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宅。
白衣女子轻抚着面前的琴。
在这个密不透风的苏宅,岳晴儿放心的卸下了脸上的伪装,露出那张绝世的脸庞。
已经年近三十的她,完全不见老色,依旧如同当年武英殿初见林殊的时候的清秀可人。
二更。
门口传来轻微的声响,岳晴儿嘴角轻轻的弯起。
男子出现在屋子里的时候,屋内的温度瞬间上升。
噙着微笑起身,岳晴儿上前一步,抓住了林殊右手宽松的袖子。这应该算是这些年来,她养成的习惯了吧:“真是的,你算是我第一次见过的进自己家还翻墙的了。”
“大家都睡了,我从正门进来不会吵醒她们吗?”林殊无奈的伸手,抚了抚妻子的长发,“都这么晚了,为什么不先睡啊?”
“可是,你不回来,我怎么睡得着啊?”岳晴儿撅了撅嘴,“鬼知道你会在青楼陪那个宫羽到什么时候。”
林殊哭笑不得,将自家小妻子揽进怀里:“乱吃什么飞醋啊?我去找宫羽,只是为了那件事嘛。”
“敲定了?”听到这儿,岳晴儿皱了皱眉头。
“嗯,四月十二,到时候我们都去。景睿他已经给我们发邀请函了。”
“护心丹呢?蔺晨给你准备好了吗?我可不想卓鼎风怒急攻心,在宁国候府挂掉。”
“放心吧,话说回来,岳父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林殊微微点了点头。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不过我和兄长并没有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父亲。父亲只知道景睿不是谢玉和卓鼎风的儿子,并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这也稳妥。”林殊思索了一下,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明日,是陌离陌语十三岁生辰吧。”
“是的。”岳晴儿微微叹了口气,“礼物我已经精心准备好了,只是可惜,不能以生身父母的身份送给他们。”
林殊拥着妻子的力道更深了。眼眸中,有着一丝目光闪烁……
早晚,会有那么一天的……
第二天在帅府没有呆多久,夫妇俩就匆匆离开了。或许对于那其乐融融的环境,他们真的是待不下去,生怕一个不小心,情感无法隐藏,从而暴露自己的身份。
时间刹那而过,很快就到了
四月十二那一天。
梅长苏夫妇还有那个日常跟着梅长苏身边的小侍卫飞流,一大早就带着贺礼登临宁国候府。
看着门口的护国柱石,岳晴儿嘴角冷笑更甚。
当年留他一命,没想到他这些年依旧不思悔改,蚕食着这大梁所剩不多的清明。
“苏兄,苏夫人。”萧景睿罕见的穿上了大红褂子,来门口迎接二人。
“景睿。”夫妇俩作揖还了礼,算是祝福他生辰快乐。
后来两人被迎进内宅,林殊随景睿去了大堂,岳晴儿则去了后院女眷所在处。两位长公主还有卓夫人正在那里谈笑风生。
“原来是苏夫人到了。”看见来人,莅阳长公主很是惊奇的走上前,“之前夫人住在姐姐府上,无奈莅阳无缘相见,今日终是见到苏夫人了。苏夫人的才艺,真是令我等自行惭秽啊。”
“长公主缪赞了。”岳晴儿微微躬身。
“景睿有说过,苏夫人的琴技比起宫羽姑娘还要好,不知苏夫人今日晚宴可否让我们欣赏欣赏。”
“那民妇就却之不恭了。”岳晴儿没有推辞。因为今晚,注定不平静。在这之前奏一曲开心的乐章又有什么不好呢。
此刻的大厅里,言豫津已经开始翻景睿的礼物了。长辈们无外乎送的衣衫鞋袜,卓青遥夫妇送了一支精良的玉笛,谢玉次子谢弼,送的是一方色正的砚墨,而卓青遥之妹卓青怡则亲手做了个新的剑穗。
这里言豫津送了一整套精致的马具。陌离陌语虽是晚辈,但毕竟性格很合,他们只是略表心意,亲手做了一对纸鸢。夏冬与蒙挚都送的是普通的摆件玩器,宫羽则带来一幅桌上摆的精巧绣屏。
夹在这些礼物中,林殊送的护心丹可是好不显眼,如果不是言豫津好奇地凑过来问,问了之后还大惊小怪的惊叹了几声,旁人也没注意到他送的是如此珍贵之物。
那可是护心丹啊,关键时刻救命之物啊。所以不愧是江左盟宗主么,财大气粗到这种地步。
这国舅小公子把眼眨巴俩下,仿若哭出声来:“不行不行,苏兄真是太偏心了,送这么好的东西给景睿实在是糟蹋,连我你都没送过,你明明更喜欢我的!”
这小豫津,这十几年了,还是这么欢脱。
那夏冬伸出手来,在豫津的脸颊上拧了一把:“你闹什么闹?你七月半不是还没到吗?说不定啊苏先生和苏夫人到时候送更好的东西给你呢。”
国舅公子哥欲哭无泪:“我的生日不是七月半啦,是七七,夏冬姐姐不要再记错了!”
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豫津的生日还是这么笑谈。
岳晴儿依稀记得,当初她和林殊的婚事定在七月初八,举世瞩目,害的这小豫津生日都没怎么好好过。后来这孩子还拿这事跟她置气来着。是她轻飘飘的回了句,小浴巾你的生辰是七夕啊,我还以为七月半来着,可和七月半也没差来着,你急什么。这句话方为一时笑谈,没想到十几年了大家还记得。
“喔,七夕啊……”夏冬显然是喜爱和他开玩笑的,“跟七月半又差不太多,你急什么?”
这句话,竟是好生熟悉。大厅里听过岳晴儿说这话的人,都忍不住沉默了。
言豫津继续欲哭无泪。拜托啊,七夕跟七月半不光是日子,连感觉都差很多的好伐……
“行了行了。”谢弼笑着过来算是救场,“你真是什么都争啊,护心丹虽贵不可求,但也不是平常吃的东西。大哥他属于半个江湖人,备一些也是很有必要的,你一个常年窝在金陵的公子哥需要这个做什么?等哪天你吐血了断气了,我想大哥一定会喂你吃一粒的……”
一听这话,言豫津立即将愤怒的视线转到了谢弼身上。他喵的你才吐血,你才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