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岳挣扎着,快要被林若煜掐断气时,袁卿裴带着狱卒迅速冲了进来,将二人分开。
林若煜显然还没有缓过神来,即便被狱卒钳制着,仍旧张牙舞爪,想将林岳置之于死地。
此时的林若煜几乎丧失了神智。
情急之下,袁卿裴朝林若煜脸上泼了一杯水,林若煜这才勉强恢复神智。
林若煜意识到自己刚刚差点在这牢房里将林岳了结了,顿时一阵后怕,他不是怕林岳死了,而是怕袁卿裴会将这件事上报御前。
袁卿裴开口道:
“林将军,得罪了,下官估算着探监的半个时辰到了,又听闻狱中吵闹,因此才来查看的。”
林若煜向袁卿裴示好道:
“多,多亏了袁大人及时赶到,否则,将酿成大祸,本将军一想到家父做的那些事,便心生厌恶,因此才,才冲动了些,还请袁大人切莫将此时上报御前。”
袁卿裴看了眼趴在地上喘粗气的林岳,抿了抿唇,只觉林若煜未免太狠毒。
那日承德殿上,他也是在场的,他又不是傻子,这林岳明显就是替林若煜顶罪,而这林若煜为了自己,却毫不顾忌父子之情,在牢里就要将林岳置于死地。
然而,这些都是林家的家事,袁卿裴一介外人,也不好说什么,只道:
“这是自然,只不过,这大理寺若是出了事,到底是下官的责任,因此……”
林若煜了然地颔首,袁卿裴这才向两个狱卒递了眼神,实习狱卒松开林若煜。
林若煜怨毒的看了眼林岳,开口道:
“那,本将军明日再来,从现在开始,还请袁大人,不要让任何人见罪臣林岳。”
袁卿裴点点头,“是。”
林若煜这才放心的点头,他为自己刚刚失去神智的模样感到后怕,如今,他与林岳之间也没了感情,只担心林岳会在他离开后狗急跳墙的胡乱攀咬。
林若煜看向袁卿裴,作出一个“请”的姿势,
“袁大人,本将军还有一件事想请教袁大人,不知袁大人有没有时间。”
袁卿裴看了眼林若煜,心知,这林若煜只怕是为了引开他才用此借口的,点了点头,
“林将军请。”
——
翌日。
袁卿裴是被林若煜叫醒的,昨夜,林若煜一直担心林岳会在牢里闹事,因此,拉着袁卿裴下了一整夜的棋,最后,两个人趴在棋盘上就睡着了。
袁卿裴揉了揉眼,开口道:
“真是失礼了。”
林若煜伸了个懒腰,开口道:
“是本将军的错,眼下时辰不早了,你我二人,一同去牢房将罪臣林岳带出来吧。”
袁卿裴唤来门外看守,吩咐了两句,见林若煜面色冷凝,对林若煜说:
“林将军,若是于心不忍,下官可以代劳行刑一事。”
林若煜好不容易向文宣帝求来当众监刑一事,就是为了凭此赢得圣心与民心,哪里肯让袁卿裴代替而为?
林若煜假意客套:
“这等小事,何须麻烦袁兄?本将军此行的目的,就是亲自送罪臣林岳上路。”
此刻,林若煜都不愿称呼林岳为“家父”,而称呼于“罪臣林岳”,没想到,与林岳撇清关系的目的这么明显。
袁卿裴不禁感叹,这世风日下,人心冷漠。
不过多时,那看守就回来禀报,林岳束上了手链镣铐,正在大理寺门外的囚车里等候。
林若煜向袁卿裴拱手行了一礼,随后便带着囚车离开了大理寺。
林若煜刚离开,后脚袁卿裴就吩咐心腹跟在后边去了侯府送信。
若昭在侯府收到信时,伸了个懒腰,唤来陈管家,吩咐道:
“将林岳当街行刑的事情传遍东巷,让东巷的百姓都过去看个热闹。”
陈管家应声离去,萧瑾刚下早朝,一身朝服,款步而入,挑眉问道:
“林若煜若是知道,自己深入瓮中,只怕都要气疯了吧?”
若昭勾唇一笑,云淡风轻的说:
“那也是他们自找的,若不是他动了歪心思,我又岂会反击?”
熹微的阳光下,若昭嘴角的笑格外诱人,就像是蘸着蜜糖的毒药一般,明知危险,却让人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