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能理解，但小蛮还真有些伤心了。
她不知道顾明辰什么意思，撩了她这么多天，又说要她长久陪他，又不太想娶她，他想怎么样？
小蛮垂下眼眸，淡淡的说道：“你说的委屈是什么？”
顾明辰沉默了片刻，望着小蛮，突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轻声说道：“回去以后再说吧。”
小蛮觉得还是早些说清楚的好，免得她越陷越深。
虽然有很多人在感情上会口是心非，但小蛮不是这样的人。
所以她很直白的说道：“我在感情上的底线便是不想和任何人共侍一夫，那种生活太累了……”
“可从来只有妻子可以不许夫纳妾，却没有姬妾可以不让夫娶妻的。”
顾明辰揉了揉小蛮的头发，垂下了眼眸，没有出声。
他也想娶她，只要她不是田英飞的女儿，那怕是个不入流的小吏之女，只要家世清白，他都会明媒正娶，三书六礼的把她迎进门。
他是真的很心疼她。
可以的话，他不想她受一点委屈，想把她放在心上疼一辈子。
可她偏偏是徐州田侯，田英飞的女儿。
想到这一点，顾明辰眼眸中不可抑制的有些暴戾之气。
小蛮看见顾明辰眼眸开始变冷，她并不想在这时候激怒他……
小蛮只能咬着牙转圜道：“但我可以陪着你，直到你正式娶妻，或着你开始厌烦了。”
“不过到那时候你要放我走，也希望到时候你能念着旧情，给我一条活路。”
小蛮说完便不想再看顾明辰了，她其实挺想给这狗男人几个耳光，叫他滚！
可她敢肯定，刚才她就是把话说绝了，这会顾明辰对她还正新鲜，肯定不会放她走……
而且顾明辰被明确拒绝后，可能还不会像现在对她这么宽容。
这几天相处下来，她也渐渐想开了些，就当谈一次注定要分手的恋爱好了。
反正她还从来没谈过恋爱呢!
以顾明辰的颜值，她也不亏！
而且他现在对她也蛮好的，何必非要逼他呢！
闹腾到最后，伤了彼此间的情份，她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小蛮的回答，让顾明辰很震憾，他膛目结舌了一会，才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这是要做我的外室？”
小蛮连看都不想看他，只望着天际的明月说道：“我不希望你说的这么难听，可以叫恋人，是因为两个人相互倾慕，所以愿意在一起的恋人。”
说完，小蛮转过头直视着顾明辰，反问道：“除非你并不倾慕我？”
顾明辰还有些懵，他几乎下意识的质问道：“你疯了？这样……孩子怎么办？还有你以后怎么办？”
听了顾明辰的话，小蛮感到心里有些痛……不娶她，还想让她生孩子？
其实她一直劝自己放下，可感情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便也不是那么容易说放下就放下。
所以顾明辰的话，还是伤着她了。
但小蛮已经不想让他看见她的眼泪了，她挣扎开顾明辰的手，转过身，很冷静的说道：“不要！不要孩子！那对我，对你未来的妻子，都是痛苦的源头……”
“还有我以后怎么办，也与你无关，只要真的分开了，我就是死在路边，你也不用管……你满意了吗？”
顾明辰一点也不满意，反而心里很难受。
他怎么可能这样对她……
顾明辰伸手就把小蛮抓了回来，扳过她的脸，看着她脸上亮晶晶的泪痕，突然觉得自己特别混蛋。
他不想这样伤她的心，他不是这意思……
顾明辰搂着小蛮，感到自己心一点点的绞着痛，比之前胸口中箭的时候还痛。
“小蛮，你别这样想我……我不可能这样对你。”
从那天他醒来没看到她开始，最近这些天里，他不抱着她都睡不着，害怕醒来就找不到她，害怕他睡沉了，一时不察，她会遇上意外！
他是真心在乎她！
她为什么会觉得，他会对她这么狠，把她当个玩意儿一样，取乐完了就甩开？
顾明辰伸手想帮她擦眼泪，小蛮避开了他的手，轻笑了一下，反问道：“那你说的委屈是什么？”
顾明辰认真的对小蛮道：“你听清楚，也记住了！我想娶你，我活到这么大，除了你，我从来没想过要聘谁，要纳谁。”
顾明辰说到这里，停了停，伸手擦干净小蛮的眼泪，轻声道：“但有些困难，需要你和我一起去面对……”
“本来我还担心你不愿意，现在听你说的，你都愿意这么委屈吃亏的跟着我。我不担心了……”
顾明辰一脸笑意的望着小蛮，话锋一转的问道：“小丫头，你是不是早就倾慕与我了？”
小蛮挣扎着让他松手，顾明辰却不松，只搂着小蛮，用气音逼问道：“快说呀，是不是？”
小蛮又羞又气，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整个脸都像火烧一样的痛，在他怀里像个扭股糖一般的往外拧。
顾明辰却忍不住笑出了声，继续追问道：“说呀！让我高兴下。”
小蛮扭的越发厉害，顾明辰干脆把她抱了起来，轻笑出声道：“好了，好了，不逼你了，咱们回去睡觉，明天就该出山林了。”
小蛮这才出声道：“让我下来，你脚伤还没好透，不要总受力，日后留了后遗症就麻烦了。”
顾明辰心下一暖，更舍不得放了！
她不说，他都忘记脚伤这事……真不太痛了。
小蛮这才把手里已经压扁的那两颗草拿出来抖了抖，对顾明辰说道：“这是石下长卿，一会混着白天摘的五味藤还有薄荷，一起揉碎了给你敷一下，会好受些。”
顾明辰其实这两天走路的时候，都没觉得脚伤有多痛。
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小蛮说给他揉，顾明辰就觉得从脚到心都在痛。
顾明辰不太愿意回茶亭里让一群人看着小蛮给他揉脚，便带着她坐在亭边的水井回栏上，就着月光让小蛮给他敷药。
看着小蛮垂着头给他脱鞋，一双小手在他脚上动来动去，慢慢给他敷药。
她墨羽一般的长发一点点的被风吹荡到他鼻间，独属于她的淡淡蕙芷幽香顺着发丝环在他身侧。
顾明辰感到自己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好像正在泡温泉似的，又舒服，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