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郎看着面前女子歇斯底里的模样，眉头狠狠的皱紧，他手指还来不及碰到玉知九的肩膀，那女子就浑身一颤的立即躲开了，甚至是眼神到处乱看，神志又有些游离。
“阿九，你何必如此执拗？”君九郎看着蜷缩在一起的妹妹，眼底闪过一抹沉痛。
玉知九恍若未闻，双手环住膝盖坐在床榻上发呆，没再理会他。
见她始终没有反应，君九郎倏地起了身，可刚没两步，背后忽然响起玉知九阴恻恻的声音。
“九郎哥哥，阿九是因为谁才会变成这样的？哥哥似乎对阿九一点歉疚感都没有。”玉知九抬头看向他，忽然挽起袖子亮出雪白的手臂，那上面遍布星星点点的痕迹，看上去十分可怖。
君九郎不经意的回眸瞧见她的胳膊，面色一变。
“九郎哥哥不是一直问阿九当初离开茅草屋去了什么地方吗？”玉知九声音轻轻的，眼底黯淡无光，只是嘴唇一张一合的说着，“饥寒交迫，九郎哥哥又去而不归，阿九就遇到了个姨娘，她说那里有不少阿九喜欢吃的东西，喜欢穿的衣服，还能找到自己的哥哥，阿九信了，就直接跟去了。”
“有吃有喝有玩有乐，还有不少姐姐的照顾，姨娘对我也不错。”玉知九轻声的开口道：“除了最后叫我去接待客人之外，倒是没什么为难的地方。过的也还算是富足。”说完，她便冲君九郎露齿笑了几声。
君九郎身子猛地颤了颤，看玉知九的眼神瞬息万变，他不知道玉知九在儿时到底经历了什么，哪怕她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出说来，君九郎似乎也能感觉到当时的玉知九是有多绝望。
“阿九……”
“自己的妹妹进了青楼，九郎哥哥可是觉得脸上无光？”玉知九看着他神色淡然，并不拿以前的过往当糟心事，反而还释怀的笑笑，“若不是被姨娘捡走进来青楼，只怕现在的阿九早就成了白骨一具，尸骸一条，哪还有现在这个机会与九郎哥哥说话呢？”
“你可是不愿的？”君九郎心疼的厉害，看着玉知九轻声道。
“哪个女子会心甘情愿的沦落那种地方？”玉知九嗤嗤一笑，“若不是因为要遮风挡雨，要活命，要成为人上人，不受那些窝囊气，九郎哥哥以为阿九为何要如此处心积虑的往上爬？但九郎哥哥，阿九对王爷是真的……阿九看到王爷的第一眼，就决定今后非他不嫁。”
君九郎睨了妹妹一样，“那萧衍是有正妻的，你何必要自降身段？”
“一个青楼出来的人，还能过上什么普通人的日子？”玉知九嗤嗤的笑了几声，眼底有点点泪花在闪，不过她用力吸了几下鼻子，并未让眼泪掉出来，“苏衾衣是正妻又如何？只要肯下手，王爷早晚不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吗？九郎哥哥，我只有这么一个幸福，不能这么轻易的拱手让人。”
“王妃之位就那么重要？重要到让你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之事？”君九郎看着她唇边的笑，忽然有些不懂玉知九心中所想了，从始至终，她似乎从未看清过自己妹妹的嘴脸，半分都未曾瞧清楚过。
“阿九想过的，想简简单单的陪着王爷，但苏衾衣眼底揉不了沙子，三番两次的要将我送走，这叫阿九怎么忍？”玉知九睁大了双眼，嘴角笑意不减，却是阴森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