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的事我可以暂不与你计较。”龙若临站起身,冷瞧着她。
“但这件事明晚之前我一定要看到结果,不然你就提前葬入皇陵吧!”
通过这几日的探查,自己敢肯定水儿当初是被某个官宦家的少爷救走了。
不过因为年久,具体是哪家少爷自己无法得知。
龙梦婷既然在皇族,有接触大臣子女的便利,这种事交给她再合适不过。
厉将军如今已经说服陛下出兵,但他在正式出兵前自己那位大哥一定还会使绊子。
以林君严的性子,十天,最多十天,他也一定会出兵。
换言之十天之内自己必须赶回扶桑。
否则这次做的局十有八九会被林君严破开,以他反败为胜为结局。
自己到枫柒来闹了一场,好不容易盗走军密图还受了伤,总不能落个一无所有功亏一篑的结果。
龙梦婷还想再说什么。
龙若临却已不想再听,他只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的话,便转身出去。
龙梦婷看着他飞身离开大皇子府,一拳砸在地上:“该死!”
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四哥的性子自己再清楚不过了,如果自己不按照他说的去做。
就算自己如今是枫柒皇族之人,他也是真的敢杀了自己的!
早知如此,自己当初就不应该把龙若水丢在灵音山,而该直接宰了她!
女婢在外面叫了一声‘大皇子妃’。
龙梦婷烦躁的回了一声,将其呵退。
她挣扎着站起身,努力把自己入枫柒以来结识的人都想了一遍,最终下定决心。
“来人,备马车,去都督府!”
都督夫人是二品诰命,在京中结识的皇亲贵族极多,且在后宅女子中很有人缘。
自己跟她虽并未深交,但自己好歹也是皇子妃,想必若放下身段去求她,她会帮忙的。
龙梦婷打定主意,重新打扮一番,坐马车去了都督府。
到了都督府门前,她瞧见不远处另停了一辆马车,上面挂着‘侯府’的牌子。
龙梦婷愣了下,恍然想起林柒跟都督府两个嫡子的关系。
下人已经前去通禀。
龙梦婷暗暗祈祷千万别在这种时候撞上小团子。
她存着‘上次弄伤白捡的事并未传到都督府上’的侥幸心理入了府门。
该说不说,龙梦婷这次运气不错。
白捡因为怕被家里人念叨,一直躲着家里大人,没让他们看见自己的包扎。
都督府的两夫妻至今不知道儿子在外面受了重伤。
而今日到都督府上来的也不是小团子,而是林君严。
林君严已经打定主意十日后出兵,但目前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没有解决。
自古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若是以前,林君严自然不必担心后方粮草问题。
可如今情况不同,因为上次的事皇族并不相信林君严,林君严又何尝相信皇族?
所以在离京之前,他必须要找到一个足够信任的人在后方押解粮草。
而这个人无疑就是曾在战场杀敌,如今退入朝中为官但也不改当年英雄本色的乔都督。
更重要的是乔镜忠对各方军士有监督之责,也有这方面的便利。
“林将军的意思老夫都明白了,既是为国为民的事,老夫自然责无旁贷。”
乔镜忠以前在战场杀敌时,林君严刚入军营打拼。
乔镜忠对他的事略知一二,知道他在战场上是一员猛将,十分欣赏林君严。
尤其此时是国家安危之际,自然也愿意帮他。
“不过押解一事虽不难,但只怕粮草的拨放后期会遇到阻拦。”
乔镜忠有另一担心。
如今朝中对林君严不满的还大有人在,那些人趁着这个时期给他穿小鞋也不是没可能。
林君严也有这个忧虑。
乔镜忠思考片刻道:“听闻府上三少爷掌握京中商业命脉?”
“让他想办法弄些粮草以备不时之需该不难吧?”
林君严摇摇头:“我家老三这两日精神不太好,这种事还是不要麻烦他了。”
乔延风一直坐在旁边听两人谈论军中大事,并没说话。
可此时听得林君严这话,他眸色微闪,故意询问:“贵府三少爷头段时间受得伤还没好吗?”
林君严上次承过乔延风一次情,知道他救了林子墨,但并不知道他们私底下的关系。
此时听他询问,便以为对方只是因为上次的恩情单纯关心一下罢了。
“倒也不是,说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过这两日有些伤风,许是吃坏了东西。”
“我家那三小子有胃病,不过有大夫照顾,没什么大碍,养几天就好。”
乔延风面色瞬间沉下去。
养几天?
林子墨当时那个状态可不是养几天就能好的。
看来林君严还真的不知道实情。
林子墨是不是有点太记吃不记打了,上次龙若临的事还没给够他教训么?
身体受损这么大的事还欺上瞒下,若哪天真的闹出事来,只怕又是一场大劫。
乔镜忠没注意到自家儿子在担心别的事,一心还在粮草上。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令弟掺和进来了,此事交给老夫去想办法吧。”
如今侯府在陛下面前的处境有些尴尬,能少一事还是少一事为好。
林君严没有推辞,起身拱手:“那就多谢乔都督了。”
乔镜忠摆摆手,又说了些场面话,假意留林君严吃饭。
林君严下午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他本来回府后是打算稍微休息一会的,突然想起粮草一事才出府到这里来。
如今事情已经说完,便也没有再留的打算,他拱手告辞。
乔延风阻止乔镜忠起身,亲自起身去送客。
他把林君严送到府门外:“上次林将军精神萎靡到那种程度,我还以为你要许久才能清醒过来。”
“如今看来该说不愧是疆场厮杀过的铁将,振奋的还真快呢。”
林君严领兵多年无论遇到何事都还从未像上次那样失态到如此地步。
如今被提起这事稍微有些难以启齿。
不过纵然如此,他还是拱了手,对乔延风道谢。
一是谢他打醒了自己,二是谢他救了林子墨。
乔延风见他道谢,便顺着他的话道:“林将军近些日子似乎与令弟的兄弟感情日益增多?”
下人掀开马车帘。
林君严翻身上车,冷硬的面上几不可闻的划过一抹柔和:“就算是吧。”
“毕竟那小子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不会欺骗背叛我的人了。”
乔延风眸色沉下去:“是么,那很好。”
林君严没说别的,只是爽朗一笑,而后拱了拱手,进入车厢内。
车夫赶着车离去。
乔延风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眸底深处划过一抹幽暗。
不会背叛么……
林君严如此信任林子墨,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