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高程,这一下连乔延风等人都惊了。
这船可不小,并不是能靠蛮力拉回来的。
若能靠蛮力,海边这么多人,早就下去了,还用得着在这干着急?
陈船长亦是吓了一跳:“快点拦着他,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会送命啊!”
众人想去拦,但已来不及。
保大叔入了海,水已没过他脖子。
船还在往更深处飘。
保大叔一个猛子扎进水去,寻找断开的船锚链。
华采只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窜上来,连血液都凉了。
他想跳下去救人,但感觉整个人都被定在原地,双腿无法挪动。
高程嘲讽笑道:“这人是陈船长新收的船员?看着挺衷心,就是脑子不好使。”
就这么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跳下去,不死也得半条命。
还想着凭一己之力把船拉回来?
简直妄想!
陈船长也怕闹出人命,满头冷汗:“都愣着干什么,下去救人!”
‘砰!’
没等众人行动,海内起了浪花。
那船竟然朝着岸边靠近。
保大叔突然从水里冒出头来。
众人皆惊!
柳晏最先反应过来:“都愣着做什么,快去帮忙!”
他撩起衣袖绑好裤腿往水下去,其余人也都纷纷下水。
若是靠他们自己,今个肯定没办法把船弄上来,但看保大叔这架势,估计没问题!
华采看到保大叔从水里露出头,只觉得自己突然能呼吸。
不过随之而来的是满满的怒火和怨气。
通过众人努力,船被拉上来。
高程脸黑得跟煤炭似的:“看起来陈船长这次招的人里面,有本事的人不少啊。”
简直白费了自己一番心思!
“这是托您的福。”陈船长拱拱手,随意应酬一句,赶忙去看保大叔情况。
高程瞧着船锚被重新绑好,狠了目光。
等着瞧,这趟出海自己是绝对不会如他所愿的!
高程甩袖离去。
陈船长也没心思管他,对着保大叔嘘寒问暖,待见保大叔没事后,大大将他夸赞一顿。
“这次多亏你帮忙才没造成损失,说什么这次你也得跟着我们出海,为我们保驾护航!”
这么厉害的人物,不收才吃亏!
保大叔憨笑着答应。
小团子也替他高兴,欢呼雀跃。
有船员来回报全部东西都已装上船,现在只等着出海。
陈船长招呼众人上传。
保大叔瞧见华采还站在远处,抬脚过去,伸出手去牵他:“走吧,可以上船了。”
华采打掉他的手,眼眶通红,死死瞪着他:“你就这么想回家族?”
想到不顾生命危险?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刚才没上来,那……”华采不敢想下去。
保大叔感受到华采在生气,但不知为什么,本能讨好道:“不怕,我有劲!”
华采愣住,尘封多年的记忆开始苏醒。
‘爹爹扛着你,不用担心掉下来,爹爹有劲!’
“保叔叔,华采哥哥,快点~”小团子催促。
华采深吸一口气缓解情绪,用袖子抹把脸,别扭道:“不用你牵,我自己能走。”
保大叔憨笑着点头。
一行人上了船,小丫头打头阵,在甲板上来回跑,好像有用不完的精神。
夜冥殇任由她闹腾,只在旁边守着防止她跑得欢了掉下去。
柳晏是个话痨,很快跟船上其他人打成一片,问起高程的事来。
有人回:“一看你们就是外行,干咱们这一行的谁不知道高少背景?”
“高少是岛内人,跟诛天一族有亲。他自己有船,也是岛内陆上两边跑。”
“这些年他一直打压其他船只,想独揽生意,现如今也只有我们这船还在走了。”
林子墨是经商的,知道行业独头的权利有多大,只是奇怪。
“既是诛天一族的人,该不缺钱,他如此图什么?”
船员冷嗤一声:“咱们来回送货赚的这点小利人家自然看不上,人家要得是更大的。”
“沿海外围这一片区都是以捕鱼为生,修炼者少,更缺少炼药师,所以丹药格外贵重。”
“旁的不说,给孩子们开灵根用的丹药是必需品,外陆和岛内人一直有合作。”
“我们长期给他们送货,他们每年给我们筑基用的丹药。”
乔延风眯眸:“所以他打算把你们全压下去,毁了这约定,让你们没有丹药用,再以卖药获取暴利?”
柳晏呸了一口:“这人真不是个东西,果然经商的都是贪财鬼!”
旁边的林子墨:“……”
要不还是不说话了吧。
“大家先把手头的事停一停。”陈船长声音打断众人小话。
众人抬头瞧见高程也上了船。
陈船长:“这次去风栗岛由高少跟我们一起去,平日有什么事都可以跟高少说。”
高程趾高气昂:“由于这条船不久前出了问题,我上船监督也是为大家的安全着想,大家不用太感谢我。”
柳晏又呸一口,小声道:“我感谢你个香蕉葡萄梨!”
“待会就要开船,我先带高少去休息。”陈船长做了个‘请’的动作。
高程两手背在身后,脸不抬眼不睁的说了句‘好’。
那样子好像他才是这条船的主人。
别说柳晏,白捡看了都想抽他。
陈船长把人送走,片刻后又回来,继续嘱咐这次行船事宜。
林宏泽有些看不过去:“既然高程没安好心,船长为何不拒绝他上船?”
陈船长叹口气:“哪有这么容易,他既是岛内人,要以‘检查护送’为名上船,我哪里能拦得住?”
以前他也不是没有用这个名义上过船,不过每次他去跟过的船,都在中途遇了难。
这次只怕也是凶多吉少,只求老天保佑,能让这一船人捡条命回去。
其余船员也纷纷摇头,感叹不公,但却没一人打退堂鼓。
毕竟他们这一趟不光是为了自己,还为了底下那群还没开始修炼的孩子。
柳晏摩拳擦掌:“你们不用担心,我们会负责护送货物入岛的!”
他这样一说,众船员也就随便一听,并没有当真。
毕竟这海上危险还真不是一个外行人能轻易解决的。
如众船员所想,危险没来,柳晏的困难先来了。
在船行到下午时,柳晏被安排了活儿。
他看着手中的工具,仰天,生无可恋:“来人,给本少爷上刀子,捅死我,麻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