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柒从他这话里听出了些别的意思，抿了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对我来说你也是无可替代的朋友。”
君莫邪隔着桌子握住她的手：“那时候我是流落在外的半妖，没办法为你做什么。”
“后来我虽回妖族，但也无关轻重并不受待见，我自认为得权位做了很多不好的事，不敢跟你相认。”
“如今不同，老妖王年纪大了，我是他最信任的王子，日后妖族是我的。”
现在的自己已不再是那个需要她保护的小妖。
“柒柒跟我回妖界去吧，冥主能为你做的事，我也能做。”
这么多年，自己一直想着她，初心未改。
林柒抿唇看着他。
好一会后，她收回手：“对不起，我不能去。”
君莫邪心口颤了下：“因为你师父？”
林柒点头：“哥哥们现在都过得很好，父亲母亲也都很好，师父是我唯一担心的人。”
当年自己将师父召出来的时候他正在沉睡。
自己知道他如今清醒着只为了陪着自己，自己没办法丢下他。
“师父跟你不一样，不管你将来是否成为妖王，你都有惦念的人，除了我你还有其他朋友。”
“可师父他立在这世间，除了我，孤身一人。”
君莫邪眸色逐渐暗淡下去，最终叹口气：“是我强求了。”
虽然早就猜到她的答案，但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句。
说到底，自己跟她有缘无分。
有时候自己也在想，若是当年自己没有回妖界，而是一直陪在她身边。
是不是情况会完全不一样？
但想来想去，这种念头也不过是自欺欺人。
扪心自问，当年就算自己在她身边，苍穹变故，自己也没办法救她。
更没办法像夜冥殇一样帮她将家人救回来。
“别这么失望嘛，我还是可以去找你玩的，等你当上妖王，我还要借着你的威风作威作福呢。”林柒乐呵呵。
君莫邪无奈笑道：“就算我不做妖王，你如今也能在云之巅横着走了。”
瞧瞧今日这架势，若苍穹是被其余几界举在高处的灯塔。
那她就是灯塔顶端众星捧月的那颗耀眼明珠。
“那不一样。”林柒两手掐腰，扬起脑袋哼唧：“要是别人知道新任妖王是我以前的跟班，那我得多有面子。”
君莫邪噗嗤笑出声：“照你这么说，为了你脸上有光我也得早点坐上妖王之位。”
实在不行自己这次回去给那老家伙杀了好了。
这样自己还能快点登位。
林柒骄傲：“那你赶紧努力。”
君莫邪摇头轻笑。
不远处长廊下，夜冥殇望着凉亭内说笑的两人，眸色幽暗。
“尊上不过去瞅瞅？我家这个宝贝惦记的人可不少，你就不怕她被骗走？”林天纵倚靠在柱子上大有种看热闹的意思。
夜冥殇扫了他一眼：“是今日客人太少了吗？”
闲得慌是不是？
林天纵听出他不满：“我只是给尊上提个醒。不过尊上若不方便出手，我可以代劳，只是好处嘛……”
“九幽你进不去。”夜冥殇突然开口打断他的话。
林天纵眸色幽暗，直起身：“那里到底有什么？”
如今弟妹们健康活泼，苍穹炙手可热，按理自己不该再纠结以前的事。
可是自从实力到半神之后，自己总是莫名其妙梦到九幽。
重点是每次醒来，梦里的事就全忘了。
可饶是如此，那种惊惧后怕感依旧萦绕心头。
自己有预感，那里一定藏着很重要的东西，也一定跟柒柒有关。
凉亭内，君莫邪被妖族人叫走。
林柒注意到这边走廊下的夜冥殇。
她扬起小手努力挥动着：“师父，大哥～”
夜冥殇眼底划过一抹宠溺，回应一声，抬脚下了走廊。
“不该你知道的，你不用知道，好好做你的苍穹主把苍穹管理好才是你该做的。”
他越是这么说，林天纵越不安。
林柒从凉亭窜下来，扑到夜冥殇怀里跟自家师父撒娇。
夜冥殇把她抱起来往湖边去。
小家伙挥动小手滔滔不绝说着什么。
衣袖落下，露出她手臂上的曼珠沙华。
林天纵视线落上，眉头一点点皱起。
亲事整整热闹了一整天。
直到黄昏才结束。
送走了客人，乔延风跟林子墨回了属于他们的婚房。
柳晏白捡要闹洞房。
乔延风一脚一个把他们踹飞出去。
这场热闹最后在柳晏白捡抱头鼠窜中落下帷幕。
乔延风回了房，林子墨坐在椅子上休息。
“怎么不去床上歇着？”他的视线在林子墨发白的手指尖徘徊。
林子墨揉了揉发皱的眉心：“我们今晚真要在一起睡？”
虽说两人现在已经成亲，但这方面着实有点不熟。
这三次，要么自己意识不清，要么他意识不清。
两人都清醒着同处一室，这还是头一回。
自己实在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对他做那种事。
乔延风扬眉：“今日可是洞房花烛夜，难不成你打算在这坐一晚？”
林子墨眼皮跳了下。
‘洞房花烛’这四个字从这人嘴里说出来，也有点别扭。
林子墨思考着要不要先把蜡烛吹了，或者给乔延风把眼睛蒙上。
但又一想觉得有点矫情。
如今这里是自己的主场，自己应该大气一点，男人一点，不能让乔延风小看。
正当林子墨纠结时，乔延风突然坐到他对面。
林子墨回过神，瞧着他倒了一杯酒推过来，疑惑。
乔延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总不能干坐着，你若不上床就陪我喝点。”
林子墨：“你还没喝够？”
“这酒跟宴席上的不一样，我托魔夭从魔界弄来的好酒，不辣口很香甜。”乔延风自己先灌了一杯。
林子墨皱眉：“你跟魔夭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如今两界虽关系缓和，但她野心不小，依旧得防范着。”
“而且苍穹什么好酒没有，值得你费尽心思跑到魔界去弄？”
自己倒要看看这什么好酒。
他泯了一口，酒香四溢，全身毛孔都舒展开。
林子墨忍不住哈了一口气，瞥见乔延风玩味的目光，别过眼去：“也不怎么样，中等吧。”
乔延风笑着帮他把酒添满：“你若喝着好，下次我学了法子，自己酿。”
林子墨捂着酒杯：“我不能多喝，只一杯就可。”
“左右明日无事，今晚醉一场也没什么。”乔延风强行给他杯子倒满：“多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