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尊邪神虚影,顾恪只能苦笑,这种情形,想逃跑恐怕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青面獠牙,有着六条手臂的邪神虚影,比起当初皮青衣用来镇压阵脚那个石像,气息恐怖百倍。
这可是真正的邪神投影,皮青衣那个石像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顾恪把小菩持护在身后,问:“这邪神到底有何来历?”
小菩持说道:“这是六臂玛哈嘎拉,本是佛教的一尊护法神,因度众生苦难,心魔滋生,自封于金刚地狱。现在,竟然被这些人以邪恶的仪式召唤出来。”
鬼教之主再次祭出手中的肉莲法器,倏忽而至,乌光大盛,邪气滔天。
一只只恶鬼从乌光中扑下来,顾恪捏了个手诀,口念净秽神咒,浑身散发出金色的光芒,就像一轮小太阳。
金光所到之处,鬼影消融。
远处的鬼教之主也在结印念咒,身上黑气弥漫,六臂玛哈嘎拉的虚影仿佛又凝实了一丝。
气势愈发慑人!
鬼教四大护法也杀到眼前,无数鬼影分身从他们身上冲出来,明明只有四个人,却仿佛千军万马。
顾恪双目神光湛湛,勘破虚妄,锁定了他们的真身所在。
他手捏二十八星宿诀,使出了地煞神通——担山。
数十块大石头悬浮而起,顾恪用气机牵引,大喝一声:“去!”
轰隆隆!
几百斤重的大石头仿佛天外陨石一样砸了过去。
四大护法满脸惊骇,连忙使出鬼教的保命绝技,瞬移。
可是,他们已经被顾恪锁定,刚现身,那些大石头就像长了眼睛一样,挟着破风之声砸下来。
就在四大护法闭目等死之际,高天之上的六臂玛哈嘎拉举起其中一条手臂,轻轻按下。
漫天飞舞的大石头被这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按回地面。
神通被破,顾恪受到了反噬,喉头涌上一股血腥气,忍不住喷出了一口血。
雍根嘉措道:“小友,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我有一门秘术,可以暂时困住他们。小菩持就拜托你了,请把他带回大昭寺。”
说罢,大喝一声,身上衣袍尽皆碎裂,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
顾恪神色凝重,他想起了少见大师打尸鬼时的情形,这些佛门的高僧大德,一旦爆衣,就表示要拼命了。
六臂玛哈嘎拉的虚影没给他们太多时间,大嘴一张,仿佛可以吞吐天地。
一股巨大的吸力产生,一时间,飞沙走石,上百斤的石头就像泡沫一样,直接飞了起来。
随着这股力量越来越大,顾恪觉得自己双脚就要离地,而小菩持早就飘了起来。
顾恪死死抓住他的脚脖子,把他拽了下来。
雍根嘉措眼神决绝,他连连捶击自己的心口处,一次比一次用力,就像打鼓一样。
“咚咚咚!”
他接连吐出三口血雾,整个人变得萎靡不振。
但他仍旧强撑着。
结印的速度越来越快,十根手指化出残影。
血雾萦绕在他身边,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化为一个个玄奥难明的血色符文。
终于,雍根嘉措结印完成,大喝一声:“无间炼狱,开!”
血色符文闪烁,方圆百米之内,尽是红光。空间竟然打开了一丝裂缝,一股神秘而强大的气息散溢出来。
那是地狱的气息。
地狱,是专门收容恶鬼的所在,鬼教众人包括六臂玛哈嘎拉虚影都没有阳间的气息,自然都是地狱收容的对象。
一根根黑色的锁链从无间炼狱的裂缝中伸出,这些规则锁链,将鬼教之主、四大护法,还有六臂玛哈嘎拉虚影都捆锁起来,往无间炼狱里拖拽。
雍根嘉措声音虚弱,“快带他走,我坚持不了多久。”
小菩持流下泪水:“雍根嘉措是用自己的生命献祭,这才打开了无间炼狱。”
顾恪不再犹豫,抱起小菩持就跑,趁着鬼教之人都被困住,能跑多远是多远。
他心中已经有了方案,往唐古拉山方向跑。
白猿如果不是个老六,就应该知道来接应。
眼看着灵童就要逃脱,鬼教之主急了,双目中鬼火大盛。
“雍根嘉措,你能献祭生命,我就不会么?”
随后,他一边对抗着无间炼狱的规则锁链,一边挥手打出一道乌光。
离他不远处的西娆护法直接被打爆,化为一片血雾。
那些血雾被六臂玛哈嘎拉虚影吸收,又变得凝实了一些。
鬼教之主声音疯狂:“不够不够,再来。”
剩下的三大护法吓得连连求饶:“教主饶命!”
“为父神献祭自己的生命,是你们的荣耀。”
鬼教之主无动于衷,再次出手,三大护法纷纷被打爆,化为血雾。
六臂玛哈嘎拉虚影吸收了这些血雾,身体又凝实了几分,力量大增。
咆哮一声,响彻云霄,六条手臂挥舞,竟然直接挣脱了规则锁链。
恢复自由后,六臂玛哈嘎拉虚影看向下方的雍根嘉措,然后一只巨拳砸下。
轰!
雍根嘉措被砸成了肉泥。
规则锁链收回,轰隆一声,无间炼狱的裂缝重新合上。
鬼教之主一指前方,“灵童就在那个方向。”
六臂玛哈嘎拉虚影带着滔天凶焰,朝着那个方向挥拳打出,一只巨大的黑色拳影呼啸而出。
一条巨蟒卷着顾恪和小菩持往唐古拉山方向极速飞去。
这是顾恪使出吹发为蛇的神通,用这种取巧的方法赶路。
飞毕竟比跑快。
突然,他感应到身后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是一只巨大的黑色拳头。
躲无可躲,只能硬接。
他默念金光护体咒,浑身金光灿灿,真气运转到极致,撑起一道护体罡气。
嘭!
巨拳砸来,先是护体罡气被这股巨大的力量击散,然后身上的金光一阵闪烁,也暗淡下去。
吹发为蛇的神通也失效了,两人从高空急坠下来。
顾恪护着小菩持,眼看地面越来越近,他一拳打出,轰的一声巨响。
地面被砸出一个大坑,两股力量对冲,互相抵消。
顾恪稳稳落在地上,小菩持在他的保护下,没有受到一丝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