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瞧见跟在苏萝身后的王婶子,猜出她的身份,询问道:“你就是苏萝?薛氏作坊的东家?”
“二位官爷,作坊的东家正是我。”
苏萝态度谦逊,不卑不亢道:“我已经听说作坊的事情,这里面有误会。作坊用的每一样药材,我都会仔细检查一遍。你们查封的这一批新药材,我还没有来得及去抽查。不知你们能否告诉我,究竟是哪些药材造假。”
官差面无表情,一脸威严道:“有什么话去公堂上说。”
说罢,掏出两副铁链,要将苏萝的双手、双脚给绑住。沈氏焦急地跑出来,挡在苏萝的面前,张开双手把她护住,朝官差说道:“阿萝的医术很高明,镇上的人用她的药,很快就出了药效。她如果卖假药,作坊开出的药,一定没有效用!”
围观的百姓纷纷表示道:“官爷,我们用的黑药膏,全都是在薛氏作坊买的,只用一贴膏药,身上的病痛就缓解许多。用上三五贴,就能好全了。”
“我们在张氏医馆治病,吃几幅药就活蹦乱跳,花的银子比别的医馆还少!”
“指不定是有人眼红苏姑娘的生意好,故意陷害她!”
官差眼中闪过诧异,没有想到苏萝口碑这么好!只是假药一事,证据确凿。“苏萝,查出的假药全都是名贵滋补的药材。用来调养身体,比治病的药材利润高出十几倍,甚至上百倍。如果不是有人举报你贩卖假药,以你在镇上的口碑,倒真的揪不出你!”
官差铁面无情,目光冷锐的盯着沈氏,警告道:“你让开,若是妨碍公务,我们把你一块抓去!”
沈氏情绪激动,眼眶通红的喊道:“你们要抓就抓,我正好也要到县太爷面前告你们一状!你们不问青红皂白就抓人,还把作坊给查封!我把假药放在你们屋里,你们是不是也倒卖假药啊!”
王婶子也插嘴道:“你们该查卖药给我们的人!”
官差脸色一沉,十分难看。沈氏还要咄咄逼人。“伯母,您先去后院照顾福宝,我不会有事。”
苏萝打断沈氏的话,从她身后走出来,站在官差的对面,弯起嘴角道:“我没有做过的事情,就不会怕火烧到我身上来。你们不用铐铁链,我自己走。”
“阿萝!”
沈氏抓住苏萝的袖子,泪光闪烁。“我去去就回了。”
苏萝安慰的拍一拍沈氏的手,转身的时候,目光扫过对面的医馆一眼,朝马车走过去。突然间,人群里传来尖叫声:“醒醒,你快醒醒!救命……救命啊!”
人头攒动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随着这一声惊叫,围观的百姓顷刻间往后退散,形成一个包围圈,一个身形干瘦的年轻女子倒在地上。苏萝停下脚步,身后的官差也跟着停下来,齐刷刷的望过去。其中一个官差走过去查看情况。苏萝准备过去,江文从医馆冲出来,挤进人群里:“我来看看!”
江文很胸有成竹,想要借这个机会,把名声打出来。他连忙拿出女子的手,两根手指搭在枯瘦的手腕上,凝神给人号脉。江文的脸色一变,触及女子张开的嘴巴,不知道想起什么,他突然脱掉女子脚上破烂的布鞋,一双脚出奇的肿大,跟她枯柴一样的小腿比起来,怪异而瘆人。“绝脉,五日死。”
江文以为能踩着苏萝卖假药一事,治好这个病患一炮打响名声,可眼下的情况看来,反而连累了他。他思绪转地飞快,突然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对一旁急出冷汗的妇人说道:“她得的是绝症,只能活五日。而且这几天都会在痛苦中度过,我有一个秘方,你取回去熬制给她吃,晚上能够醒过来。见最后一面,交代好身后事。”
妇人一听没救了,泪珠子簌簌落下来,抓住江文的袖子,呜呜哀求道:“大夫,求求你救一救我的女儿。”
江文摇一摇头,叹息一声,慈悲道:“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活她的病。你们算幸运遇上我,还能让她醒过来,见最后一面。”
妇人绝望的扑在女子身上痛哭流涕。江文隔着人群,远远地看一眼苏萝,折身进医馆取药。人群很安静,只有妇人的哭声,苏萝清楚听见江文的话。绝脉,口张而脚肿,的确只能活五日。只不过……苏萝勾了勾唇角,呼唤系统:“你能治好这位姑娘的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