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锦儿的到来就像是一阵旋风刮在了苏府大院,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齐聚,生生的将桂嬷嬷一事抛之脑后了,可是,有一个人从来没忘记仇恨。
薛姨娘也是个有能耐的,不知怎的就从修文院里跑了出来,就在后院的某条鹅卵石小道上将苏又延给拦住了。
原本薛姨娘没有生病之前长得还算是可以,可是自从生病之后居然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吓得苏又延险些将她当鬼一般的踢飞出去,好在薛姨娘出声阻止了,这才免糟了个祸事。
薛英提极处置桂嬷嬷和苏一沫一事,可是苏又延如何会答应,桂嬷嬷可以就地正法了,而苏一沫现在是大红人了怎好处置?
“老爷,你别忘了你这人尚书之位是怎么来的?”
薛姨娘气了脱口而出,她可是出了一大笔银子的,前前后后的疏通,花了她近万两的银子啊,难不成他升了官,就要忘记她这个有好处的人?
“混账,本大人这位置怎么来的用得着你置喙吗?薛姨娘,若是以后我再听到你这样的话,小心本大人先处置了你。”
苏又延当下便被薛姨娘气得吹胡子瞪眼的,狠狠的甩袖而去。
“你?”
薛姨娘瞪大双眼不敢置信,这个男人就是这样对待她的吗?难道苏又延不想官位再升一级,不想用她的银子了?
不,薛姨娘错了,苏又延想用她的银子,只是她有多少银子苏又延清楚得很,别看苏又延这个人渣,可是在某些事上却是精打细算了的。
苏一沫听着洛桑来报,挑了挑眉,薛姨娘聪明倒是聪明,可是她太相信她的上的这个男人了,不,应该是她太相信自己了。
“最后如何了?”
“最后薛姨娘气得脸色发青,生生的吐出口血来,只怕这几日都要在床上躺着,翻不起什么浪来吧。”轻语笑道。
“翻浪?若是她还能活着的话,就再说吧。”
苏一沫微微扬唇而笑,薛姨娘突然来了这么一手,只会引起苏又延的反感和不喜,再加上薛姨娘的家底儿都快被他掏空了,苏又延又如何还会让一个时时威胁到自己的人生存?
洛桑轻语大惊,“这怎么可能?”
“哼,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还记得那个林嬷嬷吗?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她是苏又延找来的。”苏一沫幽黑的眸子沉了沉,看来,寻找真相的路上,还真是坎坷啊。
接下来又过了几日,事情竟如苏一沫想的那般,薛姨娘突然就不行了,秦姨娘传来了消息,一大早的吐出好几口血来,远远看着那张大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就像是死了一样,很可怕。
更可怕的是,老夫人和洪氏都说那只是吐出的淤血,不打紧,随便弄几副药下去就成了。
秦姨娘顿时感觉到在寒意从脚底升起,薛姨娘虽说罪该万死,可是也不是这么个死法啊,薛姨娘好歹也算是她们那条船上的人吧?怎的能够下此狠手?
“哼,什么下此狠手啊,只怕老夫人一开始就没有想让她活吧。”
久不说话的杨姨娘此时冷冷开口,自从她失了孩子,便一直郁郁,半句话也不说,半个表情也不露,就连见着苏又延也是这样,一来二回,也让老爷生厌了,反倒是便宜了慧院那个洪氏。
“杨姨娘你的意思是说?”
“我没什么意思。”说完,又冷冷的回到屋子里去了。
秦姨娘目光微深,是了,祠堂失火,老夫人虽然没有被烧死,薛姨娘虽然也没被打死,可是老夫人又怎能容得下一个杀她的人存在,薛姨娘早晚得死,而且会死的极为痛苦,就像现在。
秦姨娘看着这苏府小院,这里充满着血腥和杀戮,每天的日子过得就像是虎口一般,她突然想离开,离开苏府,就算是带着明宛吃糠咽菜也不要这锦衣玉食,太可怕了。
薛姨娘躺在床上,可不知怎的她现在异常清明,就连耳朵在这一刻也感觉好使了些,杨姨娘和秦姨娘的对话仿若就在耳边一般,而且是响震雷般的声音,这声音直击她的心脏,让她狠狠一抽。
“呵,怎么会这样?”薛姨娘忍住全身的不适,自嘲了一句。
她在苏府也的十四年了,自以为能力超强的她越过了萧云娘保住自己的命,自以为可以掌控的男人现在要对她下狠手?
难道,难道苏又延不想要银子了吗?他不想要滔天的权势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会对她下如此狠手?
“哼,你以为你是谁,苏又延是一个连自己正妻都可以害的人,他怎么就不可以毒杀你这个姨娘了?你对他,也太自信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薛姨娘转目过去,只见一袭白色衣裙,身上没有任何装饰却美得像天上的仙子一般出尘的女子。
“苏一沫?居然是你?呵呵,呵呵呵,没想到我临死之前见到的人一不是苏又延,二不是苏明瑶,三不是洪氏,居然见到的是你?”
薛英淡淡一笑,可是她以为自己是笑了,实际上从苏一沫这个角度,她只不过是扯了扯嘴皮子而已。
“既然你要死了,那你就做做好事,将你知道的说出来吧,首先,说说你的身份。”
薛英明显一顿,惨白的脸抬了起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有?薛英,你到现在还不老实吗?唉,算了,其实你的什么身份我也不想过问,一个弄不好,惹了自己一身騒,多划不来啊,那么,另一件事,给萧云娘下的毒,叫什么?”
真是一个问题比一个问题尖锐,薛姨娘两件都不可以说,就算是死也不能说的。
苏一沫暗暗叹了口气,“好吧,我也不为难一个死人,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是要告诉你,比如,你现在中的毒就是当初你下给萧云娘的毒,又比如,你身边的林嬷嬷早就出卖了你,还比如,你所有的银子包括缝在裙角和你原先屋子里裂缝下面的那包金条,都在苏又延的手里。”
苏一沫的话很轻很轻,可是听在薛姨娘耳里,就是在死亡的边缘给她暴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