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亲眼看到景荣琛的字。借条有十几年了，周宁保存得很好，泛黄的纸张上，那一行行俊秀刚劲的字体仿佛跳脱了出来，顾炎的眼底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水汽，朦胧中，她看到一个清瘦的男人正握着钢笔书写什么。“……顾炎？顾炎！你怎么了，是阿姨不好，阿姨不是来问你还钱的事的，你别担心啊！”
周宁按住了顾炎的手，这才将她游离的神思给拉了回来。顾炎深吸一口气，将眼底的泪水逼了回去。“不好意思，让夫人看笑话了，我现在还很少看到爸爸写的东西，有点激动了。如夫人说，这件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也才刚刚接受爸爸充钱的事务，所以夫人可以给我些时间去调查这笔款的入账情况吗？”
顾炎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话的方式已经是成年人的了。周宁微微一愣，本以为可以打动小姑娘，感激她曾经的雪中送炭，进而为了未来的事搞好关系，被顾炎这么一说，她反而乱了阵脚。“果然顾炎还是误解我的意思了，”周宁匆匆将借条折了几折，随意塞进了包里，“这本就是我当时帮助景先生的心意，并没有打算收回这些钱，这份借条如你所说，就是留份故人的怀念了。”
提到怀念的时候，顾炎浑身又是一阵恶寒。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位周夫人和爸爸一定有故事。“夫人说笑了，二百万元可不是小数目，即便今天我不知情，往后要是调查过往账务有错漏的，我也会联系夫人的，今天很感谢夫人提供的信息，不过您大概听说了，我得到21岁才能真正掌握爸爸的资产，不过我会先行调查的。”
顾炎说的真诚，周宁没办法反驳，只有讪笑着点点头：“那好，我和顾炎就是有缘，以后有时间的话就来家里做客吧，我相信郑燮也会很高兴的。”
“谢谢夫人了。”
顾炎可不敢答应，她躲郑燮还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