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月看着姜水柔,眼中恨意越来越重,她一步一步的慢慢逼近姜水柔。
姜水柔有些慌乱的向后退了一步,望着雅月道:“你想干什么?”
雅月冷哼道:“你真是太让人讨厌了,七姑娘,你还是去死吧。”
雅月从广袖里掏出早就准备好一段白绫,猛地套在了姜水柔脖间。
姜水柔本来连着吃了十几天的素,又一直担心女儿会出事,整个人都有些虚弱恍惚,根本无力反抗,只能叫嚷道:“快来人呀!把这个放肆的贱婢拖下去!”
雅月原来做婢女时,还在姜府学过些粗浅功夫,手脚发软的姜水柔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很快便被雅月按在神案前系紧了脖子。
姜水柔伸手捏着白绫艰难喘息道:“你真敢杀我?”
雅月冷哼了一声道:“不只如此,我还要告诉你,你那个丑女儿,昨天夜里就因为术后哭闹不休而伤口破裂,流血过多,没了。”
“你知道王爷怎么说吗?他说随意埋了吧,不要立碑,也免得被人耻笑。哈哈哈哈。”雅月一边用力,一边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姜水柔眼眸睁了睁,终是神魂慢慢飘逸开了。
等她再恢复知觉的时候,她发现她已经成了一个虚无的灵体了。
以前不能去,不能看的地方,她都能进去了。
她看见她死后……景函空连看都没来看一眼,只让下属给她发丧。
甚至没有人对她的‘悬梁自尽’有一点起疑。
景函空以日代月,为她守了十二天的丧,便开始着手重新议婚,这一次他已经是摄政王,自是没人再给他随意指婚。
姜水柔看着景函空以正妻之礼聘娶了田明月……这一年是太和十九年。
她十五岁嫁给景函空,与他做了近十五年夫妻,最后在她死后,不足一年,景函空便另娶她人,而且恩爱有加!
姜水柔只觉得自己这一生,似乎就是一个笑话。
她确实太蠢了!
姜水柔看着景函空与田明月的新婚之夜里,又一次在景函空的眼眸里看到了温柔,只是这温柔不是对着她,而是对着另一个女人。
姜水柔看着他们的龙凤烛中爆裂的烛花,感到全身像被烈火焚烧一般痛楚难忍,可是却不愿意离开,这样的痛苦,她就该好生记住才是。
希望有来生能记住这一切教训,希望来生,她能不用做一个这样的蠢女人……
姜水柔在剧烈的痛楚中慢慢睁开眼,看到近身伺候的小紫正在拿着帕子为她拭汗,姜水柔微呆了一瞬……
这帕子划过额上的触感,似乎十分真实?
而且这房间里的帐子都全都绣着百子图,她似乎也曾经在何处见过?
小紫见姜水柔有些呆愣,不由出声劝道:“姑娘,你别再生气了,你想想看,那白姬不也曾经得过几日恩宠,后来王爷不也将她抛之脑后了?左右不过是玩意儿,您是金尊玉贵的嫡妻,又何必这样介怀。”
姜水柔愣了愣,不知道小紫再说什么,只能皱眉道:“小紫?你说什么?”
“婢是说那段姬,本就只是宫里赏赐给王爷消解的玩意儿,王妃娘娘,还是不要太过在意,也免得伤了自己的身子。”小紫劝的苦口婆心。
姜水柔却听得一愣一愣。
她不知道什么白姬、段姬……不过前世小紫就没少劝过她,先是劝她早些为景函空纳妾,后是劝她将雅月去母留子,把孩子早点抱到身边。
可是她却总是没听到重点,反而因为小紫劝说的太多了,她嫌小紫烦闷,把小紫配了人家,早早许嫁出去了。
从那以后,她身边连一个给她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了。
小紫叹了一口气,关切的问道:“王妃娘娘?姑娘?你怎么了?可是被那贱婢气糊涂了?”
姜水柔却怔愣了好一会才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真有些病糊涂了。”
“快申时了。”小紫应了一声。
姜水柔却一把捏着小紫的手臂,有些急切的问道:“我问的是,今天是何年何月?”
“姑娘,现在是太和十二年呀……”小紫的话音没落,姜水柔便已经脸色大变了。
太和十二年,她居然在死后,回到了七年前?
这算是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吗?
姜水柔怔愣了好一会子,才追问道:“雅月生了吗?”
“姑娘?你说什么呢,雅月还没有配人,怎么生产。”小紫有些被问傻了。
姜水柔这才感到有些不对劲了,她让小紫把现在后院的情况仔细说了一遍。
现在景函空后院还是有太皇太后赏赐的四个美人,其中一个白姬,段姬,已经被景函空收用。
而且田明月居然也居住进了景函空的后院……好像也已经被他收用过。
这让姜水柔有些惊讶,要知道在她之前的记忆里,田明月很聪明,虽然一直吊着景函空,却没有与他发生亲密关系,这样才显得她特别珍贵,渐渐走入了景函空的心里。
现在这是怎么了?
怎么一切都起了变化?
姜水柔有些发愣,她不知道是自己记错了,还是她做了发场荒唐的大梦,现在分不清梦里和梦外了。
姜水柔吩咐人将雅月带到了面前,看着雅月乖顺的样子……姜水柔都有些无法与那个吊死她,一脸狰狞的雅月相提并论了。
姜水柔也懒得与雅月多说什么,让人把她打了一顿板子,然后找出她的卖身契,把雅月赶出了府。
雅月既然不想当她的奴,她就要看看不做奴婢,这女人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小紫虽然觉得姜水柔的行为有些古怪,但也没多问。
姜水柔又把那几个住在后院的妾室全请了过来。
姜水柔一个一个的看着,这白姬、段姬……以及暂时名份不清的田明月,这几个美人,真是个个人比花娇。
可是这里面,除了田明月,居然一个也没在她的梦里出现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明那灵魂被焚燃的痛楚,还如在身,为什么现在一切却都不一样了?
姜水柔一时间十分茫然,连和这些美人计较的心思都没有,只是看了看,便让她们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