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这种病的人,会开始遗忘东西。人们经常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得了这种病。刚开始,只会遗忘一些近来的事,到之后,会失去对事情的判断能力。这个时候,还是可以进行日常的活动,只是会偶尔忘事。在之后,遗忘的事情变多了,人开始变的急躁,不安。甚至还会忘记怎么说话,怎么吃饭。再之后,就连正常的生活都不能进行。他的记忆会逐渐消失,直到最后,他甚至会忘掉自己。”
“你不是神医吗?你救救他啊!”
赵启听了觉得有些恐怖。“很遗憾,这种病,无药可医。”
许知秋摇了摇头,无奈的看向赵启,“而且这种病的出现都是随机的,至于人为何会得这种病,我翻遍所有的医书,也未寻得半点相关的记载。”
“那……云夏怎么办……”赵启呆呆的看着还在看着爷爷劈柴的云夏,“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吧。云夏的父母呢?”
“很遗憾,她的父母是人妖之战的牺牲品。”
“人妖……之战?”
赵启有很久都没有听过这个词了,大概……有七年了吧。七年前,发生了一场轰天动地的战争。其规模之大包括了整个大兴国。那就是大兴的人妖之战。整个战争是大兴国建国的四十二年里死伤人数最多的一次战争。也正是因为人妖之战,大量妖怪开始肆意于人世间。这个时候猎妖师才被王允许存在,人妖双方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战斗。战争之后,人与妖双方两败俱伤。妖人开始隐匿了踪迹,人也开始进行休养调整。直到现在,王才规定了关于猎妖的相关的条例规定。比如,如若妖伤人,才能动用猎妖师。出于人道的问题,民间猎妖师不能对妖进行虐杀。善良的王出了很多关于妖的相对于不是那么残忍的条例条规。这才有了现在的猎妖师,可仍然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地方有着惨剧和扭曲。赵启是很讨厌妖的,虽然他也同样不会对一些失去能力的妖进行残忍的虐杀。但他只是尽量让那些妖死的不是很痛苦。因为很遗憾,抚养赵启的村子,也是人妖大战的牺牲者。那是一个平和的早上,冬天的寒冷让赵启多给自己套了一个外套。赵启是怕冷至极的人,屋外的阳光并不能带来丝毫暖意。下了一夜的雪,也终于在早上停了。赵启早上起来打算去铲雪的,却听说隔壁村的王二家里的狗生崽子了。扔了雪铲,乐呵呵的就跑去看小狗崽子了。那天的村子,或许是因为下雪的原因,人们都窝在屋子里不愿起来。只有他早起了去看隔壁村的狗。他兴冲冲的抱着小狗回屋的时候,屋里的尸体却惊呆了他的眼。那个抚养他长大的人,如今却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满地的血,就连他的脚上也是沾满了血。赵启一遍一遍的唤他,他也不似从前般笑着起来的。赵启打算叫村里的人帮他,可他一个个的打开门,却发现每个人都屋里都是血。赵启是见过那妖物的,披着长长的头发飘在空中。 穿着一身白衣,血红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它的嘴很大,一张嘴仿佛能吞下一个人的头。它没有手,两个宽大的衣袖里漏出来的是两个镰刀。那妖物有着女人的面庞,却十分不似人形。那镰刀上面滴着鲜血,那妖物又用他那细长的长的舌头就舔舐镰刀上面的鲜血。赵启在找村里的人时正好碰见它在杀最后一个活人。赵启当时吓怕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那妖物却直直的向他飘来。正当他以为他要死时,一位猎妖师救了他。那猎妖师断了一只手,也没能灭了那妖物,只得让那妖物逃走了。赵启在那猎妖师手下端茶送水三年,都没有学到些什么本领。后来那猎妖师发现自己大限将至,才将自己都本领全部都传授给了赵启。赵启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后怕的。红色的鲜血流满了整个村庄。他用自己的双手,为全村上下二百三十一人做了坟墓。那些鲜血似乎还有些温热,浸泡湿了他早上还未来得及铲的雪。赵启望着那爷孙两人,心里生了些怜悯。可是即使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到能帮助他们俩的办法。他们无法在这个地方长留的,云夏没有正常的认知能力,也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万一昨天的云夏没有人救,那云夏今天就会变成一滩灰烬的。而他爷爷的病情只会越来越重,如果现在的情况已经足够严重,他无法想象再之后的生活该如何去做呢。“这里就住了这一户人家吗?”
赵启问了问百喜。“这里是有个村子的,不过爷爷家住在村子的最边上的,和村里其他人住的距离有点远的。自从爷爷得了这个病,村里的人有想过搬家的,可是爷爷没过两天就忘记搬家的事情了,晚上还是回这里睡觉,久而久之村民们都放弃了。叫爷爷干脆回这边住,只是村里人会三天两头的看看他们过的好不好。日子凑货还是过得去的现在。”
百喜似乎看出了赵启所有的忧虑,在边上细细的解释着。“只是村民们也只是邻居而已,不太方便对爷爷的生活有过多的干预。”
“那云夏呢?”
“云夏可是个小人精了,她三天两头的去村里串门,有时候来这家吃一顿,有时候来那家吃一顿。她虽然不知道爷爷得了什么病,但他还是感觉的到爷爷和从前不大一样了。今早许公子还细细向她解释了,她也不哭,懂事极了。”
百喜在一旁感叹道。赵启突然笑了一声,百喜并没有发现,又低头喃喃道,“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精着呢!”
像是在对自己说。“云夏!”
赵启唤了还在玩耍的云夏来。“云夏,姐姐问你,昨晚,你去干什么了?”
“那个……我村里的婶婶说,山里有一味药,什么病都可以治。我在想……”云夏吞吞吐吐的不愿意说,不过赵启约摸是猜到了这小姑娘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