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闻言轻轻叹息一声,看着玉离的眼神依然温柔慈爱,“公主,此事不同寻常,皇上本就属意你与誉王婚配,如今公主闹得沸沸扬扬,岂不是当众打了皇上的脸?”
玉离低垂下眼睑,“皇上只是一时间的玩笑话,不作数的。”
“君无戏言,本宫不信公主连这些也不明白。”皇后皱了皱眉,声音稍稍冷了几分,“本宫不是在数落你,而是此番公主做的的确过分了。”
话落玉离便倾身跪在地上,“皇后娘娘,玉离初来乍到不识礼数,却也知中原乃是礼仪之邦,皇上当初也承诺玉离婚配可自由,转而便包办了婚事,我在琼明自由散漫的惯了,若是一定要上这层枷锁,玉离情愿嫁与之人是凉王。”
“就因为是凉王,此事才更不易。”皇后看着她,她如何不知道萧衍的好?自小那孩子便识大体,母妃不受宠遭人唾弃怠慢也不轻易吭声,哪怕先皇偶然想起自己还有这个儿子询问一番时,他也并未将往日受的苦楚一一说出,回答永远是“尚好”,那时候的皇后瞧着如此小的孩子便心生怜悯,时常派人送过去些吃食,索性太后是向着萧衍的,久而久之她也便不管了。
对于萧衍,皇后始终是觉得亏欠的,若不是皇帝偶然醉酒之时与自己说出这个秘密,她恐怕此生还会将他们二人当成善待萧衍的好人。
玉离抿着唇瓣,“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皇后娘娘也是女子,想来能体会到嫁与自己意中人是多不易。凉王殿下与我情深两许,娘娘可是忍心瞧着我们成了一对怨偶?”
“你与凉王情深?”皇后刚开始被玉离说的晕头转向,实在没细想,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才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是。”玉离笃定的点了点头。“凉王他知我所想,懂我所求,寻我所念,便是与我心心相印,哪怕他手中无实权,玉离也心甘情愿的。”
皇后头一阵晕眩,“他府中是有位王妃的,你若是过去,论身份,自然可以顶替她成为王妃。”
“玉离求的只是这桩姻缘,做不做王妃都不打紧。”玉离弯唇笑笑,以为自己寻求得当,“鹣鲽情深便够了,若是能和王妃好好相处自然是好的。”
皇后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并未一口应允,“此事是皇上定下,本宫无法为你说话。”
“皇后娘娘仁慈,玉离也是听闻娘娘心地善良,不愿看人沉沦苦海,玉离若是嫁给誉王,定然是如同堕入阿鼻地狱,不得超生!”玉离见皇后顾左右而言他立刻便急了。
皇后瞧着玉离因为紧张慌乱而抓住自己衣裳的手,终于是狠狠的皱紧眉头,随后毫不迟疑的一挥袖甩开她。
“公主难道不知誉王是本宫的亲皇子?当着母妃的面说出诋毁儿子的话来,你们琼明就是如此教养公主的?”
一旁侍奉的嬷嬷见皇后动了怒,忙上前拉住玉离。
“公主啊,您就别在这儿给皇后添堵!”她强硬的拉着玉离胳膊将人拖起来,“皇后近日身子不大好,后宫的事儿都无暇顾及了,公主这可是大事,还是去求皇上吧!”
玉离闻言,泪眼婆娑的看向转过头去的皇后,“皇后娘娘,我并无贬低誉王之说,只是不和自己心仪之人在一起,与任何人都是地狱。”
“嬷嬷,公主累了,送她出去休息。”皇后闭了闭眼,淡淡丢出一句,便扭过头看向窗外,不再理会玉离了。
“是,公主,请吧。”嬷嬷拉着玉离便往外走。
玉离知道若是没了皇后替自己说话,以皇帝愠怒的程度,她这辈子都别想和萧衍长相厮守。如此一想,她立即推开嬷嬷,眼尖的看到不远处桌子上的针线盒,扑上去便抓了剪子抵在自己喉咙上。
“你这是做什么!”皇后闻声大惊,立即失控的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