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蛮生气的时候，还敢没事对着桑艺翻个白眼。
但面对顾明辰，小蛮除了抿着唇认怂，就没别的表情了。
可小蛮这样的顺从，并没有获得顾明辰的放过，反而顾明辰脸色更加阴沉了。
顾明辰见小蛮不说话，心里的火蹭蹭的往上涨，只盯着小蛮不放，人也逼的越发近了几分。
顾明辰的五感较一般人相对敏锐，一靠到近前，他便感到小蛮身上熟悉的蕙芷幽香里混了一丝奇异的味道。
他鼻子用力吸了吸，确认自己没闻错，顾明辰不由皱眉问道：“你身上怎么有血腥味？他伤着你了？”
想到这种可能，顾明辰又回过头去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老色鬼’，脸色阴沉的让桑艺都差点吓跪了。
小蛮本来又惊又怕根本没注意这件事，现在听到顾明辰的话，才感到小腹坠坠的痛，还有种暖流在往下涌的刺痛感……
这件事实在太可怕了……她还没有月事带呀！
连换洗的衣裤都没有富余的……这可怎么办呀？
想到要出丑人前，这一下小蛮真的又羞又委屈，眼泪忍不住就开始泛滥了。
顾明辰回过头便看见小蛮哭了，不由愣住了。
他第二次见小蛮的时候，差点一剑把她刺死，她也没有哭……
今天凌晨他说话那么难听，他以为她会哭，结果她也没有哭……
现在她哭什么？
顾明辰抿着唇，有些无措，只能看着小蛮眼泪无声无息的越流越多……
顾明辰感到自己心烦的快炸了，忍不住低声呵斥道：“别哭了！”
小蛮被顾明辰吓得愣了一瞬间，可眼泪却还是继续在滚落。
顾明辰本来并不想当街杀人，可现在却有些克制不住了，他眼眸渐渐有些赤色，带着几分笑意就走向了‘老色鬼’。
桑艺跟了顾明辰多年，最是了解他的性子，一见他眼眸有些发红，就知道今天要糟了……
这‘老色鬼’是死是活，桑艺根本不在乎，但顾明辰身为一州君侯，私下怎么杀人是一回事，当街不教而诛，便太影响名声了。
所以桑艺赶紧拦了拦，轻声劝道：“侯爷，把他带回狴犴堂再处置吧。”
顾明辰眼眸微眯，正准备推开桑艺，却听桑艺又小心翼翼的提醒道：“田四姑娘已经被吓着了，她不是行伍中人，若再吓她，怕是好些天都回不了魂。”
顾明辰愣了一下，手指捏紧了剑柄，没再动手，轻哼了一声说道：“好，带回狴犴堂。”
青州的百姓或许有不知道桑艺的，但却没有几个没听过狴犴堂的名声。
一听这名字，本来躺在地上装死的‘老色鬼’立时惊醒了，还大声的嚷道：“你们别吓唬我，我不是让吓大的，我可是君侯的舅舅。”
顾明辰听他一直这样说，都忍不住又打量了他一眼……真不认识呀！
好在顾明辰也没什么心思在这继续纠缠。
看到亲兵们来了，顾明辰望了桑艺一眼，示意这里让桑艺快点善后，便走到小蛮身前，尽量放柔声音问道：“伤哪儿了？”
小蛮哭过一会，已经心情舒缓了些，这会已经止住泪了，只是眼眶还红红的。
她摇了摇头，有些哭腔的问：“我不想买东西了，能不能把随身的箱笼还给我。”
顾明辰也不知道小蛮为啥这么执着她的箱笼，但看她又快哭了，只能深吸了一口气，压了压心头火，轻声说道：“走，先去医馆看看伤，回去就给你拿。”
小蛮简直快被顾明辰逼疯了，这种莫须有的伤怎么看？
小蛮眼泪又快滚出来了，只抽抽噎噎的说道：“我不去，我就想拿回箱笼。”
今天经历的一切，让小蛮真的有些快崩溃了，她也不想哄着顾明辰了，只来回不停的提这么一个要求。
顾明辰立时有些火了，他也懒得与小蛮再多说了，直接伸手又想把小蛮拎起来。
可现在小蛮穿的是州主府里沉压多年的侍女裋褐。
不像之前行军时，小蛮穿的是田侯府里带出来的细织绣衣。
这身裋褐上的织纹不如之前的绣衣紧致，针脚也不如绣衣的细密，最后直接影响的就是衣裳的承重力。
所以顾明辰刚一拎，便听到了布帛破裂时发出的‘呲啦’一声！
小蛮整个人都慌了，她下意识的就要护着胸。
但顾明辰反应比她还快，直接就把她搂进了怀里，一只手护着她，一只手捏紧了她衣服腰上的裂口。
这么一瞬间，顾明辰也快疯了，急中生智下，他想起面前就是绣庄。
他半抱半搂的把小蛮带进绣庄，看见一屋的伙计和亲兵，简直一个比一个碍眼……
顾明辰抱着小蛮迅速的蹦上了二楼，看到楼上没人，顾明辰才觉得松了一口气，对着下面吼了一声：“都给我滚出去！”
女掌柜没受伤，这会正躲在二楼更衣间，下面打的昏天黑地，她也没去看，想着七个对一个，必胜！
所以女掌柜并不知道桑艺已经把人收拾干净了。
听到顾明辰的动静，她一挑帘子就出来了，看见衣裳不整的顾明辰与小蛮……很难让人不多想。
于是女掌柜极是不满的说道：“啧啧，这真是打的火热呀，可别脏了我的地方。难怪能招来军爷护着，得是伺候的多好？”
顾明辰把小蛮的衣服给拎坏了，本来整个人都还在发懵，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女掌柜说了啥。
等听完女掌柜的话，顾明辰总算清醒了。
顾明辰的观念里，可没有不能打女人这一点，所以他直接一脚就把这女掌柜踹到了一楼，沉声说道：“这个嘴太贱，不用送狴犴堂，找个没人地杀了吧。”
桑艺在下面遥遥的应了一声，女掌柜这才发现自己的伙计基本都让带走了，一个兵士拎起她就要出去。
女掌柜这才慌了，她拉着楼梯的扶手不松，鬼叫道：“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君侯的舅母。”
顾明辰是真觉得莫名其妙了。
但这一个一个都如此坚定，若不是顾明辰在场，连桑艺都有些怀疑真实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