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魃就那么坐在那儿思考了良久良久。而后,她突然看向白折。“小丫头,你这里有没有可以睡觉的地方。我休息一会儿。”
“啊?有。我这就去给你收拾一间!”白折惊讶之下,突然觉得这神女有些可爱,便把她往二楼带去。“跟我来吧。”
“多谢。也许再睡一觉,我就能想起来了。”女魃笑了笑。
寂修见状,只摇了摇头,只在想——她这一觉,可别又睡个一千、八百年的。
这边,寂修和白折把女魃送去睡觉后不久。一匹马便从楼上跑了下来。
它身体雪白,带着些花纹,鬃毛却是红色。
它看起来有些像马,但仿佛有灵性。那一双眼睛像人的眼睛,好似能听懂人说话。
世有吉光,生于大泽。
白折见状,却也大惊——这吉光竟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这灵骨斋了?
白折一把拉住寂修的手。“这是吉光?”
相比白折的惊讶,寂修显得要平静许多。但他眸里也少见得有了惊讶之色。短暂的惊讶过后,他微微皱了眉:“闯入这公孙巷的人,都会出现在我的脑中。奇怪,我并没有看到它进来。”
“难道……神兽可以无视你的力量?”白折问。
寂修摇摇头。“可是这女魃来的时候,我也是知晓的。”
两个人谈到这里,就看见那马绕着他们跑来跑去。
白折见状,只叹得幸好这客厅还算大。否则,这里面这么多价值连城的古董,若地方小,这马肯定要把这里的东西都撞碎了。
“你……吉光,你慢点跑!”白折忍不住呵斥,上前一下子把寂修最心爱的茶杯护在怀里。
这马停了,果然慢了下来。它不再乱跑,而是停在了寂修和白折的面前。它开始不断地摇头晃脑,然后用足尖点地。随后,似乎是见自己的动作不起作用,它又开始张嘴。可是这马叫声,却是让人听不懂。
它嘶吼了几声,见寂修和白折没反应,似乎着了急,但顾及着白折的话,不敢乱跑,便只得原地踏步。
寂修见状,上前问:“你听得懂我们说话?”
这马听了寂修的话,连忙点起了头。
寂修蹙眉,又问:“你在着急,你有话想对我们说?”
寂修语毕,这马就连连点了几下头。
寂修再问:“你是吉光吗?”
这一回,马点了点头,但旋即又摇了摇头。
这样一来,寂修和白折对视一眼,便不知这马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寂修重新看向马,见它十分急切,猜想它有重要的事想告诉自己,便说:“你听得懂人话,是否懂文字,或者画画?”
这马听了,又是连连点头。
“那你稍等,我去准备笔墨纸砚。想告诉我们的东西,你用笔画出来、或者写出来。”寂修正这么说了句,便见着木寻安从楼上走下来了。
木寻安见着灵骨斋竟然凭空出现了一匹马,自然也觉得了奇怪。但她现在似乎无暇管这马,只着急地问了寂修和白折:“寂大人,白姐姐,有没有看见高铭声?奇怪了,我一上午都没看见他。可是他也没出门啊。他要是去哪儿,肯定会跟我说的。”
木寻安这一话落下,白折和寂修都意识到什么,立刻朝那马看了去。
寂修皱眉,白折则上前,看着那马,问:“你难道是高铭声?”
那马听了,悲哀地点点了头。然后它整个人似乎失了精神一般,直直趴在了地上,脑袋耷拉着,像是受了莫大的打击。
木寻安听到白折这么问,整个人也惊到了。她忙跑到马旁边,“你……你……你是铭声?”
“呜呜……”那马张嘴,似乎呜咽了几声,然后直把马头往木寻安的怀里蹭,像是非常需要它的安慰。
“哦哦,乖啊乖啊,不哭不哭。我们一起想办法啊想办法。”难得一见这么脆弱的高铭声,木寻安心里虽然也担心,但也被他此刻的样子逗笑,连忙抚摸起马的鬃毛来。
看到高铭声和木寻安这个样子,白折也忍不住笑了。
只是,笑过之后,白折到底严肃下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那片裘毛导致的?”
听白折说话,寂修点了点头。“有可能。”
“什么?是吉光片羽导致的?难道……”木寻安这下也皱了眉。
白折是寂修所创,肉身特殊,对于大部分藏物,她都是可以免疫的。那兰陵王的面具影响的是人的心智和灵魂,所以她中了道。但通常来说,她直接触摸物品,是不会有影响的。
至于木寻安,她现在的肉身也是木偶、是傀儡,自然也不太会受到物品的影响。
寂修此人来历神秘,是灵骨斋的主人,更是不会被物体所影响到。
所以,虽然高铭声、木寻安,白折和寂修都先后触摸到了吉光片羽。
但最后被影响到的,实则只有高铭声一人。
想到这里,白折看向高铭声,难免被他这副样子逗笑。“哎呀呀,要是你恢复到当年的能力,何须惧怕一片毛发,何须如此呀。”
听了白折这话,高铭声急了。只见那马气得站了起来,狠狠撂了几下蹄子,以示他的愤怒。
寂修见状,也淡淡笑了。
木寻安赶紧摸摸了这马的鬃毛,连声说着:“乖啊乖,不生气不生气。我们现在就想办法把你变回来!”
如此,高铭声变作的马才委屈地蹲下身子,重新安静地窝在了木寻安的怀里。
木寻安的脖颈被它的毛发蹭得有些痒。她笑了笑,又拍了拍它的脑袋,才看向寂修:“话说,寂大人,这可要怎么办才好?”
“那吉光片羽是被你们拿走了,还没有收起来吧?”寂修问。
“是,就放在铭声的房间里。”木寻安道。
“我们去看看。”寂修说着,便要朝二楼走去。
“我……我也去?”木寻安想去看看情况,帮忙想想主意,好尽快解决问题。
哪知现在这个时候,高铭声的内心十分脆弱,见她要走,连忙在她怀里蹭来蹭去,倒像是在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