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渊的话音一落,无数的身影从虚空之中显现出来。
那是无数奇形怪状的造物们,不仅有最深最真的恐惧之物,也有一些超越了这个时代认知的奇异造物。
但是无论是哪一个造物,都对轩辕破抱着极其恐怖的杀意,而那股杀意的源头,全都是些他无法抵抗的存在。
除此之外,还有一朵云在空中飘散着,一只纯白色的小萝莉在上边挥舞着旗帜,不断地呐喊助威:“加油啊大家,把主棱的目标揉成灰灰。
加油!加油!”
可惜,她的加油声仅仅只响彻了一瞬,那被围在中间的轩辕破瞬间便被抹杀,不留下一丝痕迹。
刚刚还不可一世志得意满的轩辕破,就这样随意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造物们完成了任务,朝着渊的方向缓缓弯腰致意,乖巧地等待着莫渊的下一个命令。
莫渊目光冷到极致,轻声说道:“一直杀,杀够一万遍为止,怎么折磨怎么来。”
话音刚落,之前轩辕破所在的位置一道人影缓缓爬了起来,定睛一看,正是刚刚被抹杀掉的轩辕破。
他站在原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颇有些迷茫。
等等?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难道说刚刚的一切都只是梦吗?
轩辕破有些迷茫地抬头,看见周围那些庞大恐怖的造物们,整个人似乎都变得灰白了起来。
“阿勒?”
恐怖的攻击再次落下,轩辕破还没有享受到生命的快乐,就再一次体会到了死亡的恐惧,而且这次恐惧比第一次更甚,因为迎接的不是一瞬间的死亡。
那群造物仿佛是刻意为了折磨轩辕破,将他的恐惧放到了最大,从心境上和身体上开始双重的折磨。
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轩辕破开始惨叫。
所有人都静默了,只剩下了轩辕破的惨叫声,而众人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以及那双紫色的神秘瞳孔,说不出话来。
莫渊带来的震惊远远要比轩辕伶要大得多。
轩辕伶再强大,好歹还是在人类认知的范畴之内,最多也就是强到让人窒息罢了。
而莫渊的强大,直接超出了人们的认知,处于未知范围之中的强大才是最恐怖的,因为你不知道他的下一步会做些什么。
就像现在,他不断地将轩辕破复活并且杀死,面上的寒霜似乎能刮下一层来一般。
莫渊看着轩辕破不断地被复活,又不断地死去,看了一眼天上逃离自己视线的轩辕伶,微微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看着身边已经瞠目结舌的白沧与白海。
他的眸子闪动了一下,那种冰冷悄然逝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鼠......鼠姐。”
“渊?”
白沧看着面前紫色眸子的莫渊,目光一瞬间变得有些茫然,“渊,你真的是渊吗?”
莫渊愣了一下,看着面前的白沧,将眸子底下的悲伤悄然隐去,拍了拍胸脯:“我当然是渊啦,如假包换!”
白沧看着他的样子,眨了眨眸子。
她总感觉面前的渊有些不对,但是却又说不上来。
如果硬要说的话,那就是变得更加成熟了,在他身上似乎不太能看见那种“想要迫切拯救所有人”的心情,反而是带上了些看透一切,摆烂至上的心态。
“那个……”
白沧看着渊那双灿若星空一般的紫色眸子,正想说些什么,轩辕破的惨叫声再次响彻云霄,硬生生打断了白沧的话头。
她顿了一下,看着刚刚死去又被复活的轩辕破,只感觉头皮有些发麻:“……小渊,有必要这样折磨他吗?
要不还是……给个痛快?”
“这算折磨?”
“不算折磨?”白沧微微狭长的眼眸看着莫渊,总觉得面前的“渊”要跳脱许多,微冷的脸上也不自觉带上了些笑容。
“我给了他一万条生命诶,然后再去剥夺,让他一直走在生与死的边界上,感受着人类因为脆弱而产生最本真的恐惧,从而锻炼他的心理能力,这能算是折磨吗?
我还将他的身体重组,然后不断捶打,增强他的身体素质以及抗击打能力,让他体会到各种各样的死法,给他长见识,这能算是折磨吗?
我还让将时间放慢,让他细细体会死去的过程,那些伤害他的神能说不定还可以帮他变强,这又能算是折磨吗?”
莫渊说得头头是道,让一向直来直去的白沧愣了愣。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那这算是什么?”
“算是对统领级特权教育。”
“?”
白沧对莫渊所说的名词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莫渊说的是些什么,捂着自己的嘴巴笑了笑。
想了一会儿,便越发忍不住,直接别过了头,她还得继续保持自己高冷杀手姐姐的人设来着。
莫渊也只是微笑着,看着她。
轩辕伶盘坐在另外一个山头之上,看着莫渊和白沧,一向醋意极大的她却没有一丝不悦的神情,眸子之中反而带着些许缅怀。
白沧克制住笑意之后,将手背在后边,看着渊,撇了撇嘴,继续之前被惨叫声所打断的话语:“不过,你果然不是现在的小渊呢。
曾经是渊……也就是说,你是未来的小渊?”
“是的。”
莫渊笑着点了点头,“我现在有了姓氏,我姓莫,叫莫渊。”
“莫?这个姓……没听说过。”
“我自己的姓。”
“是吗?”
“是的。”莫渊微微笑着,眸子之中那抹紫意显得平和而温暖,“你不觉得这个姓很好听吗?”
“……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有啊,你看莫这个字是由艹,日以及大组成的,也就是说,我的很大……”
莫渊下意识开起了车,想了想,以古人的知识储备应该理解不了,于是立刻改口,“代表了生命的郁葱小草,也代表了活力的太阳,是不是听上去就特别有力量感?”
“你这么一说……那倒也是……”
白沧看了他一眼,总感觉怪怪的,摇了摇头,话锋一转问道:“那你应该就是未来的小渊咯。
看你这般强大的样子,我们的未来应该很美好吧?”
“……”
莫渊顿了顿,随后点了点头,“当然美好。
伶……姐姐她成为了定龙之神,并且在神殿之上也几乎没有敌手,她完全掌控了定龙部落,有事没事来找我们几个聊聊天,或者在神殿之上去和几个神明插科打诨,日子轻松自在。
白海……你知道的,他一直想要继承獬豸的意志,这场战争胜利之后,他也顺理成章地接过了白家的担子,成为了獬豸部落的统领嘛。
我就每天悠哉悠哉地到处跑着玩,去看看这个世界上其他的地方,结交更多的朋友……”
“我呢?”
白沧凑近了些许,那温热的气息吐出,让莫渊能清楚地感受到属于她的律动。
“你?
你和你梦想的一样啊,退居到了一个山林之中,建了一大片花园,享受着退隐的恬淡生活,每天要么种种花草,要么拿着你的小匕首重操旧业,去山里打猎,给自己加餐嘛。”
害怕自己说的话被揭穿,莫渊搜寻着自己的记忆,补充道,“你特别喜欢一种叫沧江荷的话,因为你说它的花香闻着很舒服,你每次闻着都能做个美梦,而且你还送了我几支……”
“够了!”
莫渊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白沧却突然大吼了一句,强行中止了他的话语。
随后莫渊看见,白沧微微仰着头看着自己,那张白皙并且带着北方风情的飒爽脸蛋此刻哭得梨花带雨,晶莹的泪珠止不住地从白沧的脸颊旁边滑落下来。
她抓住莫渊的衣服,微微咬住那被泪水润湿的嘴唇,无助地嚅嗫:
“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