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渔是没什么胃口的,不过是坐在旁边凑个人数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陆临安提前打过招呼,以前的几个同事都默契的只是和她点了点头,没有攀谈,不知道江渔过去的人,基本都看不出她和那堆人是认识的。
这可能是江渔最近这快一年,陆临安做的唯一一件让她觉得不反感的事了。
她知道越是这样,那些同事越是会去猜想他和陆临安的关系,但她懒得在乎,反正那个圈子,她是没打算回去了。
陆临安一边坐着江渔,让他心情飞扬,另一边坐着村长,让他浑身不自在。他只想安安静静的挨着江渔一起吃顿饭,然而村长却一直在旁边“呱呱呱”的说个不停。
陆临安不得不偶尔点头应付。
村长提起酒壶,满了一杯酒双手递到陆临安面前:“陆总,这是我自己酿的高粱酒,高粱也是自己地里种的,你试试。”
陆临安怕自己喝多了会言行出格,便推脱道:“村长,谢谢你的美意,只是下午还有行程,喝酒误事,这样,改天,我们再找个时间好好喝一顿。”
村长把酒杯又往他面前送了送:“这第一杯你一定要喝的,你脚还没好,下午你就不用出去了,就留在这里休息,我带大家去转转就行!来,尝尝!”
陆临安:“真不行,我是来做事的,一直待在屋里,像什么话。”
村长不依不饶:“你尝尝,这是我们自己酿的,你试试味道,你不是说了吗,要我们发展本地特色,你就试试我们这款‘特色’,提点建议!”
推来推去,陆临安推辞不过,只得端起了酒杯,轻抿了一口。
别的不说,这货真价实的粮食酒,味道的确香醇。
“味道很好!”
村长得意道:“是吧,不是我自夸,我们青山的酿酒,在附近是出了名的,但是我们这里地质不好,高粱产量很低,所以一年也出不了多少酒。”
陆临安:“物以稀为贵嘛。”
东扯西扯了一番,陆临安忍耐得辛苦,但村长是这次项目的直接接头人,他不得不周旋下去。
好在他的员工懂得察言观色,坐在村长另一边的一个经理看陆临安面色勉强,便找了话题把村长引过去攀谈,解放了陆临安。
陆临安暗舒一口气,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江渔,用不大的音量说:“你不吃吗?”
别人可能没注意,他却看得清楚明白,江渔虽然有夹菜,但每次都只夹很少的一点,还放在碗里没怎么动口。
那么多人在场,江渔不好拂陆临安的面子,无奈冷冰冰的说:“在吃。”
陆临安得寸进尺,较真道:“你都没动,不合你胃口吗?”
江渔不胜其烦:“我吃过了。”
陆临安“哦”了一声,看江渔这不虞的表情,不敢再造次。
但没过两分钟,他又忍不住对江渔说:“这个汤很好喝,你要不要喝一点,对胃好。”
江渔:“不要。”
陆临安:“这个菜苗是你种的吗?”
他曾经在江渔的微博里看到过,江渔在学校后面有一小片菜园子,她亲手种了一些小菜,这桌上的菜苗看起来,和图片上的很像。
江渔:“不是!”
她一点都不想再给陆临安面子了,但另一旁的文卉一直紧张兮兮的看着她,那眼神中的拜托恳求,她读得一清二楚。
她心里叹了口气,瞥到一旁的酒壶。
她也喝过这种酒,知道它的后劲有多大。八壹中文網
她拿过酒壶给陆临安满了一杯,淡淡的说:“陆总你尝尝。”
陆临安简直受宠若惊,想也不想的端起来就喝得底朝天。
江渔心里骂了一句“白痴”,又给他倒了一杯。
一两句好听的话,陆临安便又喝了一杯。
陆临安喝得爽快,她心里却不是滋味。
现在的陆临安太像曾经的自己的,对方一句话,哪怕前面是火坑,也睁着眼跳得义无反顾。
爱一个人真的要这么卑微吗?
她心下凄苦,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抬手送进喉咙。
陆临安却有些紧张,低声提醒她:“你别喝,胃不好。”
江渔斜睨了他一眼:“你喝?”
说着又给陆临安满了一杯。
陆临安难得得到这种和江渔交流的方式,自然是百般顺从的,他主动把空酒杯推给江渔。
村长在另一旁和别人攀谈,也留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虽然他没听清二人说了什么,但他捕捉到一个很关键的信息:这陆老板喜欢江渔,一直在献殷勤。
难怪这人要坚持留在学校里住,原来是早就看上江渔这小妮子了。
他现在心里十分后悔没有管住自己那嚣张至极的儿子,做了得罪江渔的事,不然现在,他一定能想办法拉拢江渔去讨好陆老板,为自己多谋一些福利。
周斌已经给他打电话说了,陆老板特意安排人去医院看他,提了很多贵重的礼物,还留下专人照顾。
陆临安这样的大老板,指缝随便抖一抖,肯定也是会大把的掉银子的,这是他百年难遇的机会,自然要想尽办法抓住。
村长和镇里领导开过会,也经历过不少应酬的场合,平时大家都衣冠楚楚的坐在会议室谈工作,私下却都是一定会谈一些不登大雅之堂的话题的,一般有点钱有点权的男人,总是喜欢逢场作戏、流连欢场的。
他琢磨着怎么让江渔爬上陆临安的床,而且还得让陆临安知道,这份礼物是自己送的。
陆临安喝了不少,越喝越觉得亢奋,感觉自己每一个神经都被放大放敏感。
江渔就坐在自己触手可及的旁边,让他觉得心满意足。
散席的时候,江渔火速回了自己的房间,陆临安跟着站起来,才发现有些头脑昏沉。
村长拉着他的手:“陆总你休息,脚养好了我带你慢慢出去‘考察’!”
陆临安笑着:“那我就不推辞了,今天品到这里的特色,真是一绝!”
村长:“这样的特色我们还有很多,陆总你别急,以后带你慢慢品慢慢看!”
阿亮看陆临安已经有些摇晃,忙上前扶着他:“陆总,先休息一下。”
村长便不好再打扰,带着几名村干部先撤了。
其他几名员工也去了村委会安排的住处。
阿亮把陆临安送到他的房间,文卉也跟了上来:“陆总,你先睡一会儿。”
陆临安脸色绯红,明显酒气已经上头了,却觉得自己是清醒的:“我带的那个药,你给江渔拿去,她刚才喝了好几杯,等下又要胃痛了。”
文卉叹了口气,转身去找药:“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她哪有你喝的多!”
文卉拿着药出现在江渔的房间,她把药缓缓放在江渔面前:“陆总给你的。”
江渔嗯了一声,明显是没放在心上的。
文卉:“陆总醉了,你干嘛灌他这么多酒?”
江渔对文卉的责备不以为意:“谁叫他话多。”
文卉“唉”了一声:“陆总真是报应到头了。”
江渔没接。
他本来就是报应!
他不过是多喝了几杯酒,和自己那些年受的比起来,什么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