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渊整理了下屋子,那破碎的窗户也被莫渊用造物所修复,他静静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杏仁温顺地趴在他的枕头边上,小脑袋蹭着他。
“莫渊小哥,你什么时候会不会也让我先回去喵?”
“为什么会这么想?”
莫渊从枕头边抱起杏仁,看着她可爱的小猫脸,问道。
杏仁用爪子抱住莫渊的脖子,语气似乎在撒娇,带着小猫独有的娇憨:
“因为你不就最喜欢这么干吗?
沐青璃这么说过,坏女人也是,似乎每一次你劝人离开都是为了独自赶赴一场回不了头的宴会。
将所有的人都留在温暖的家中喵。”
听到杏仁的话语,莫渊哑然失笑,两只手搓着她的小脸,感受着那份软糯且毛茸茸的手感,说道:
“我哪有那么伟大啊,真的只是想让她们变强一点罢了。
这个世界乱起来了,连神明都开始亲自下台,她们的目标太大,多一份自保的力量也好。”
“是吗?”
杏仁的眸子底下透出淡淡的精光,带着些狡黠的味道。
她见莫渊没有立刻回复她,只是摆了摆尾巴,不再多说,直接蜷缩在莫渊的脖子边上,安心睡着。
莫渊叹了口气,也关掉了灯,也缩回了被窝之中。
其实,杏仁所说的话,对,也不对。
让她们变强之后自保并且来帮助自己,这是实话。
但是更大的原因是不想让她们卷入这个旋涡之中。
他了解自己的小姨。
虽然在自己面前,她一直都温柔,善解人意,但是她其实一直都是一个冷血的人。
对于家人以外的家伙,她一直都尤其冰冷,那些人对于她来说都只是工具。
如果自己遇到了危险,为了自己,沐青璃,茉茉莉莉,甚至宁菀晚,都只是工具。
可以抛弃的工具。
所以他想要让她们离开,就是预防这种情况。
如果那群属于博物馆的神明发疯,全部冲到现世的话,洛梓韵可能真的会让她们去抵挡,甚至去死。
回去。
对于茉茉莉莉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宁菀晚她们.......又该怎么办呢?
但是莫渊也怪不了小姨,他甚至有些担心,洛梓韵会直接冲到研究所里边去“挟持”那扇门……
莫渊感觉身体越发疲惫,一股强烈的困意袭来,让他的意识开始陷落。
他翻了个身,随手抱住了怀里的杏仁,少年的思虑随着梦一起沉没。
............
“所以说,悲喜之神亲自下场了?为什么?”
在白家的室内,洛梓韵倚靠着窗户,冷冷地凝视着白家外那郁郁葱葱的绿化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红民发问后,洛梓韵才点了点头,冷冷说道:
“是的,而且并不是普通的神明化身,是以真身下场了。”
“嗯,这可有些麻烦了啊。”
白红民皱着眉头,轻轻地敲着桌面,刚刚他已经听了洛梓韵的报告,那位以喜怒无常著称的悲喜之神竟然亲自下场,袭击了洛梓韵。
最后,是洛梓韵自己击退了悲喜之神,并且打得祂神躯破碎。
白红民显然不相信此刻的洛梓韵拥有此等实力,但是既然她在悲喜之神手下完好无损地归来,那么属于她的地位确实该明显提一提了。
白红民的思绪有些乱,不过他迅速就抽出了目前最重要的点,问道:
“悲喜之神……怎么以真身降临的?”
“博物馆,他们有一种装置,可以使神明自由来往神殿与现世。”
洛梓韵言简意赅地说道:“现在这东西在江家的研究所内部之中。”
洛梓韵话音刚落,白红民的身形瞬间立直,看向洛梓韵的目光之中满是不可置信。
“当真?!”
“这得看你自己信不信。”
洛梓韵的语气越发冷漠,白红民能明显感受到她语气之中那种淡漠一切的态度,好像所有的东西对她来说都无所谓了。
在白红民的眼中,她又回到了第一次相遇时的状态,冷,砭人肌骨的冷,冷到没有一丝人情味。
洛梓韵紧了紧风衣,打开了白红民书房之中的窗户,半只脚已经跨了上去。
“等等,你想去干什么?!”
白红民见洛梓韵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立刻大吼一声,留住了洛梓韵。
“你这也要管吗,首席?”
洛梓韵只是冰冷地回头,反问道。
“洛梓韵,不要冲动,江家不是可以随便动的庞然大物,而且没有绝对证据的话……我们作为守护者,也不能乱动……”
哐当。
一个小小的玉佩落在地上,上边闪烁着淡淡的流光。
“我现在不是守护者,我是洛梓韵。
首席,你说过的,我随时可以退出的。”
洛梓韵另外一只脚也踩上了窗沿,背对着逐渐深沉的夜色,目光古井无波,白红民甚至在她的目光之中看到了那种漠视世人的超然,“我现在要去做我的事了,事后,你可以不管我,可以谴责我,甚至可以追杀我,这些都无所谓。
守护者限制我太多了。
只有扔掉它,我才知道我自己为什么来到这个世间,为什么成为守护者。
枷锁立解,方知如今我是我。”
她摊开双手,直直地朝身后落去,呼呼的风声卷起她的长发,朝上飘着,如同夜幕一般深沉,缭乱。
“洛梓韵!!!”
白红民大吼一声,直接冲了过去,可惜为时已晚,洛梓韵的身形已经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他懊恼地猛捶一下窗沿,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有些通红。
“大爷爷!没事吧?!”
门外突然传来了唐巧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你刚刚在叫渎神者的名字?”
“没事,刚刚和渎神者打电话发生了一点争执罢了。”
白红民的声音变得平和,好声劝慰着自己的外孙女,直到她离开之后,他才蹲下来,捡起了洛梓韵落在地上的守护者玉佩。
他小心翼翼地擦拭掉上边的灰尘,再度叹了一口气。
“江家,博物馆,守护者的作奸犯科之人,这些我又何尝不知,但是,动不了啊。
江家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地脉驱除了神明一次,还能有第二次吗?”
他翻看着手中的玉佩,又将自己的玉佩掏了出来,与洛梓韵的不同,他的玉佩之上带着厚重的气息,和他血脉相连。
隐隐之中,可以感受到大地和玉佩共同呼吸的律动。
白红民冷静了一霎,掏出电话,拨打了自己最熟悉的号码:
“通知人定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