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斤和顾仁东是十几年的老交情,顾仁东跑路的时候曾经跟他打过招呼,说欠他的钱缓几年再还。
当时经济状况良好的张三斤大手一挥,说了一句颇具魏武遗风的话:
“兄且放心去,汝妻子吾养之。”
谁知最近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公司业务处处被人阻击,资金链断裂,眼看就要破产了。
听人说,顾家大侄子现在混得很好,出入顶级豪门,于是他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找上了顾恪。
家丑不外扬,顾恪拉着张三斤走到一边,“斤叔,借一步说话。”
张三斤说:“大侄子,叔实在没办法了,公司目前陷入困境,没有资金注入的话,叔就要步你爸的后尘了。”
顾恪想了片刻,说道:“欠债还钱,父债子还,这些道理我懂,斤叔,我爸到底欠你多少钱?”
张三斤伸出三根手指,“三、三百万,大侄子,叔不坑你,真的,我、我有字据。”
顾恪接过字据瞄了一眼,上面确实有老爸的签名。
“斤叔,字据我收下了,钱我会转给你。”
三百万,好不容易攒下一点家底,一下子就掏空了,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没看斤叔都急哭了,说到底,还是老顾造的孽。
张三斤整个人都松快了,“行,叔信你!大侄子有出息了,瞧这场面,都是东海商圈的大佬啊。”
顾恪说:“我也是沾朋友的光进来混吃混喝的。”
“大侄子,你太谦虚了,对了,你爸到底跑哪去了?”
“我的确不知道。”
两个人在那里闲聊,在不远处,庆拓和水苼暗中观察这边的情况。
“水苼,你找的这个人不会引起他的怀疑吧?”
“不会的少主,因为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欠钱是真的,张三斤的公司也是真的要破产了,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们在推动罢了。”
庆拓赞许地点点头,“对,就是要这样,一切顺其自然,润物细无声,一步步将他推到我们这边,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更何况是三千万。”
水苼道:“少主,为什么不将所有的债主都请到这里,一大帮人向他施压,到时候少主再出面帮他解决,那样岂不更快。”
“太粗糙了。”庆拓摇摇头,“顾恪又不傻,肯定会有所怀疑,那样反而不美。”
“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等张三斤拿到了钱,别的债主知道后,自然会上门讨债。”
水苼瞬间会意,“我明白了少主,顾恪替父还债,孝心可嘉,我会把这件事好好宣扬出去的。”
那边顾恪和张三斤聊了一会,就分开了。
庆拓趁机带着水苼上前,“小顾,刚才忙着应酬,招呼不周啊。对了,听阿昆说,你遇上了点麻烦,需不需要我帮忙?”
顾恪客气道谢:“谢谢,但是不用了,事情已经解决。”
庆拓拍拍顾恪的肩膀,“要帮忙尽管开口,不用客气的。”
“有需要的时候,我不会客气的。”
顾恪一边回应庆拓,眼睛却频频瞄向旁边的女子。
一身水绿的礼服,生得秋水为神,白玉做骨,顾盼间给人一种柔情似水的感觉。
顾恪之所以偷瞄她,并不是因为她长得风骚,而是这个女人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是在哪里见过呢?
他想不起来了。
庆拓介绍道:“这是我的助理水苼小姐。”
“水助理好。”顾恪点头致意。
水苼也打了个招呼:“你好。”
“那么,我就不打扰两位了,我得去找找我那几个妹妹。”
顾恪说着就离开了。
庆拓看着顾恪的背影:“他认出你来了?”
水苼说:“应该没有,可能是感应到了一点熟悉的气息,这个人感觉很敏锐。”
“下次尽量离他远点。”
“知道了。”
……
从庆家回来,顾恪眼皮直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几个妹妹倒是很兴奋,庆家大小姐全程陪同,给她们挣足了面子。
小女孩嘛,多少有点虚荣心。
回到家,顾恪起了一卦,得出的结果是妨亲。
意思是亲人有难。
这个结果让他眉头紧锁,看着在一旁叽叽喳喳聊天的妹妹们,他忧心忡忡。
到底是谁呢?
为了几个妹妹的周全,顾恪开始给家里的宠物分配任务。
小花猫负责左左,阿福负责顾香,右右的话,就不用了,她在精神学院安全的很。
粜粜则由他亲自负责。
安排好这些,顾恪才松了一口气。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一天,顾恪接粜粜放学的时候,便感觉到有人在跟踪。
回到家门口,他不动声色,让粜粜先进去。
然后一个箭步跑过去,将躲在墙角的跟踪者揪了出来。
两个十六七岁的小孩,黄毛、纹身、花衬衫,小混混标配。
顾恪问两个黄毛:“说吧,跟着我做什么?”
一个黄毛道:“牛老大让我给你带句话,你爸欠了他一千万,让你赶紧还钱,要不然,把你沉东江,你那几个妹妹通通卖掉!”
顾恪一个耳刮子呼过去,实在忍不住,拿亲人威胁他,这是在触顾恪的逆鳞。
那个小黄毛直接晕了过去。
“你他妈的!”
另一个黄毛掏出一把水果刀就捅了过来。
顾恪笑了,你不动刀子,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弄你们呢。
这一动刀,理都在我这边了。
他直接受了这一刀,衣服破了,皮都没破,然后开始自卫反击。
把这个拿刀的黄毛狠揍了一顿,连那个晕过去的也被他踢了几脚。
然后打电话让郭静过来抓人。
正是打黑阶段,这两个小黄毛虽然还未够称,持刀行凶也够他们蹲一段时间了。
接下来,顾恪就要找所谓的牛老大算账了。
欠钱是一回事,但威胁我家人的安全又是一回事。
账要一笔一笔算。
想要找到这种人,找昆叔帮忙是最合适的。
毕竟,昆叔曾经也是水里的一条大鳄,虽然现在上岸了,但门路依然熟。
于是,顾恪给昆叔打了个电话,“昆叔,帮我找个人,姓牛,大概是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