下了!可他却偏偏选择屯兵在大相国寺四周,按兵不动!
这个男人,他到底还在等什么?
陌云樘又笑了。
“晓晓,容本王先卖个关子。”他意味深长的说道。
花初晓无语。“卖关子?德行!”
陌云樘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一脸宠溺道,“晓晓,天机不可泄露。”
花初晓一把打开了某人的手,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好,那我就等着,等着看您这位小王爷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花初晓并没有等多久,当马车到达大相国寺的当夜,周太后驾崩的消息便已经传出了京城。这,便是陌云樘一直在等待的机会。
作为当朝太后,周太后死了,分封在全国各地的藩王自然是要回京奔丧的!
便是连那位分封到了祁州的齐王殿下,也不例外!
到时候群雄逐鹿中原,这京城,可就要真的热闹起来了!而某人也大可以省时省力的,趁机把所有人都给一锅给端掉了吧?
花初晓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心下却是一动。
陌云樘要怎么闹,她可以不管。只是......
那位齐王就要回京了,那……她呢?那位云夫人又会不会和齐王一道回京呢?
一定会的吧?陌云樘不是说过吗?当年的事情,他会给自己一个交代的。而最好的交代,不就是由那位云夫人亲自来告诉自己这个苦命的女儿吗?
一想到这里,花初晓的心,没来得的一慌。
自己……就要和这具身体的生母……见面了吗?
一旁,秋夏见她脸色不对,赶紧扶着她坐了下来,又起身替她倒了一杯热茶。“小姐,您怎么了?”
温热的茶盏握在手中,那丝丝的热度,通过指尖,渐渐暖了她的心。
“没事。秋夏,我只是有些事情,还想不大明白。”她低声说道,缓缓摇头。
那位云夫人苦心隐藏了多年的惊天秘密,是她可以接受的吗?
花初晓不知道,心中却是隐隐有些不安。
“小姐,”秋夏微微皱眉,“那您今夜还去看望侯爷吗?”
“去,怎么不去?”花初晓握紧茶碗,叹了一口气。
周太后死了,有些事情就更加的拖不得了。
特别是,她那个一心只想着往上爬的冷漠侯爷爹!
花初晓低头吃了一口茶,放下茶盏起身道,“秋夏,我们走。”
……
大相国寺后山的某座禅院内,定北侯花西楼看着窗外的一排排侍卫,愈发的坐立不安了。
宁七那小子,竟敢摆了他一道!
那一日,得知陌云樘离开之后,宁七那小子便撺掇着自己摆出了陌云樘老泰山的身份来,很是咋呼了一阵。
结果,不出宁七所料,那身份果然有用,也的确是引来了燕北军留守在大相国寺的主事之人。
却不想,那人来了,却和宁七秘密嘀咕了一阵。
而后,宁七顺顺利利的离开了此地,自己却被继续看押在此,连个犯人也不如!
想到那些暗地里收到的折磨,花西楼是又怕又恨又悔!
那宁七平日里看起来倒是一副风光月霁光明磊落的读书人模样,却不想……这读书人阴起人来,却是这么的防不胜防!
如今,他宁七倒是脱离了虎口,可自己又该怎么办?难道,还要继续被关在此地,受那些不能说出口的折磨吗?
他可是堂堂的定北侯啊!
花西楼烦躁不安,不停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再过一个时辰,那人又要带着那些刑具过来伺候自己了……花西楼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头皮也是一阵一阵的发紧。
怎么办!
突然,花西楼停下了脚步,猛然抬头看向了窗外。
听说,陌云樘已经带着那个不孝女一起回来了?
那小子不是十分看重自己的那个不孝女吗?也许,这就是自己的机会!----他可是那个不孝女的亲老子!
想到这里,花西楼快步走到大门口,推开房门扯着嗓子就大喊大叫了起来,“来人,来人,我要见你们小王爷……”
门外的几排侍卫却似没有听到一般,连头也没有回一下,依旧纹风不动的站在原地。
小王爷说了,这位侯爷也算是未来王妃的父亲;故而,看在王妃娘娘的面子上,该让这位侯爷知道的就让他知道,不该让这位侯爷知道的,则是一个字都不能搭理他!
否则,若是被这位定北侯给蹬鼻子上脸了,倒霉的,可就是他们自己了!
花西楼喊了半天,见门外半点动静也没有,也不气馁,眼珠子一转,又继续大声喊道,“小王爷没空见我,那本侯的那个不孝女呢!你们让花初晓那个不孝女来见我,我可是她的老子!她若是敢不来……”
便在此时,一道略带清冷的女声悠悠响起。
“父亲,您的不孝女在这里呢!”不远处的房檐下,花初晓带着周嬷嬷和秋夏二人,正不疾不徐的走了过来。
花西楼微微一怔,随即又板下了脸,摆出了严父的模样来,“孽障,你就是这么和为父说话的吗?真是丢尽了我们花家的脸!”
花初晓笑了笑,不急也不恼,依旧不疾不徐的走着。
“拜见王妃。”四周的侍卫们却是整整齐齐的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花西楼见此,眼中更是精光一闪。一个念头顿时浮现了出来。
也许,这就是自己的机会了。
花初晓看着自己的父亲,笑了笑,步子依旧迈得稳稳当当,不急不缓。
直到走到花西楼身前三步远的地方,她这才屈膝颔首福了一礼,“不孝女给父亲请安了。”
声音轻柔,姿态完美。
这是一个十分标准的请安礼,可花西楼看到这里,却无端的心中一冷头皮一紧,生生的后退了半步。
他这个女儿,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