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仁堂。
“你们要什么?”
一个冷面妇并不友好,可是这里却是最好的药店,至少,给的药极为纯正。
“我,我能看看吗?”纳兰月小心的说道。
冷面妇人看她是个小女孩,脸色微惊,“你懂?”
“嗯嗯,懂那么一点,可以让我看看吗?我想自己选。”
“小娃儿,我让你选,不过,你要告诉我,你到底要这些干什么?若是你们想下海,我还是警告你们,莫要为了这种身外之物而丧了性命。”
冷面妇人的目光移过去,只见她的身后一个气度不凡的少年立在那处,眉间一抹在妖艳的朱砂叫人移不开眼。
“好一个少年郎。”
她,这是有多久没有见过像他们这般气质高贵的人了,不过,那又如何,始终不是他,而她也回不去了,低头着这又腿,膝盖以下都没了。
“你的腿。”
“不用你们管,还不快去找药?若是我改变主意了,你们什么也拿不到。”
冷面妇突然暴怒,而后看也不看的推着轮椅就这样离开了济仁堂,慕念凌想也没想,跟着走了出去,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感觉这个妇人在哪里见过。、
“你跟来干什么?”
“你叫什么?我感觉,你眉眼间很像一个人。”
“哈哈,小少年,这世间相像的人多了去了,就因为这样你才跟出来,是不是太过于幼稚了?”
“不会,娘亲说过,只要觉得有疑问,就要一问到底,直到弄清楚。”
“哼,那你的母亲没有教过你,陌生人不要靠近吗?”
冷面妇人一直低着头,看不清面容,也看不到表情,只是冷冷冰冰。
“说过。”慕念凌也不会看错,“你像一张画上的人,那幅作画的人也在这里,还有,你身上的某种气息像我娘。”
那种骨子里透着的冰冷。
娘亲的身上也有这种冰冷,只是那种冰冷随着父亲的到来而随之消失,可是对于陌生人来说,她的这种冰冷便显露。
只怕娘亲自己也没有发现她和这一特质吧。
而这个冷面妇人身上,也有这种冰冷的气质,本能的拒绝任何事物的靠近。
“你娘?”
冷面妇人这才抬起头来,露出半张脸来,这半张脸让慕念凌猛的一惊,像,太像了,这就是老者画上的人啊,可是,她若是那个老者的心上人,也会是有四五十岁啊,怎的看上去才三十出头?这么年轻?
难道,是他们的女儿吗?
“是的,我娘。”
“你娘……多大?”
“二十六。”
二十六?
她的女儿要是活着,也该有二十六岁了吧,冷面妇人鼻头瞬间发起酸来,没想到,她来这里也有二十四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呵呵,好年纪,好年纪啊,你叫什么?”
“慕念凌。”
姓慕?
“你居然姓慕?皓越皇室,是你什么人?”冷面妇人顿时寒意生起。
慕念凌一惊,“与皓越皇室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怎么会想到我是皓越的人?哼,我才不要当皓越子民,而且,皓越的皇室也没有一个好东西。”
没有一个好东西?
“哈哈哈,对对对,你说得对,皓越的皇帝没有一个好东西,他们该死,全都该死,可惜我现在根本逃不出去,否则,定要叫皓越的皇帝生不如死。”
冷面妇人终于有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这里三面环山,一面对海,她想走可是她的双腿却……,而且,这家医管是这里唯一一个好的,若是她走了,只怕这里的人遇上大病根本无处可看,再加上她的女儿已经死了,她还出去干什么?
萧府的仇,她也想报啊,可是……
“真恨啊,真恨啊,百年之后,这让我如何去面见父母亲,去见哥哥?”
冷面妇人顿时掩面大哭。
慕念凌心疼无比,蹲下来,轻轻的抚住她的并不好看的手,“莫哭,你哭了,我也会伤心的,既然你我有缘,我带你回北城吧,我想母亲一定会喜欢你的。”
“北,北城?淮王?你,你是淮王慕凌风的儿子?”
冷面妇人虽然在此住了这么多年,可是,皓越的四王她还是知道的,那个先帝的儿子,她还是知道的,小小年纪,却被送到了那么远的地方,北城,一个种什么没有什么的地方,可是没想到,北王的儿子长得这般的好,惹人喜爱。
“淮王?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他是新皇的摄政王,现在是独立北城的城主,还是鬼王殿里的鬼王。”
还是他母亲的丈夫,是疼爱他们的父亲。
以前倒没怎么觉得,现在想想,那个男人也足够强大,也足够保护母亲,不过,他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他也要做母亲的后盾,做更强大的儿子,万一有一天那个男人对她不好,她也有别的选择。
对,就是这样。
“新皇?什么意思?难道说,以前的那个皇上他,他退位了?不,这怎么可能,他那么爱他的权势,他那么的喜欢那个位置,怎么可能退?”
“不想退也不可能,母亲她不会让那样一个男人……”
“你们怎么在这里?济仁堂出事了。”
就在这时,老者被一个伺候的下人带到海边。
“月儿?我过去。”
慕念凌心头一紧,猛的飞奔过去,只留下一对“残废”。
冷面妇人看着那个老者心头猛的一惊,这身形,是他?
不,这不可能,他在漠北当皇帝,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来,他的头发也不可能变白,眼睛也不可能瞎掉,而且,也不是这张面容。
冷面妇人摇摇头,是她太激动了。
“走吧。”
声音之中带着无奈,二十多年了,她,竟还没有忘记。
冷面妇人推着轮椅,吱呀吱呀的走了,轮椅粗糙无比,可是却是她唯一能行走的工具。
老者呆立当场,这个声音,好熟悉啊。
“云娘?”
这不可能,云娘不是死了吗?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那,那个小哥啊,方才的人,是济仁堂的掌柜的吗?怎的是个女人?”
“这位爷,您有所不知,她啊,是在二十多年前被天水代夫救回来的女子,当时中了一种很奇怪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