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们的尸体?
荣卿大惊,按当时的律例,天牢里死的人都是要被失进乱葬岗的,面且那里根本没有任何人可以进去,包括皇上自己。
不过,那种地方,也没人进去,阴气和怨气太重。
“这不可能,萧老将军和他们的尸体,根本弄不出来。”荣卿脱口说道。
是啊,不可能弄出来的。
萧云娘也是一顿,“我也知道不可能,可是一沫她早先派人去查过,也去乱葬岗探过,根本就找不到当年萧府人尸体。”
“那怎么找,都十年过去了,从宫里死的人不计其数,而且十年间早已化作堆堆白骨,根本就找不出来。”
“不是的,一沫查过了,当年我父亲身上有许多伤,而且就在肩头的骨头里还有一些被刀剑砍过的痕迹。而且这十年间死的宫女太监也只有十几二十个,天牢里也再无人死亡的记录,所以,要找起来,其实也是可以找到的,我说得对吗荣哥儿?”
萧云娘说道,目光再次定定的看着眼前早已退去年轻样貌的男子。
她相信,当年老荣相不会丢下萧府不管,更不会丢下在她父母的尸身不管,还有哥哥,那个暗夜始终不肯说出哥哥的下落,只让她安心,哥哥还活着。
这怎么能让她安心?
这世上唯一最亲的亲人都不愿见她,只一句还活着就能打发的吗?
该不会,该不会是哥哥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吧在?
想到这里,萧云娘的心越发的紧了起来,“荣哥儿,你说话啊,你已经让我恨了你一次,别再让我恨你第二次好吗?”
荣哥儿猛然抬头,看着那个脸上依旧神彩的女人,可,可硬是咬下唇来,“云娘,不,我不能说,就算是你恨有我第二次,我,我也不能说,我能说的是,萧伯伯和萧伯母的尸骨,很好,很好。”
好?
“父亲?”荣卿大惊。
“呵呵,果然,果然你们有事瞒着我。”萧云娘跌坐在轮椅之上,“你们就是这样,不让我知道为的就是怕我担心伤心,可是你们知不知道,就是因为我不知道所以我才更加的自责,我连父母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你们却在这里狠心的将我这身为女儿的权利给剥夺了。
自私,你们不觉得这么做很自私吗?你们又不觉得这么做对我很残忍吗?二十多年啊,你们到底要我怎么做才相信我的心也会痛,也会伤啊。”
萧云娘是个幸福的女人,同时,又是一个极让人心疼的女子,面对这样大的变故,换作任何人也会一蹶不振的。
“妹,妹妹。”
就这时,声音再度响了起来,一个全身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衣男子走了进来。
这声音,这语调?不就是她的哥哥吗?
“云星?”荣哥儿一怔。
萧云星摆摆手,示意他没事,“妹妹,这回,你错怪荣哥儿了,是我让他不要说的,这些年,我就在京都,哪儿也没去,我看着一沫一步步的成长,看着她如何对苏府下手,如何对那个狗皇帝下手,我心里感觉无比痛快,她将我们没有做过的事,都一一做了,我也感觉无比高兴。”
“哥哥?”
萧云娘再也忍不住从轮椅上扑了过去,可是她忘了,自己的小腿没有了,这一扑,便直直的倒在地上。
“妹妹,你的腿?”
萧云星大惊,一把扶起地上的萧云娘。
“没事,我没事,只不过是没了而已,哥哥,你一直在这里,那么,我进京你也是知道的了?为什么,为什么不肯出来见我,我是你的妹妹啊。”
“云娘,不是我不见你,而是我没脸见你啊。”
原来当年,萧云星四处求学学的一项技能就是盗墓人常用的盗地术,而这项技能也成功的让他逃脱过一次,他来寻找荣哥儿,二人准备天牢中的他们救出来,可是当再回去的时候,也不知父亲用了什么方法,将洞口堵住,就在那洞口,他听到父亲说。
“星儿,回去,要是我不在了,皇上一定会严查,而且他就是想置我于死地,你留住命,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照顾你妹妹,还有,永远永远不要踏入官场,明白吗?”
这是父亲对他最后的教导,也是他最后一次听到父母的声音,紧接着,皇上的毒酒赐了下来,二人纷纷倒地,而另一个小厮假扮的他也跟着一齐死了。
说这样,他活了下来,可是也昏迷了三天三夜。
最后醒来的时候,他便再用此术,挖到了乱葬岗,将父母的尸体给偷了回来,可是乱葬岗尸气太重,他身上的伤又未好全所以,也一同中了尸毒。
荣哥儿用了好些方法,才将毒气控制住,可是面容却已经全变了。
“我没脸见任何人,我苟且偷生,看着那人狗皇帝还活着,我恨不得将他折骨吃肉。”
“哥哥,我又何尝不是,我又何尝不想?就算是你变得面目全非,可是我们依旧是兄妹啊,我们的血里,流的都是萧氏的血。”
萧云娘一把抓住哥哥有黑布包裹着的手,失声痛哭。
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一段,没想到,父母早已入土为安,可是萧氏人的恨意,却没有消失,因为,苏府的人还活着,要不是他们用了那样一种手段,他们又如何会落到今日这步田地。
“外婆,外公,娘亲说让你们去静沫院。”
就在这时,贝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六七岁的人儿长得发如仙童一般让人喜爱。
“贝儿?”
贝儿张嘴一笑,如烟花般灿烂无比。
苏府,静沫院。
离开十多年,这里大变样,除了从静沫院和静沫院架着的天桥,其余的东西全都物是人非,原本精致的院落全都长满了杂草,嘶嘶嘶还能听到石头缝里传出来的蛇吐信子的声音,让人害怕。
“这?”
众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这里曾经就是苏尚书的府。
“呵呵,看来一沫还是没有饶过苏府啊。”
“可不是么,苏又延不是喜欢乱上女人么,一沫便让他弄了一个沷妇,而这个沷妇两年之内便将苏府败了个一干二净,从此苏又延断了生路,饿极了,便去大街上偷东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