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一声怒吼,刹那间白宇周身威压迸发,裹挟着汹涌沸腾的杀意化作汹涌气浪动荡四方。
轰!
这股突如其来的气势,搅动着整个南城如地震一般疯狂颤动,迸发的威压已经远远超出了金丹境界,饶是步香尘都为之惊骇,接连两次被威压重创,哪里还敢硬抗这股扑面而来的威压!
步香尘当即闷哼一声,慌忙拂手,唤作一道黑烟遮盖在自己面前,这才勉强抵挡住了扑面而来的威压!
“鳞族,我要你们偿命!”
紧紧攥着手中鳞片,白宇豁然一声怒吼,汩汩黑气自体内迸发而出,将白宇包裹其中!
待到白宇右手放下,眨眼之间,面孔被黑色浓雾遮盖,死气沉沉却见那张俊秀的脸此刻竟是前所未有的狰狞,阴翳!
这一刻的白宇,彻底被死气吞噬,心魔滋生,彻底影响了白宇神智和思维!
“杀!”
“杀!”
“杀!”
“屠灭一切,杀!杀!杀!!!”
…………
恍惚间,一声声呢喃如同梦魇一般萦绕在白宇耳畔,忽远忽近,若有似无。
声音随轻,却带着某种魔力,撩拨着白宇的情绪,蛊惑者白宇的心智。
“闭嘴!”
半跪在地上,白宇紧握双拳,嘶声低吼!
眨眼之间,白宇的双眼已然血红一片,周身死气翻涌,表情阴冷狰狞!
然而即便白宇如何嘶吼,耳边那若有似无的呢喃却半点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随着白宇愤怒的情绪越发高涨,变得越发凶戾,越发狰狞,由最开始的呢喃,逐渐化作了狞笑!
带着戏谑,带着嘲弄,带着疯狂!
“杀!”
“杀!”
“杀!”
“屠灭一切,杀!!!”
“给我——闭嘴!”
豁然一声怒吼,轰然一声惊天巨响,周身翻涌的漆黑死气裹挟着迸发的威压顷刻席卷四方!
登时,崩天裂地,楼阁倒塌,就连面前巍峨庄严用铁水浇灌的城墙更是在这一瞬间轰然炸裂!
数不尽的青砖如同落雨一般倾泻而下,径直朝着几人轰然砸落!
可这些灌注着铁水的青砖没等落在白宇面前,便被白宇周身翻涌的气浪搅得粉碎,化作齑粉!
而白宇,依旧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喉中不断传来阵阵干涩嘶哑的低吼,犹如恶鬼的嚎哭,令人不寒而栗!
被发带捆束的头发散落而下,却是迎风而起,根根黑发飘荡在白宇而后。
他垂着头,滴滴涎水嘴角不断低落,喉中嘶吼的声音越发狰狞,越发凶戾!
哪怕是一向疯狂的步香尘看到此时的白宇竟也莫名感觉不寒而栗!
站在白宇身旁,步香尘这位鼎鼎大名的瀛疆余孽,修为原非白宇可比的强者,竟也切实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险感觉!
呼吸一窒,步香尘不自觉的退后两步,下意识和的白宇拉开距离!
此时的白宇,令步香尘感到无比陌生,眼眸中透发出的凶残目光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不,不只是神情!
下一瞬,步香尘眼睁睁看着白宇那乌黑浓密的头发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白!
仅仅眨眼之间,三千青丝已然花白一遍,宛若凛冬降下的皑皑白雪一般,引人注目!
可这也并不足以引起步香尘的注意,最令步香尘惊骇的是。
不知何时,白宇喉中的嘶吼声音戛然而止,就在步香尘注视之下,白宇深呼口气,缓缓起身。
这一次,他没有在继续嘶吼!
他的身子站的笔直,静静注视着面前惨死的妇人,眼中没有愤怒,没有怜悯,面无表情的模样好似提不清任何情绪一样!
可不止为何,看着此时的白宇,步香尘却直觉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惊恐感觉蔓延全身,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紧接着,步香尘瞳孔骤然收缩,竟是眼睁睁看着白宇的嘴角微微上扬,泛起一抹犹如魔头一般的狞笑!
没错,那种不同于以往戏谑的狰狞笑容,竟是从白宇的脸上绽放开来!
而后满头白发随风飘荡,周身死气翻涌,浓烈的杀意萦绕周身,令人不寒而栗!
不只是形象,整个人在这一瞬间却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步香尘不敢置信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殷红的嘴角止不住的颤抖!
谁能想象,仅仅瞬息之间的功夫,白宇周身气势竟然翻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转瞬之间,彻底入魔!
怔怔打量着白宇的侧脸,步香尘欲言又止,整个人彻底怔在了原地!
可白宇却看也没看这老妖婆一眼,这一次,白宇没有多说什么,随手将被重创臂膀的稚童携在怀里,便在没看妇人一眼,转身便走。
可诡异的是,从始至终,稚童不仅毫无表情,更是对于白宇的动作无动于衷,整个人就好似雕塑一般,动也不动!
似乎是,已经被所经历的一切吓傻了!
见状,步香尘欲言又止,急忙跟上。
可还没等跟着白宇走出几步,却见白宇脚步一顿,不等步香尘反应之际,却见那名被白宇挟在怀中的稚童突兀的指向一个方向!
几乎同时,白宇也似是感觉到了什么,顺着稚童手指的方向看去。
这是步香尘这才察觉到,就在不远处层层废墟下,竟流动着一缕微不可闻的生气!
“有人还活着!”
步香尘当即一阵,下意识叫了一声。
话音未落,却直觉眼前一花,白宇的身影已然消失。
转瞬间,身形已然出现在层层瓦砾前。
心念一动,面前层层叠叠的碎石瓦砾浮空而起,几人这才看见一道面容憔悴,满鬓斑白的男人正被镇压在碎石之中。
此人正是护送百姓安全离开的城卫军统领,杨宽!
只是此时的杨宽脸上已经毫无血色,就连呼吸也是竭尽全力,却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他那双眼皮早已经被结痂的鲜血粘连在了一起,感觉到了他人的气息,杨宽极尽全力睁开眼睛,却也仅仅只是一条缝隙,被血液遮盖下的双眼根本看不清楚那人的长相!
不过杨宽仍旧是能够感知得到,对方并无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