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觉得羞耻得想围着弓道场跑一圈。幸好今天全把学生赶走了，也幸好顾炎没有完全反应过来。“老师？我们是不练了吗？为何要打你？”
好吧，完全给她听进去了。东堂莲大手一抹脸，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深吸了几口气才想起该如何解释清楚。他从场边拿了块雪白的毛巾一把盖住顾炎的脸。“我哥哥有两个孩子，对了，这次返校节舞会，他们也回来。我哥哥比较宠爱他们，他们有时生气的时候有时会拿我当出气筒，尤其是美奈子，总想找我对打，然后我发现她每次打完就很开心，我就想，也许，大概，你可以试试看。”
还有一句“你千万不要认为我是受虐狂”的话被他咽了下去，他是肩负部团声誉的负责人，绝对不能承认这点。毛巾底下的人噗嗤笑了起来，也趁机将脸上的泪水擦拭掉。“老师，我不是小孩子了。”
“是吧，哈哈哈，我以为你们差不多呢。”
东堂莲别过头，旁顾左右地笑起来，笑得明显非常心虚。“老师，我就比您小一年级，怎么能差不多呢。”
顾炎松弛了下手臂，大概是东堂同学处理得及时，此时并没有想象中酸痛的感觉。而东堂的好胜心却被激起来了，顾炎能有多大力气，美奈子好歹也是受过祖传的训练，一招一式很是有模有样的。“总之你可是试试，我承受你三拳，看看你是否能和美奈子的感觉一样。”
说罢他煞有其事地站稳，好似大战之前的一样，凝重地看着顾炎。刚才最难的一段时间已经度过了，原本以为今天这种压抑的情绪就这样被搁置，末了还是很难为情地发泄了出来，顾炎现在非常想撒腿就溜，总之不想再留下任何她失控的证据了。可令她没有料到的是，东堂同学有着比她还要过犹不及的固执。那就意思一下吧，打完就跑。“那就请多关照了，打疼了不怪我。”
“放心吧，你能打倒我的时候那天还早呢。”
东堂莲觉得自己也疯了，但就是停不下来这个念头，这时候为什么不来一个人阻止下他幼稚的行为呢？顾炎团了一个拳头轻飘飘地撞击了一下东堂莲的前襟，虽然没有使劲，但还是感觉到衣袍下紧绷结实的肌肉。“哎，就这，你确定力气就怎么大？”
东堂莲刚刚屏了一口气却没有受到正式地对待，显得有些不满。顾炎苦笑不得：“老师，你真的要打吗，万一我真要打疼你了，你不许公报私仇哦。”
万一接下来的训练他再加码那就吃不消了。“来吧。”
也许只有重重一击才能打碎他心中的某些东西吧，东堂莲这么想。顾炎把眼前的老师想象成那个可恶的面孔，用尽力气挥拳出击，这大概是她打出生以来使出的最大力气，大到自己都无法控制住平衡，身体也随着拳头向东堂同学飞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