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成侯看着汤霜儿,冷着脸继续道:“为什么当年我带田明月不带你?田明月是他在议婚的对像,你算什么人,凭什么来这里?”
“当年你私自跟过来,又怎么样呢?讨得好了吗?就算你们自小一起长大,阿辰对你,没有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怜惜……”
听了这话,汤霜儿眼眸里泪水涟涟,却没有哭出声,只是愤恨的瞪着曲成侯。
曲成侯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若不是把你押回曲城,把你拘在家中,你还要闹出多少蠢事?”
“霜儿,我弟子虽然多,但只有阿辰来我身边时最小,品性上也比较单纯,出身也最高,所以我才悉心教导他。”
“为的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我若先去了,你与你娘亲可以托庇与他的门下。”
“我年轻的时候倾心与你母亲,害怕她受委屈,不曾娶妻……没有嫡子,我若离世,曲成侯除爵已经是注定。”
“汤氏宗族为此事,绝不会容得下你们母女,我若有一日不在了,你有想过与你娘亲要怎么过日子吗?”
曲成侯苦笑了一下,望着汤霜儿继续道:“不论阿辰媳妇儿有多少不满,你又不是要嫁给他当姬妾,不用在他媳妇儿手下讨生活,你根本就不用管。”
“你只要别乱折腾,不把我和阿辰之间这点情份作没了,到时候我让他在青州给你寻个人家,你在青州的日子不会难过。”
汤霜儿抿着唇,眼泪还在转,却没敢反驳。
曲成侯看着汤霜儿这样子,其实心下也有些后悔年轻的时候不曾娶妻,现在没有嫡子,女儿以后没有兄弟可以依凭,只能指着几个徒弟,可说一切皆是虚妄。
最后汤霜儿是被曲成侯给硬拖了回去,自这以后,汤霜儿安份了好些……
小蛮的腰上被睡篮扎狠了。
顾明辰回来以后,她先是忙着哄圆哥儿,倒也没心思注意。
等把圆哥儿安置好了,小蛮这才感到背上痛的难受,只能唤了兰月进来看看。
顾明辰瞧着,兰月点亮了车厢里的两处烛台,揭开小蛮衣裳,露出小蛮纤瘦的腰身。
虽然是才出月子,但因方医士会调理,兰月也擅长伺候妇人。
小蛮恢复的不错,腰身早就瘦了下来,连肚子也基本收缩了回去。
此时烛火昏黄,更映衬着她腰身纤瘦,莹白如玉。
这白玉也似的皮肤上被硬扎出了一排血红的印子,也就更加明显了。
兰月小心的给小蛮上了药,小蛮却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一下睡篮,结果又把她指尖扎了一下。
小蛮吃痛的收回手,然后皱眉道:“这藤篮边让我压变型了,有些扎手,还是换一个,免得不小心会扎着人了。”
兰月有些为难的回道:“夫人,这只能到城里再采买了。”
小蛮皱了皱眉……这路上就是什么都不方便。
兰月思量了一下,继续回道:“不如婢子拿些线帛把这里缠一圈,多少也好些。”
小蛮点了点头,把圆哥儿抱了出来,让兰月把篮子拿出去收拾。
没了睡篮,小蛮只能把圆哥儿直接放在床上,又拿了一个枕头横在了圆哥儿身侧,免得她与顾明辰睡着了不小心压着孩子。
顾明辰一直坐在小榻几上,看着小蛮哄圆哥儿,还有收拾伤处,心里对汤霜儿的厌恶又是添了几笔。
等兰月收拾好东西出去了,顾明辰才爬上床,刚想哄小蛮一下。
小蛮却自觉的缩进他的怀里,不经意的关心道:“哥哥,你身子都吹凉了。”
顾明辰闻言,心里软软的,小心的揽着她,轻声哄道:“乖乖,你是不是很痛。”
小蛮这次还真没太生气!
主要小蛮发现汤霜儿这人,是真傻缺!纯的!和这样的人计较不过来。
特别今天看到顾明辰提剑冲出去的时候,小蛮都感觉顾明辰有点可怜了……被这么个女人缠搅不清。
小蛮看汤霜儿这行事状况,她都不用做什么,汤霜儿就快把曲成侯在顾明辰这里的人情分,用光了。
顾明辰抚着小蛮的长发,轻声又追问道:“腰上还痛吗?”
小蛮没出声,只是尽量往他怀里缩,好远离圆哥儿。
小蛮很久,很久没有这样亲近他了。
顾明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到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甚至不由自主的开始回忆起两人亲密无间时,小蛮娇嗔的向他撒娇的样子……他们两人也曾经真的很好很好过。
良久过后,顾明辰抚着小蛮背上的长发,轻声问道:“小蛮,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没有在二月过来接你?”
小蛮眼眸动了一下,游疑着要不要哄哄他算了。
在她出声前,顾明辰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腭,直视着她的眼眸……
他的眼眸里居然少有的带着几分愧疚!
小蛮抿了一下唇,终是出声道:“哥哥,你说过要送我六十只钗,今年才是第三只钗,你就忘记了……”
“你说过不会让我找不到你,可你生病了,中毒了,什么也不告诉我,我给你写信,你也不回……你或许永远也不会明白,我当时的心情。”
顾明辰垂着眼眸,认真的回道:“我初时不告诉你,是怕我中毒的事传出去,会内局不稳,毕竟书信,很容易泄密。”
“可初时没有说,后来又发生了太多事,要解释起来,真的有千头万绪,你又怀着孩子,我实在不想让你烦心。”
“后来,你脾气那么大,我也是要面子的……”
顾明辰说到这里,自己也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只能道:“算了,说来说去,还是我的错,小蛮,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这次的事,也是我的错,我应该一开始就该向师父问清楚他来青州的打算,不该总拖拖拉拉当没这事。”
“若是早些问清楚了,也就能早些处理了,如何会拖到出发时再面对,惹出这般多的麻烦。”
顾明辰说到这里,真有些深切后悔的叹了一口气道:“这人一辈子大部份的烦恼,都是源自过去鬼迷心窍的一时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