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折也不知为何,听寂修说到这句话,眼睛竟然有些湿润。
“你们也相信我。是我引你们来这灵骨斋。这灵骨斋的答案,我也一定会告诉你们,给你们一个最圆满的结局。”寂修这般说着,负起了手,好似成竹在胸。
白折看着他,却就是觉得心疼。她今天算是逼了他。可是她要的,无非是想让他背负的可以少一些。
一旁,木寻安松开白折的手,看了一眼,再看向寂修,然后拍手道:“好了,事情都解释清楚了。我们也可以出发了。白姐姐走吧,那马出现的地方是镇江附近的一个村子。那里风景甚美,我们一起去散心啊。”
好在,还有个活跃气氛的木寻安。
白折看向木寻安,点了点头。
木寻安拍手称欢,叫来了良辰美景。“快帮我们三个收拾一下行李。我们即刻出发!”
木寻安语毕,良辰美景应声而去。
白折再朝寂修看去,只见寂修眉间含笑、轻轻朝她点了一下头,随后便转身上楼。
白折拢眉,最后只轻轻叹了一口气,也便去帮良辰美景收起东西来。
寂修回到屋中。他屋子里的装潢依然古朴而简单。
他走至书桌前,打开抽屉,里面有一个古式的天平。竹片为横梁,丝线为提纽,两端葛悬一铜盘。
这两个铜盘上放置的分别是两个琉璃瓶容器的东西。这容器似瓶非瓶,形状诡异,呈半透明状,倒叫人看不清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随后,寂修铺开宣纸,磨墨,拿起笔,却是分别写下了两个名字。
末了,他把这两个名字分别放进两个容器中,天平往左倾斜了一下,又往右倾斜了些许。最后,经过几次摇摆,天平重新恢复平衡。
寂修眯了眯眼睛,随后把这天平放回柜中。
次日,下午。
木寻安和高铭声凭着记忆,总算找到镇江附近的这个村落。
白折随着他们二人一起,也换了乡下人的打扮。
此刻正是初夏,油菜花败了不少,绿野中便有着稀稀落落的几缕黄。小路两旁,已有乡亲们在种植水稻。
此时不是繁忙的农耕时令,老乡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喝茶、聊天、打扮,倒是悠闲。
白折一行顺着乡间小路走,一路引来不少好奇的目光。毕竟一个村子里,大家互相之间都是相熟的,冷不丁来了陌生人,他们自然认识。
木寻安走在最前面,走到一个村户的时候,她停下了步子,说:“我记得,便是这家了。因为这户人家看起来很有钱,房子很漂亮。”
木寻安说完,白折便顿下步子。这家房屋不比其余的农村土方,修葺精美,倒像是一个小型花园洋房。
只是这房屋紧闭,好似主人并不在家。白折一行绕到屋子后院,便果然看见院子里面有一匹马,身体白色、带着红色花纹,鬃毛为红色,果然相识是吉光片羽所化。
白折一行这三个陌生人在此处停留了太久,自然引起了乡亲们的注意。
有人走了过来,问他们:“你们是谁啊?来找李雪花的吗?”
“是啊,我们来找李雪花。他们不在吗?”白折问,“我是她远方亲戚,老乡你怎么称呼?”
“我姓王。”这人道,“她入城采办东西去了。”
“王大叔好,她平时一个人住这里吗?”白折不由问。
“是啊,她父母早就死了,以前一直是……”说到这里,那王大叔狐疑地看了白折一眼,“你不是她亲戚吗?你不知道?”
“我们很久不联系了,也就最近才联系上。我正好来镇江办事,就想着来看看她。”白折忙道。
“哦,这样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们也是来喝喜酒的吧。”王大叔笑了笑。
“喜酒?”白折抬眉,然后笑,“是啊是啊,我们就是来喝喜酒的。我是她……远方表婶的表妹,跟着我来的是我妹妹和妹夫。”
王大叔便道:“那你们要不要上我家歇会儿?她这次进城啊,就是去采办结婚的东西。她父母不在了,这些事只有她自己操心了。”
白折见状,心下也喜悦,只道这乡亲真热情。
“那她的未婚夫婿呢?”木寻安上前不由问。她本来想好好称呼一下这李雪花的,奈何白折随口编的亲戚关系已经把木寻安绕了进去,她便不知该如何称呼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两口子估计一块去的吧。”王大叔道,“她未婚夫婿叫……叫景温,是个秀气的人。他从哪儿来,我却是不知,总之不是本地人。走吧走吧,暂别站着说话,上我家歇会儿吧。”
架不住王大叔热情的招呼,几人便跟着他、朝他家而去了。
一进客厅,白折便见着这厅里供着福禄寿三星,香火迎面而来。看样子香火未曾断绝过。
“坐吧坐吧。”王大叔说着,招呼起他妻子来,“阿花阿花,来了几位客人,给他们上茶。”八壹中文網
王大叔说完,便有一位妇人拿着水壶和杯子过来了。她皮肤黝黑,手指粗糙,看起来是长干活的。她数了数,一共有三个人,便放下三个杯子,开始倒水。倒完水,她拿了茶叶过来。毕竟家境颇为贫困,她便有些舍不得,放茶叶的时候,每个杯子只捻了一小点儿。
“好了,你这妇人,人家是贵客,怎么这么小心眼,真是怠慢了!”王大叔呵斥了媳妇几句,又笑吟吟地面对白折。
白折这下看出几分门路来。这阿花手指粗糙,反观这王大叔却是白胖白胖的。想来,平素忙里忙外,包括下地干活,都是这个阿花做的。这王大叔却只是享福。
再看,这阿花为人老实,王大叔却不免有些油嘴滑舌。
想来,或许不是王大叔热情。而是他看出来,虽然白折一行都是乡下人的打扮,但衣料、首饰都颇为华贵,便觉得他们是有钱人,便想捞点好处。
白折暗自摇了摇头,面上自不动声色,起身对阿花鞠了一躬。“谢谢你了。我们来这里本就是打扰,劳烦你还要帮我泡茶。”
阿花听了,脸色有些受宠若惊,好似她还没有受过这样的对待。她忙忙摆手:“没事的没事的。”
便是由于阿花这个举动,她的衣袖滑了一下。白折便看到,她的手腕有非常明显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