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教授连忙表达自己的歉意：“实在是抱歉，因为太心急了，耽误小同学你的时间了。”
他回头示意薛老师，大概也是想离开了。“等等！”
顾炎下意识叫住了对方，也许显得不那么礼貌，但是她担心如果这次不问的话，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卢教授，我想问一下，您为何要问我这个人呢？”
卢教授微微一愣，方才失望的眼眸中再次闪现了一抹希望：“这说来话长了，那人是我的一个学生，我找你是因为你从前写草稿的一个习惯。”
“习惯？”
顾炎大惊，目光看向了薛老师，此时他正和白天华做着交流，但白天华很明显不想听，也正巧看过来，顾炎便收回了视线。“所以我刚才说太心急了，因为我这个爱徒走得突然，这么多年，一遇到风吹草动我就激动地不行，顾炎，你写草稿的时候，是不是习惯在右下角画各种几何体，然后再用线条填充？他也有这种习惯，所以我就……”老人自嘲地笑了笑，眉宇间是掩藏不住的遗憾和心酸。顾炎的确有这个小习惯，说起来为什么有，她自己都忘了，只知道有记忆起，她便是这样了。“卢教授，孩子们要去准备了。”
薛老师终于在白天华的撺掇下前来催促了。“好的，你们赶紧去吧，真是抱歉了。”
老人不住地致歉，挥挥手，示意顾炎可以离开了。顾炎现在满脑子充斥着那个名字，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她上前一步，压低了嗓门，轻声问到：“卢教授，那您知道景辉吗？”
“景辉？这名字好像是有点熟悉，”卢教授略有所思，“我的这位爱徒不愿意多说家里的事，只知道他有一个哥哥，不知景浩博这个人你认识吗？”
景浩博便是景辉的父亲。顾炎顿时脚一软，人差点没站住，幸亏白天华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她。“你没事吧，是饿了吗？”
卢教授恍然大悟：“哎呀，你们还没吃饭啊，罪过罪过，赶紧去吧，我已经没事儿了。”
说是没事，卢教授已然感觉出了顾炎的异样，但此情此景，都不便再打扰了。顾炎都不知道为何会腿软，不过是遇到了一个熟人的巧合而已，自己的表现实在是太蠢了。“我没事，大概有点紧张了，对了，卢教授，您有联系方式吗？”
卢教授像是早就等着这句话一样拿出了手机：“有的，你可以加我的微信。”
待两个留好联系方式离开后，牵线搭桥的薛老师忍不住向老友询问：“老卢，我怎么看糊涂了，顾炎应该不是你学生的孩子吧。”
卢教授摇摇头：“应该不是了，他好像是有个孩子，不过意外死了，我呀就是老糊涂，看把人家孩子给吓着了。回头我再正式和她道个歉吧，希望别影响到她比赛了。”
薛老师拍拍胸脯，骄傲起来：“这你就放心吧，我这个学生心理素质特好，你就看她今晚的表现吧，不是我吹，如果你想捞人得趁早，我可是听说斯坦福等好几个大学都来问过了。”
“是吧，哎，学校好不好的都无所谓，孩子能健康成长，学有所成，这才是最后意义的。”
否则像他爱徒那样的人生，辉煌只在前，又有何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