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尼姑手上沾的人命,原本也不止这一条,听了这样的话,她本该习以为常没有任何反应的。
然而此刻,面对花初晓脸上这看似明媚却实则阴冷的笑容,老尼姑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花小姐,您在说什么,老尼不明白……”
“不明白?”花初晓冷冷一笑,满是讥讽道,“师太,您是不明白昨夜那个女孩子是怎么死的呢?还是不明白后院的枯井里,还有多少无辜女子的亡魂正守在这间破庙里,等着你们去超度呢?”
地上的几个老尼姑听到这里,全都脸色瞬间一白。
后院的那些尸体……已经被人给发现了吗?
此事一旦曝光......几个老尼姑想到此时的后果,不由打了个寒颤。
“花小姐……”为首的老尼姑想要辩解,面对花初晓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却是突然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花初晓又笑了,她缓缓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几个老尼,眼神越发的冷了。
“花小姐,饶命啊!您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有人终于承受不了这样的目光,突然尖叫着求饶了。
花初晓也不理会,径直转身坐到了椅子上,只是冷冷的看着地上的这些人。
那为首的老尼突然回头,冷冷的看了自己的同伴一眼。
那求饶的声音,瞬间又消失了。
花初晓看着这一幕,缓缓一笑。
有意思!
事到如今,那个老尼姑竟然还如此的硬气?
真是死不悔改啊.......
“周嬷嬷,掌嘴。”她叹了一口气,冷冷道,“不必客气。”
周嬷嬷应了一声,身如鬼魅,不过瞬间,大殿里便传出了鬼哭狼嚎一般的凄惨声。
周嬷嬷下手极有分寸,既让那些人知道了什么叫疼,又不会轻易的要了他们的性命……
可这样的分寸,对于那些老尼姑而言,却是生不如死的痛!
花初晓没有喊停,周嬷嬷自然不会停。
大殿里的哀嚎声,凄厉持续着。不过,有些人的骨头,终究不够硬。
不过片刻的功夫,那为首的老尼姑终于承受不住那蚀骨的痛了。
“住手,住手,你们想要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们。”老尼姑一边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扭动着,试图躲避周嬷嬷的巴掌,一边不停的尖叫着。
花初晓笑了笑,这才摆了摆手。
周嬷嬷身如鬼魅,退回了她的身边。
“师太,我想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花初晓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人,不紧不慢道,“我何时说过,要从你们的嘴里知道一些什么吗?”
地上的老尼姑一愣。
“难道,您就不想知道李夫人是打算如何对付您的吗?”那老尼姑喃喃道,眼底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我为什么要知道?”花初晓又笑了,笑意却是始终不达眼底。
李氏的那些手段,终究是上不得台面!
她也懒得去理会了!
那老尼姑看着这样的花初晓,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既然,这位花小姐不想知道,又为何要命人把他们关起来,又让那个老煞星折磨他们?
花初晓淡淡一笑,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师太,”她皓腕轻转,看着自己被秋夏修剪得十分好看的指甲在阳光下闪闪发着光亮,冷冷一笑,漫不经心道“你说,我该怎么处理你们这些人渣呢?”
人渣?
几个老尼姑显然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花初晓抬头一笑,冷冷道,“不明白?没关系,很快你们就会明白了。”
说着,她回头看了周嬷嬷一眼,故意问道,“周嬷嬷,听说赶往涠洲平叛的大军,很快就要出发了?”
周嬷嬷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小姐,您说的没错。”
花初晓又笑了,漫不经心道,“我听说,每次大军出征,朝廷为了宽慰赶赴前线作战的将士们,都要十分周全的安排一些营妓送去军营一同赶赴前线?”
周嬷嬷又笑了,“小姐,大约是有这么个事情的。只不过……”
说着,她抬头看了看地上的几个老尼姑一眼,十分不屑道,“这几个人渣早已经人老珠黄了,只怕前线的将士们看不上啊……”
听她这么一说,地上的几个老尼姑早已经吓得面无血色了。
这位花小姐要把他们送去军营做营妓?
花初晓又笑了,“没关系,几位师太虽然是上了一些年纪,可却是人老心不老啊。至于将士们看不看得上?呵呵,周嬷嬷,你多虑了。在那种地方,只怕是母猪都要被抢破头啊……”
“花小姐,您不能……”为首的老尼姑终于害怕了。
“我不能?”花初晓看着她,冷冷一笑,不紧不慢道,“我为何不能?你们这些自诩为慈悲心肠的出家人,都可以罔顾人命做出那等丧天害理的事情来;我这个一向都不大心善的冷心人,又为何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些个老尼姑,不是为了取悦男人,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做出来吗?
也罢,既然他们有这样的心,那就送他们去军营做营妓吧;如此,也不辜负了他们一心想要伺候男人的心!
“花小姐,可我们都已经年老色衰了,又哪里经受得了那样的折腾?花小姐,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那老尼姑却扮起了可怜来。
“可怜你们?”花初晓冷笑一声,“可谁又曾可怜过昨夜死去的那个女孩子,可怜过后院枯井里的那些个冤死的亡魂!”
那些老尼姑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花初晓却又笑了,话锋一转漫不经心道,“师太,您大约还不知道吧,此次出征涠洲城的大军,正是以家父为帅,而前锋大将军,不巧,又是本人的未婚夫。你说,若是他们知道了我住进了你们这个狼窝,又会如此对待你们呢?”
地上的人听到这里,脸色又是一变,花初晓却笑得格外的漫不经心。
“大约,不为了我这个女儿着想,只为了自己的颜面和名声着想,我的父亲,也会好好的关照各位一番吧?至于我的那个未婚夫……那才是一个真正心狠手辣的主儿……”这些淫尼落到了他的手中,那后果……只能是不堪设想了。
花初晓起身摆了摆手,冷叹了一声,“周嬷嬷,把人交给陌云樘。至于这里……都烧了吧。这样不干净的地方,留着何用?”
说完,她搭着秋夏的手,转身就走,却是看也不看身后痛哭求饶的众人一眼。
……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一身素衣的刘德妃听到身后的响动之后,猛然一个回头。
“是你?”
她看着推门而入的女孩子,微微眯起了眼。
“花大小姐,怎么是你?”刘德妃一脸戒备的问道。
花初晓淡淡一笑,反身关好了房门之后,这才回头看了刘德妃一眼。
“德妃娘娘,不是我,您又以为是谁呢?”她笑着问道,步步走近。
“花初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刘德妃看着缓缓走近的女孩子,不由后退了一步。
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她再也不是昭阳宫里的那个德妃娘娘了……
花初晓又笑了,漫不经心的打量了对面的人一眼,不紧不慢道,“德妃娘娘,您说呢?我今儿个来这里,自然是要亲自来了解一段恩怨了。”
恩怨?
刘德妃想起了百花宴的那一晚……
“德妃娘娘,看来,您都想起来了?”花初晓再次上前一步,轻笑道,“百花宴那一晚,德妃娘娘的赐茶之恩,我花初晓没齿难忘,却至今还没有来得及亲自拜谢您一番呢!”
那盏茶……
刘德妃脸色一变,再次后退了一步。
花初晓却站在了原地,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德妃娘娘,看来,您还是不太了解我花初晓啊。”她说道,又缓缓一笑,“我这个人呢,虽然懒散了一些,却最是恩怨分明了。娘娘,您昔日既然赐下了那盏茶,那我花初晓又怎么能不亲自来感谢一番呢?”
刘德妃深吸了一口气,苍白道,“你想怎么样?如今本宫虽然是戴罪之身,可到底也是皇帝的女人,你若是敢……”
“娘娘,”花初晓微微皱眉,打断了她的话,“就在来见您之前,我去见了一个人,那个人告诉我,说是您曾经说过一句话……刘家的女儿,不能为妾?”
“你去见了刘娇娘?那个小贱人还没有死吗?”刘德妃突然尖叫道。
花初晓又笑了,“娘娘,我劝您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您便是叫得再大声,也是没用的。这间院子的里里外外,如今都是我的人……”不得不说,陌云樘的确很会办事……
刘德妃突然不说话了,只是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女孩子,眼中飞快的闪过了一些什么。
“娘娘,其实,我和刘小姐一样,都认为您的那句话说得不对。”花初晓看着她,缓缓道,“刘家的女儿,不是不能为妾,而是您刘德妃不甘愿做妾吧?所以,您才会起了那样的心思……”
“是又如何?”刘德妃凄厉大喊道,“我刘氏一族,自本朝开国以来,便是后族。我刘婉茹身为刘氏嫡女,又如何能做妾!”
花初晓看着她,再次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不如何。只不过,您不该把主意打到我花初晓的身上。更何况,娘娘,我早就说过了,眼下,您就是叫得再大声,也是没用的。您,又何必呢?”
这有些人啊,怎么总是不听劝呢?
想那陌云樘,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的话,那他将来,还怎么去争那个天下?
花初晓笑得十分的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