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手离开灵球。
灵球上的画面消失。
神婆兽看着他,沧桑的眼底带着幽深:“你不想看看一年后凰主的模样?”
厉应天想起她刚才说‘凰主被囚’的话,脸色逐渐惨白起来。
神婆兽:“你们刚出生不久的孩子被你当着她的面摔死,她的双腿被你砍断,肩胛骨上穿了铁链被锁在祁山顶的……”
“闭嘴!”厉应天尖叫出声,额头上青筋崩起,浑身都在发颤:“别说了,别说了!”
不会的,绝对不会。
这是自己的娘子,是自己用一千年都没能忘记的人!
自己就算死都不会伤害她的!
“假的,这些全都是假的,我怎么可能……那是我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
娘子肚子里的是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盼着的宝贝。
自己怎么可能这样对那个孩子呢?
太荒唐了,简直太荒唐了!
神婆兽看着他眼底的疯狂和不信,叹口气:“你改变不了的。”
谁都改变不了。
这是劫,躲不过的劫。
厉应天的嘴唇在发颤。
他伸出手死死攥着心口的位置,有种窒息感。
娘子看见过这些,她早就知道这件事。
所以这一千年来,她一直想躲开自己,一直不断的推开自己。
这就是她对自己忽冷忽热的原因。
可是怎么会呢,怎么会……
自己那么爱她,怎么可能会伤害她呢?
“你没伤害过吗?”神婆兽看出他的纠结和不解,沉声又问一句:“从你认识她,从未伤害过她吗?”
厉应天突觉一股冷气从脚底板窜上来,头皮发麻。
他想起以前的一幕幕,大脑嗡鸣一声,一片空白。
“娘子……”他闭上眼,死死攥了拳。
洞内安静的很。
过了很久。
厉应天重新睁开眼,眸底一片清冷:“或许这真是我们的劫。”
但自己相信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自己现在已经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就一定会去避免。
自己会改变未来。
无论发生任何事,自己都绝不会在凰族大开杀戒,也绝对不会伤害娘子和孩子!
神婆兽看着他的表情,知道他的想法:“你们真是很像。”
当初凰主刚出雪凰族的时候,何尝不是这样自信满满,信誓旦旦。
只可惜,她用了一千年都没能破开这个劫。
凰主最终还是回来了,带着肚子里的孩子,还有这个人类男子。
他们的相识,他们成亲的日子,所有的一切,都早就被算好了。
逃不开的。
“娘子做不到的,我会代替她去做,哪怕……”厉应天后面的话没说完。
他眼底划过一抹坚定,没有再问别的,转身离开。
神婆兽看着他消失在洞口,暗自叹口气,闭上眼。
罢了,罢了,就让他去试吧,反正……
突然,灵球内闪过一道白光。
本消失的画面竟重新出现。
神婆兽睁开眼看见灵球上最新出现的画面,惊愕:“这是……不可能!”
未来竟然分成两个部分了!
自开天辟地以来,这还是从未有过的事!
灵球重新展示画面后,再次消失。
神婆兽看向洞口的方向,眸色沉下去:“小子,或许真的是上天垂帘,只是不知道你能否握住这次机会。”
这是唯一的机会,也是唯一一次转机。
厉应天并不知此时未来的某些东西在悄悄改变。
他脑海中全都是凰族生灵涂炭的场面。
虽然他没有亲眼看见范凰被囚的画面,但只是听神婆兽语言描述,就已经心痛到快要裂开。
他一路上拼命念着‘娘子’两字,回了凰族。
鸠还在院子里等着他,看见他脚步凌乱的跑回来,迎过去:“怎么样?见到神婆兽了吗?”
以往凰主见神婆兽的时候,自己都是留在洞外的。
凰主每次见过神婆兽之后心情都不好,自己猜测她一定是看见了很不好的东西。
但具体是什么,自己并不很清楚。
“娘子在哪?”厉应天现在很想见范凰,非常非常想。
鸠皱眉:“凰主还在睡觉,她不是说过没睡醒之前……”
不等鸠说完,厉应天便大步往后卧的方向去。
鸠想把他叫住,但见他神色紧张,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任由他去。
厉应天进了后卧。
范凰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抱着肚子闭目养神。
自从她把怀孕的事公开之后,就没有再戴束带。
这阵子肚子长得越来越快,已经冒了尖。
“娘子~”男人悲伤中带着委屈的声音传来。
范凰抬头,头顶上盖下来一个身影。
下一刻,她被男人紧紧抱在怀里。
这个姿势下,范凰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哀伤和不安:“这是怎么了?”
厉应天紧紧抱着她,感受到她身上传来温度。
这温度是真实的,烫得他心坎发软。
“娘子,我会听话的,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伤害你的族人,别赶我走。”八壹中文網
自己只是想跟她在一块,没名没分也行,只要跟她在一起就行了。
范凰无奈:“你这又是在说什么胡话?”
是因为刚才在大殿的时候,三位长老发难,自己没让他出头,他又闹别扭了?
厉应天不知道她在神婆兽那里看到了多少,但知道她看到的一定比自己看到的更多。
不光是自己在凰族大开杀戒的场景,还有自己是怎么虐杀孩子的,以及自己对她……
厉应天浑身发抖,不安和恐慌几乎将他淹没。
“娘子,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不会伤害你,就算死都不会,你不要怕我好不好?”
比起她的冷脸和发脾气,自己最怕的就是她会因为恐惧离开自己。
自己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接受这一点。
范凰并不知厉应天去找过神婆兽:“好了好了,你先放开我,我喘不上气了。”
厉应天吓了一跳,赶紧放开她,惊慌去摸她的脸和肚子。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瞧你说的,我跟孩子哪有这么脆弱。”范凰好笑的摇摇头。
她注意到厉应天今天格外紧张敏感,猜测他大概是受了刺激。
“来。”她往床里靠了靠,对着厉应天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