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婉容就决定回首辅府。
她收拾了一下,正打算走,几日不见的君墨,双手背负走了进来。
英月是个会看人眼色的,急忙找了个借口,就溜出去了。
门关上。
他幽怨地看着她:“你就这么快要离开吗?宫里住的不好吗?”
“嗯,是住得不好。”
他差点没被她气死。
“昨天那事,我听说了,以前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会替你出头,可现在,我只能为想陷害你的人默哀。也只有你,可以站在我身边,因为你和我一样,是可以降伏妖风的人。”
婉容心想,若这是情话的话,也太特别了。
他慢慢走到她的面前,弯腰看着她,手轻轻托起她洁白的脸蛋。
“嫣然告诉我,感情的世界里,谁先动心谁输,而我,已经把我的全部展现在你的面前了,我动心了,我输了,而你,能主宰一切,你,能接受我吗?”
“殿下,你如果曾经活在地狱里,就会知道,感情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不,不奢侈,我就站在你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婉容,母妃劝说了我,我也想明白了,确实如你所说,现在的我,不适合求父王赐婚,如今,全朝廷的人都盯着我,找我的差错,朝廷各派系错综复杂,稍有不慎,我就会粉身碎骨。”
“我不能拖累你。但我告诉你,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在我没有求娶之前,你不许答应任何人,这点,你能答应我吗?”他诚恳地看着她,眼神里都是真挚。
她低头,想了想,默默点点头。
原本,这一世她重生,就没带感情来。
她担心自己重蹈覆辙,被感情牵引。
她是想辅佐九龙之子,弥补自己前世的过失,否则逆天而行,也许最终还是会承受天谴。
至于辅佐九龙之子,是谋士也好,妻子也好,妾室也好,这些不重要。
她,莫,的,感,情。
现在她不能完全肯定,君墨殿下就是九龙之子,但如果他是,她对他许下承诺有什么关系呢。
他是九龙之子,要娶自己为妻,自己就会同意,与感情无关。
“殿下,时候不早了,我可以离开了吗?”
他更加幽怨地盯着她,这个女人,心是石头做的吗?
他这么费心表白,换来的是她依然的若即若离。
看着她带着端庄笑容的脸庞,他真的有一种力气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她慢慢朝外走去。
想起什么,又回头看着他:“你照顾了我三日三夜,我这几天给你绣了个香囊,请殿下笑纳。”
她走了,带走了他的思念。
他看着她的床榻上,居中位置放了一个香囊,图案是——一对鸳鸯。
这是她为他绣的吗?
这是否是她委婉的心意呢!
以前,她为他绣的,从来都是兰花啊,青草啊,何曾会绣鸳鸯呢。
她的心里有他,但她在克制感情。
他将香囊放在鼻翼处,露出一个二哈的笑容。
姜美人的尸首退回了姜尚书府,听闻了女儿偷情表兄护卫的事情,姜尚书十分震怒,让人将她的尸体丢弃到乱葬岗。
姜陶急匆匆赶来,跪在了父亲的面前,求父亲网开一面,将妹妹妥善安葬。
姜尚书怒视自己的儿子:“陶儿,你如今已经认在了主母的膝下,可不要忘记了你的身份,她不过是你的庶妹而已。”
姜尚书有五六个女儿,也有嫡女,唯独只有姜陶一个儿子,姜陶和姜美人是一个姨娘所生,为了继承产业,将姜陶认在了原配正妻的名下,所以,姜陶现在对外是嫡子身份。
虽然是嫡子,他和姜美人毕竟是同一个母亲所生,感情和别人不同。
此刻见自己的亲妹子死了,他自然是极为心疼的。
见唯一的儿子一直苦苦央求,姜尚书只得松开,但还是不让姜美人葬在祖坟里,只不过找个风水宝地安葬。
还只能悄悄的,以免皇家不满。
送姜美人安葬的时候,婉言坐马车来了。
她将姜美人之死,全部推到了婉容的身上。
“姜公子,你妹妹死之前,还经常与我说,她多么挂念你,可惜,直到她被害死,没有再见到你一面,我都替她委屈。”
“云婉容!这笔账,我记下了,总有一天,我会让她给我妹妹陪葬。”
婉容在自己医药的调养下,身子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隔三差五的,那个多情的殿下,就会神出鬼没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这日,君墨又约她去参加十五的灯会。
“现在朝廷为了男婚男嫁,每月两次举办灯会,今日是十五灯会,男女可以相看满意的人选,不如我们去看看吧。”
“三殿下是想相看哪家的女子?”她打趣问,她对这样的灯会一点兴致都没有。
“那得看看,还有谁比你美貌,那就赶紧纳入府内,免得再传我不好女色了。”
她换了一身男装,青色的长衫,头戴一软帽,腰带上陪着香囊和玉佩,手拿一把紫色折扇,调皮地问:“我这装扮,可会有女子看中我?”
君墨殿下摸摸自己的下巴,点点头说:“我看不仅会有女子看中你,只怕还会有男子也喜欢你这样的眉清目秀的小公子。”
他其实是陪她走走的,身上的伤口,也不能总是待房子里,也需要适量的走动。
他们坐了轿子,来到河边,灯已经悬挂起来了,花灯下,有三三两两的小姐和公子哥儿,在那走来走去,眼睛不停地四处看着,看是否有心仪的人选。
“父王如今真是为了年轻人的婚事,操碎了心。”
婉容说:“所以你们几个皇子要带头啊,为江山社稷繁衍后代,就靠你们了。”
忽然,她站定了,眼神狐疑地看着前面。
“怎么了?”君墨拉拉她的手,一时间忘记她女扮男装了,这么拉着她的手,四处投来讶然的目光,好似他们真的是男男相配。
“我好像见到我的表姐米堇了。”
“你表姐早已及笄,没了生母,她的婚事只能自己操心,她趁这机会出来,不是正好?你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