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夏见主子笑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由抬头和周嬷嬷对视了一眼。
周嬷嬷摇了摇头,显然也不明白花初晓为何发笑。
花初晓松开了怀里的小白,笑得越发的开心了。
就在方才,天机镯里突然又多了一道气运值……
“没事了,睡吧。”她起身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扑向了大床。
这闹腾了一夜,真是困啊。
许是真困了,又许是因为天机镯里又多出了一道气运值的缘故,花初晓的心情是难得的好,扑到床上之后,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已经沉沉的入睡了。
小白一如既往的趴在她的床下,闭上了双眼,也不知是睡了,还是没睡。
一旁,周嬷嬷和秋夏二人对视了一眼,均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了。
镇外的一座破庙内,几个逍遥斋的女弟子避雨躲在破败不堪的大殿内,看着那个自暴风骤雨之中而来的女子,不由惊呼了一声。
“圣女!你……?”
自家那个一向冷清无双神圣不可侵犯的圣女,何时变成了一个蓬头垢面狼狈不已的村姑了?
圣女李青衣面对同门眼中那越来越复杂的目光,心中又羞又恼,却又偏偏无法发作,只能装作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一如既往的冷清道,“我在赶来这里的路上,遇到了几个被雷劈伤的路人,为了救人,情急之下,也顾不了这许多了……”
几个逍遥斋的女孩子听到这里,眼神顿时变得崇拜而尊敬了起来。
这就是他们逍遥斋的圣女!
李青衣看到这里,冷清傲然的一笑,自顾自的走入了破庙之中。
几个女孩子看着她那清丽绝尘的背影,越发的崇拜了。
然而,谁也不会想到,此刻李青衣的心里却是火冒三丈,恨不得杀光了身后这些看过自己狼狈模样的同门们。
天知道,今晚她有多么的倒霉!
其实,她早就赶来了这镇上,却正好遇到花初晓等人和逍遥斋的女孩子们杠上了。
就在那时,李青衣原本是打算现身,为同门们出一口气的,顺便也能彰显一下自己这个圣女超然无比的身份。
却不想,就在那时,花初晓命人亮出了那些手弩……
这一下,李青衣如何还敢现身?
无奈之下,她便只好躲在了暗处,暗暗的观察了起来。
后来,等那些逍遥斋的女孩子们离开之后,她又再次暗中返回了那间客栈,想要再探一探花初晓等人的底细……
却不想,突然一个炸雷降下,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那九天惊雷便似长了眼睛一般,朝她劈了过去!
幸亏她轻功甚好,反应极快,在最后时刻强行避开了要害,这才险之又险的捡回了一条小命来。
然而,即便如此,那道惊雷依然劈中了她的肩头,烧焦了她的一头秀发,也劈坏了她的一身锦纱白光宫裙。
衣不蔽体的李青衣当下又气又急,偏偏此时又下起了瓢泼大雨,弄得她越发的狼狈不堪了。
无奈之下,她只好做了一回梁上君子,从附近某户人家“借”了一身衣服,这才狼狈不堪的赶来了这家破庙,和同门们汇合……
只是,这本来就是一间小镇,又能有什么好衣服?
于是,在同门们的眼里,李青衣这个高高在上的圣女可不就变成了狼狈不堪的村姑?
偏偏,还是一个成了落汤鸡一般的村姑!
一向高高在上的李青衣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目光?于是,她只好说谎以救人为由骗过了众人……
只是,救人需要换衣服吗?需要烧焦自己的头发吗?
身后的几个女孩子之中,有人突然想到了这一点,看向李青衣的眼神,又是一变。
……
这一晚,花初晓睡得十分的踏实。
第二日一早,她刚一起床,还来不及伸个懒腰,周嬷嬷便神情古怪的走了过来。
“小姐,您醒了。”周嬷嬷请了个安,顺便递上了热毛巾给她擦了擦手。
花初晓起身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了?咦,听这动静,雨好像已经停了?”
周嬷嬷点了点头,扶着主子走向了梳妆台。----平日里,这样近身伺候的活,是轮不到她的。不过,昨日秋夏伤了脚,不大方便,这才让她有了亲近主子的好机会。
秋夏早已经等在了一边,待主子坐好之后,默默的接替了周嬷嬷的位置,拿出了一把象牙梳子……
“周嬷嬷,到底怎么了?”花初晓看着镜子里的那个自己,笑了笑,轻声问道。
周嬷嬷站在一旁,寻思着主子心情不错,这才陪了张笑脸,笑眯眯的说道,“主子,是那位白公子……”
周嬷嬷嘴里的白公子,名唤白惊尘,就是那日在官道上突然撞到花初晓的马下,被踏断了几根肋骨的那位倒霉的公子。
“哦,他怎么了?吃了我的药毒发身亡了?”花初晓回头看着周嬷嬷,玩笑一般的问道。
周嬷嬷摇了摇头,也笑眯眯的说道,“哪能呢!他吃了小姐您给的灵药,体内的毒早就解得差不多了……所以,就在今儿个一早,那位白公子提出告辞了。”
灵药?
花初晓听到这里,好笑的摇了摇头,眼底更是飞快的闪过了一抹精光。
其实,那哪里是什么灵药,只不过是她将自己吃不完的山楂丸和天机镯一起放了一个晚上而已。
没想到,还真就解了那人的毒了……
看来,她猜得不错,这天机镯既然是仙家的宝贝,就定然不止让人倒霉这一个功用了!
周嬷嬷见她一直笑而不语,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小姐?”
花初晓回过了神来,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事。那位白公子既然想走,那就让他走吧。”
周嬷嬷却微微皱了下眉头。“小姐,有句话,老奴不知当讲还是不当讲?”
花初晓听到这里,心下一动,抬头似笑非笑的看了周嬷嬷一眼,“你说呢?”
周嬷嬷心中一紧,赶紧说道,“小姐,老奴是觉得,那位白公子今日突然提出离开,只怕是和那些逍遥斋弟子的出现有关。”
“何以见得?”花初晓不甚在意的问道。
她和白惊尘一路同行了数日,也只不过是见了两回而已,对于他的去留,她其实并不在意。
周嬷嬷想了想,斟酌着回道,“小姐,那白公子身上的毒虽然已经解了,可肋骨刚刚才接好,正该卧床休养才是。可他却偏偏在此时提出离开……”
花初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伤筋动骨一百天。白惊尘眼下的情况,的确不宜离开。
“可说不定,人家是有什么急事呢?”花初晓似自言自语了一句。
周嬷嬷却摇了摇头,“小姐,就在昨天早上,老成还套过那人的话,说我们一路游山玩水,走得慢……当时那位白公子也说了,他并未有什么急事在身,所以并不在意行程的快慢……可今儿个一早,他却突然提出了离开。所以……”
说道这里,周嬷嬷抬头看了主子一眼。
花初晓笑了笑,接过了话头。“所以,你怀疑此事和昨晚我们遇到的那些逍遥斋的弟子有关?”
“不错。”周嬷嬷说道,“小姐,那逍遥斋如今在江湖上的地位,非同一般。而那位白公子,显然也是江湖中人。昨晚,他见我们得罪了逍遥斋的人……所以老奴斗胆猜测,他这才提出了离开。”
花初晓点了点头,一脸的玩味之色。
“周嬷嬷,按照你的说法,那位白公子是担心被我们所牵连,所以这才在伤势未愈之前,就提前离开?”她问道,“如此说来,那逍遥斋在江湖上,十分有实力了?”
周嬷嬷点了点头,眼中却闪过了一抹不屑之色。
花初晓见了,笑得越发的玩味了。
“周嬷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记告诉我了?”
周嬷嬷听到这里,突然神情悲愤的跪了下来。
秋夏见此,不由一惊。
这是怎么了?
花初晓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阵儿,这才叹了一口气,“周嬷嬷,你先起来吧。如今,你跟着我也有些日子了,应该知道,我其实并不喜欢下人们跪来跪去的。”
“小姐带人宽厚,老奴自然是知道的。”周嬷嬷没有起身,反而说道,“可今日老奴要说之事,委实是事关重大……”
说道这里,周嬷嬷又抬头看了秋夏一眼。
秋夏默默的行了一礼,想要离开,花初晓却是拉住了她的手。“无妨。秋夏,我是信得过的……”
周嬷嬷见此,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抬头说道,“小姐,想必您早已经知道了,老奴等人都是凌云宫的旧人。”
花初晓点了点头,此事她的确早已经知道了。
周嬷嬷又冲着她行了一个大礼,这才抬头说起了一段惊天往事。
原来,周嬷嬷等人口中的老主人,便是凌云宫的上一代宫主,也正是花初晓的外祖母。
当年,年轻美丽的宫主偶然邂逅了微服出访的皇子,二人一见倾心,很快便私定了终身……后来,那位堪称惊才绝艳的宫主,为了能和爱人长相厮守,竟然愿意放弃江湖的一切,随同爱人一起去了京城。
再后来,那位微服出访的皇子,在宫主的帮助下,最终成为了那座皇城的胜利者,君临天下。
可宫主却因为出身江湖的缘故,没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只能隐姓埋名的成了后宫里的淑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