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则深吸一口气,将满心的厌恶感压下去,这才与崔念舟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了起来。但千篇一律围绕的都是谪仙楼或者梦安,崔念舟根本不理会他别的话题,反而只要一提起梦安,那女子便精神抖擞的与他能说上十多句,让萧景则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忍了又忍还是按捺下去了。
丞相并未听见他们这些年轻人说什么,只当是女儿与萧景则一见如故,脸上笑意也不由得加深了。
与此同时的后院,苏衾衣为了摸清楚路线在院子里来回的游逛,正巧路过那一片灌木丛时想起来前两次偷窥到的光景,立即浑身打了个哆嗦。
丞相府的人都好奇怪,偷鸡摸狗的事都不会选地方,非要选在这么空旷的地方,还半片叶子都没有,来一个人路过那不是什么都看见了吗?
苏衾衣念头刚这么一想,她耳边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吓得她浑身一紧绷,脚都跟着不听使唤了。声音似乎是从那便的小仓房传来的……
“银昭,你这袍子都破了,今日宴席上我便一直看你,你始终都不肯给我一个眼神。”女子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可不就是那玉珠夫人!
怕什么什么来,这女人一天都不消停的?苏衾衣浑身抖了三抖,正准备远离是非之地,忽然想起方才女人叫的名字,便生生的止住脚步。最后她咬咬牙,转身便往仓房门口走过去。
贴近门,她能听见里面人说话,苏衾衣犹豫片刻,寻了个角落伸手指将窗户纸戳破,小心翼翼的往里面看过去。
只见玉珠正只穿着肚兜靠在崔银昭身旁,黑发如瀑,未施粉黛,看上去倒是怪清秀的,完全瞧不出已经三十多岁的样子。
“我与你说了这么久你都不回我一句,为何?”玉珠不悦的皱了皱眉,伸手掐着崔银昭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你不想要那老头子的命了?”
崔银昭闻言眸子闪闪烁烁,这才开口,“你想如何?”
“我自然是想你。”玉珠眸子闪了闪,“银昭,你知道我喜欢你,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吗?若是能与你在一起,便是有泼天富贵我都不稀罕。”
崔银昭抿紧唇瓣并未回答,眼瞧着那女子又倾身依偎了过来,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
“银昭,你知道我一直都在等你,等着你回心转意。”玉珠抬眸深情款款的看着他,“对你我不想勉强,我想等你自己想清楚……但是你让我等了太久太久,我快没耐心了。”
崔银昭依旧是不为所动,面上的厌恶之色越发明显。
玉珠凝着男人的冰山脸,最后终于还是有些恼怒,她恶狠狠的捏紧崔银昭的下巴,“你当我拿你没办法?你若是再不从我,那老头子今晚上便活不成!”
“你敢!”崔银昭脸色骤变,紧张的看着她。
“我有什么不敢的?”玉珠冷笑几声,“这么多年的毒我都下了,还会怕这最后一下?你如果肯乖乖听我话,他的解药我可以继续给你,若你依旧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崔银昭向来端正雅致的脸终于是绷不住了,看着玉珠的眼底满是杀气,可偏偏又无可奈何,“你到底要如何!”
“得到我,真正的得到我。”玉珠忙不迭的开口,她手指在自己手臂上抚摸几下,声音稍微拉长了些,“你不是圣人,我就不信,如此你都能惹耐得住。”说着便要凑着唇瓣上去吻他。
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嘈杂声,随后便有一连串的脚步在靠近。
玉珠陡然变脸,立即推开崔银昭站起身来,她快步走到门口开了缝往外看,瞧见不少家丁正举着灯往这边走,当即便弯身抓了衣裳草草的穿上。
怎么会来人?这边向来是最僻静的,竟然在这个节骨眼来人!
玉珠恼恨的咬紧唇瓣,十分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崔银昭,最后跺跺脚就出去了。
在玉珠离开之后,仓房的门便被打开,家丁看到里面坐着的崔银昭先是一愣,随后立即向他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仓房内昏暗,那些家丁哪怕是举着灯也看不出崔银昭是个什么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