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里？你想去哪里？去干什么？”
萧屹的喉结轻轻颤动着，心里没来由地恐慌。唯一能宽慰他的，大概是顾炎一直没有松开他的双手了。“就是字面意思，我想出国留学。”
“好，好，出国可以的，不过你现在高二，还有一年半，你可以读完高中再走……”双手被她轻轻捏了捏：“你刚才没有听到我说的吗？我离开是因为我不想留在霍华德了，她在的地方我不想留，至少现在……”一想到还有那个人和她流着同样的血脉，她就浑身不舒服。她没有资格去命令那人离开她的生活圈，唯有的办法就是她离开。萧屹苦涩地干咽了一下，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她的话。顾炎继续解释道：“我记得我们学校的国际交流部有交换生这样的机制，寒假期间我想办好手续，待下学期开学就可以出国读书了。”
“的确是有这样的机制的，你……都想好了？”
萧屹声音低沉沉的，听起来竟然十分背悲伤。看来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在筹划这件事。“想好了，我打听过了，原本手续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我想我作为霍华德的名誉董事，是可以有特权的吧，嗯？”
四目相对，却丝毫感觉不出恋人之间应该擦出的火花。萧屹支吾了几声，还是点了点头：“可以，我可以去交流部沟通一下，你想去哪里上，今后有什么喜欢的专业都可以告诉我，争取在过年前都把这些定下来。”
“好，谢谢你。”
她的语气终于不再干涩，肉眼可见的悲伤也浮上了她的脸庞。萧屹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像呵护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抚着她的后背：“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是一体的，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只是……”他微微松开怀抱，冰凉的双唇轻轻贴上了她的额间，“只要你别忘了我，别忘了我们的承诺。”
顾炎无语，却也贪恋似地回抱了他，比平时都要用力地箍紧了手臂。现在绝不是谈论花前月下的好时机，但是他们都毫无例外地为未来担忧。他们都太年轻了，这一分别，不知何时才能重逢。而重逢后的他们，会不会还为对方心动。葬礼结束，一行车队浩浩荡荡地回到了N市。沈玉凯与他们俩打过招呼，便坐车来到了一处私人餐厅，包厢里有一位客人已经等候他多时了。“周夫人，让您久等了。”
沈玉凯进屋，随手将大衣扔给了助理。助理挂好衣服，很识趣地离开了。包房内只留下两人。周宁站起来，得体地伸出手去：“还是沈总辛苦，我没有等多久。”
沈玉凯不知是没注意到还是刻意回避，并没有与之握手，而是径直走到桌前，拿起自己这边的杯子咕咚一口喝掉：“哈，不瞒夫人，这趟路途是远了些，多少还是有些劳累的，不过既然是夫人邀请，定是有重要的事，说吧，沈某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