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车就已经距离那白影不足五十米了。
没有任何意外,车没有发出碰到东西的声音,很自然的从它身上穿了过去。
卓逸朝挡风玻璃那仰了下头:“阴魂不散啊,又在前面等着了。”
其实从看见那影子到从它身上穿过去,过程也就短短三十秒。
估计许诺刚反应过来,问我俩:“那什么东西啊,披头散发的,女鬼吗?”
“差不多,应该算个厉鬼,有能力让你在高速上出车祸那种。”
我给卓逸使了个眼神:“应该不是故意来找咱们麻烦的,一会儿你下去弄死它呗?咱也算给往后上这条高速的乡亲父老们谋点福利了。”
还没等卓逸吭声呢,许诺先把话给抢了过去:“我来我来,不用你们动手了,我下去对付它。”
“你搁鸡毛对付它啊?”
“不是你教我的把灵气聚到手上,然后大嘴巴子抽丫的就行吗?”
我看许诺一副跃跃欲试的状态,都有点要坐不住的意思:“停车停车顾言,靠边停车,我要跟她单挑,你俩不许帮我啊。”
她一说这话,坐在后排的卓逸就有点憋不住想乐的意思。
我也没想打击她,慢悠悠把车靠在应急车道:“去吧,用不用我俩下车给你掠阵啊?”
“不用,我先去树林尿个尿,你俩跟着还不方便呢。”
要说许诺是真虎,胆儿也是真大,咱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反正看她现在的状态那是一点都不害怕,特潇洒的拽了两张纸巾,紧接着下车翻过栅栏,钻进旁边的小树林里了。
然后卓逸就问我:“你都教她啥了?”
“就帮她奠了个基,教了点呼吸吐纳啥的。”
“完了她就自信心爆棚,觉得自己能打过这种满身怨气的厉鬼了?”
卓逸翻着白眼从包里摸出一根烟:“行吧,小姑娘不知道天高地厚,让她长点记性也是好事儿。”
我一把给卓逸手里那根烟抢过来:“没毛病,我也是这么想的。”
就在我俩抽烟这会儿功夫,那女鬼已经离开马路中间,朝许诺钻进去的方向走了。
估计是以为我俩看不见它吧,她在路上大摇大摆,路过车前的时候还用那双死鱼似的眼睛看了看我跟卓逸,嘴角那阴森森的笑一看就是没憋好屁。
我假装没看见,趁点烟的功夫对卓逸说:“估计是去上许诺身了,一会儿咱就装啥都不知道,看看它到底要弄啥幺蛾子。”
“你可真是闲出屁来了,一只连小嫣都打不过的鬼有啥好跟它墨迹的,直接弄死得了。”
可能是被我抢走了烟心里有点不爽,卓逸说话时候也没好气儿:“不管,要装你自己装,老子没功夫陪你演戏。”
“看你那小气劲儿。”
我把车玻璃稍微摇下来点,一边抽烟一边听树林里的动静。
刚抽没两口,就看见许诺从小树林里钻了出来。
她这会儿的状态跟走时候完全不一样,脸色有点发青,浑身阴气森森,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用那种很僵硬的动作上了车,之后就一声不吭了。
我心说许诺这两b下子也不行啊,声都没吭出来就让人家制服了?
偷摸撇了撇嘴,我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她:“尿完了,过瘾没?”
她没吭声,我也装着不在意的样打了把方向盘,不紧不慢的在高速上晃悠。
“哎呦,怎么这么冷啊。”
车开了差不多能有五分钟,我假装受到女鬼身上阴气影响了,把空调往上调高了两度:“这奔驰空调也不行啊,许诺你这车花多少钱买的?不行卖了咱换个烧柴油的二手捷达吧,那玩意暖和。”
她还是不吭声。
我就有点不耐烦了,扭过头去问她:“干啥呢,刚才尿呲嘴里给你整哑巴了?”
她这才慢吞吞的把脑袋扭过来,面无表情冲我摇头:“没有,就是突然想起来件事。”
我歪着脑袋问她:“啥事儿?想跟我车震了?”
“没有,就是突然想起来再往前二十公里有个服务区,那里的得莫利炖鱼特别好吃,小时候我每次去省城路过那里都会吃。”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西北方向:“就在那,要不我们今天晚上在服务区住一晚上,等明天中午吃完鱼之后再出发吧。”
她总算把自己的真实目的暴露出来了。
可就算我这人玩心比较重,想看看这女鬼的手段,但我也犯不上陪她墨迹一晚上啊。
我就没同意,用那种不耐烦的语气骂她:“吃鸡毛鱼啊吃鱼,为了吃条鱼在服务区住一宿,你脑瓜子有坑吧?”
然后她就用那种死了妈似的语气说:“可是晚上开车不安全……”
“闭上你那乌鸦嘴,埋汰谁呢?老子开车怎么可能不安全。”
说这话的时候我还故意猛踩了脚油门,跟小孩子斗气似的,那女鬼也就没再吭声了。
我本以为它是想用许诺干扰我,或者用自己的能力影响我心智,想办法让我出车祸之类的。
可在高速上晃悠了快十分钟,身旁女鬼都没有任何要动手的迹象。
整的我还怪纳闷,啥意思啊?这女鬼是想上许诺身完了蹭车去省会是咋地?
不过这时候坐在后排的卓逸喊了声:“诶诶诶,顾言你把车开哪儿来了?”
我赶紧抬头往前看,眼前一阵模糊,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在我的视角里,眼前景象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条乡村土路,道路两边都是荒山、枯木还有破旧的平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乡村老尸剧组呢。
但只要稍微集中点注意力,就会发现其实车子还在刚刚那条高速公路上,一切只不过是女鬼的障眼法,也就是通俗意义上的鬼打墙。八壹中文網
“见鬼了,哈同高速我开过几十个来回,从来没发现中间还有段土路啊?”
我装作迷茫的样,像个小王八似的伸头朝两边张望:“这啥情况,修路了?”
“嗯,应该是修路绕道了。”
卓逸也跟着附和,然后她也装出惊讶的语气伸手往我们右边指:“诶顾言,你看那边那块大牌子,是不是写着得莫利仨字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