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什么?自己没老婆吗?听人家能听出个被窝里的美女来?”
叶军笑道。
“就这一次嘛,玩玩呗!”
“要去,你自己去!”
“自己去有什么意思?小时候听墙根,不也是一群小伙伴在一起听吗?”
叶军没话了,只好点点头,“好吧,就这一次,不要往外说。”
小虎走后,叶军坐在那里想了想,想起春香店里毒蛇的事,估计与王四伯有关。
再说,王四伯还有许多毒事,也需要一件一件地弄出线索。
弄出线索,才能扳倒这个老东西。
早一天把他扳倒,百花村早一天走上致富路。
今晚去听墙根,何不借此机会听听王四伯两口子聊天,或许能从中得知些什么。
不过,自己的耳朵虽然灵验,但隔着墙壁听到里边的谈话,还是困难。
想了想,便走去卫生室,取了几款药,再用小锉子,锉了一些春香的金玉甲,配成了一款“百花顺风千里小耳汤”。
用温开水兑好了,喝下去。
然后躺到床上,闭眼等待。
樱花坐在身边,用手轻轻给他揉肚子,帮助气血运行。
过了半个时辰,感到耳中微微发鸣。
估计是时辰到了。
叶军按照《百花医典》所叙述,慢慢掐指念闻两个静心大咒,在耳部点上五个穴位。
始料不及,刚刚把穴位点完,就听见一声炸雷在耳边响起来。
原来,是自己不小心,把手机碰到了地上。
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
静了好大一会,才安静下来。
这时,感到耳内万籁声声,有远处的狗叫,有楼下小猫咀嚼排骨的声音,有院里公鸡咯咯地要骑母鸡之前的声音,还有嗵嗵响的樱花心跳,甚至能听到樱花部腹发出的咕咕的小肠蠕动的声音。
“樱花姐,听到了——”
他一声激动,一下子把她揽过来,压于身下,把耳朵贴到她腹部,仔细倾听起来。
这样一来,不但听到了咕咕声,而且听到了血液在血管里流淌的汨汨声音……
樱花忙问:“你听到什么了?”
“什么都能听到,甚至能听到你血流的声音……”叶军兴奋地道。
樱花却吃了一惊,担忧地道:
“这不太好吧?你要是什么都听得见,耳朵不会被震坏吧?你上街时听见喇叭声,还不是跟炮弹爆炸一样?这可不好。”
叶军一笑。
按照《百花医典》所叙述,这种百花顺风耳是可以收放自如的。
用的时候,在把风池、耳尖、听见、听会、听宫五个穴位闭合上,不用的时候,把穴位重新打开即可!
伸出手指,找到五个穴位,轻轻一点!
果然灵验!
刚才的顺风灵耳消失了。
樱花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要是这样,你今晚听墙根肯定听出些东西来。”
叶军忙道:“要么,你也去听?我听到的,给你复述,好吧?”
樱花脸上一红,双手下意识地交叉搭在小腹前,“谁要你复述?我还不是为了让你过一回瘾?”
“那,你不去了?”
“随你便,要我去,我就去。”
“好嘞。”
叶军倒是一阵兴奋,跟心爱的媳妇一起听墙根,这体验也是人生一绝吧?
又缠绵了一阵,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两人穿上了暗色的衣裤,手拉着手,走出家门。
这时,小虎打来电话,问叶军怎么还不到位?
叶军笑道:“你去早了电影也没开演。人家知道有听墙根的,要等你们困了、散了才开演。”
叶军和樱花到达婚房附近时,一阵乌云爬上天空。
挡住了月亮和星星。
又刮起了大风。
风声呼呼地嚎叫着,吹得大树摇动,狗们也狂吠起来,树上的栖鸟也扑楞楞飞起来,犹如土鸡地震一般,弄得人心惶惶,听墙根的纷纷散去,小虎也跑了。
叶军和樱花却拐了一个弯,又回来了。
两人站在距离婚房不远处的路边大榕树下,叶军搂抱着樱花,怕她被风吹到。
大概是新郎新娘认为这么大的风,把听墙根的人都吹跑了,所以,急不可耐地动作起来了。
风声之中,叶军打开顺风耳,在万籁之声中,果然听到了:
“……别扯呀,看把扣子都扯掉了……”
一个女声,怯怯地说。
“……你躺下,我帮你脱……”
一个男声,急急的,还颤抖着。
“……人家害怕嘛……人家还是黄花身子,你可要轻点……”
女声也开始颤抖起来。
“别跟我装了!还瞒得过老子?你说不上被男人给过几水了呢,装处有用吗?真给老子落个红,才算你纯!”
“……你真没良心!刚让你上身,你就牛掰得不行!我要是不嫁给你,你这辈子恐怕连个女人的滋味都尝不到!”
“你也别太牛掰!你是我花四十万彩礼买来的货,进了王家,就得老老实实仰着让男人受用!”
女人的声音带了怒意:“瞧你说的,我难道嫁不出去了吗?好吧,你既然这么说话,给我滚下身去!别碰我!”
男人的声音软了,嘻嘻地笑着,“好宝贝,你是跟我闹着玩的……快点吧,我都……”
“哼!”
“老婆……你这样并着……不行……你放心吧,我不会弄疼……”
男声有些不耐烦了。
接下来,两人都不说话了。
结束了?
叶军和樱花对视着,刚刚听得上劲,就结束了?
两人都有些遗憾。
樱花身上一阵颤抖,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兴奋了。
叶军紧紧地搂住她的腰,轻轻抚摸着,小声道:
“要么,我们回去吧。”
樱花点点头,无声地回答。
此时,她已经是心跳如狂,身子热了起来,特别希望叶军对自己做些什么。
“走。”
叶军扶着樱花,便走开了。
“啊哟!”
正在这时,传来一声尖叫。
两人不禁停住了脚步。
声音也是从那边传来的。
也是个女声。
但是,音质上,却与刚才听到的新娘的声音不同。
听起来,没有那么含羞,也没有那么娇怯,反而有些苍老,有些愤怒。
这时,风已经停了下来。
叶军听到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的对话。
声音都是苍老的声音,而且听得出,是王四伯和四婶的对话:
“老不死的东西,都多大岁数了,还想着这事!”
四婶骂道。
虽然是骂,但是声音听着还有几分得意,是那种女人认为自己有吸引力时产生的那种得意。
“……今天喝了点酒,这身上热热的,就有了想法……”
是王四伯的声音。
听起来,贱贱的,带着哀求的味道。
“……鬼才信你的话!你是看咱儿媳女长得俊,心里不老实吧……”
四婶嗔道。
“瞧你说的,压根没往那方面想!还不是因为你今天头上戴那朵红花,美美的,特别像咱俩结婚时你的样子,我这不就想回味一下当年洞房的事嘛……”
四伯的声音喘息着,很压抑。
“……老不死的,那时你是小伙,现在就跟副棺材穰子似的,一身老骨头,硌得得人家肉疼……快点吧,烦人……”
四婶娇嗔的声音。
接下来,就是一阵不可描述的声音。
叶军感觉樱花的腿已经软了,站不住了,也就不再给樱花复述了,搂着她的腰,半拖半扶,就要往家走。
就在这时,大概是那边事毕了,开始说话了。
声音不再像刚才那么颤抖,而是非常清晰:
“……你说,姓庞的拉你加入那个什么五眼联盟,对咱们有什么好处?也不给开资!”
是四婶的声音。
“……你这个老娘们,头发长见识短,光看着眼前的利益!也不往长远想一想。你想想,以叶军现在在村民中的人气,捱到下次村长选举时,他还不是轻松就把村长的宝座给拿下?”
“他不是想让小虎干吗?”
“你懂个锤子!即便是小虎干,小虎也只是个摆设,还不是叶军一手遮天?我们王家,本来在百花村就是小户人家,到那时,还有咱们的立脚之地吗?”
“……事是这么个事,理是这么个理,可是,五眼联盟也就是那么回事吧!有什么能耐?这次花了大钱,从国外请来的杀手,四个没打过叶军一个,被叶军全给放倒了。你一个老农民,跟叶军头,不是茅坑打灯笼——找死?”
四伯听了这话,忽然嘿嘿地冷笑起来:
“俗话说得好,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我们五眼联盟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我们在暗处,叶军在明处,他就是再厉害,再精明,没听说过吗?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到时候,我们只要抓住他一个破绽,就会叫他死挺!”
四伯的话,说得狠狠地,声音相当冷峻。
停了一会,四婶道:
“你们五眼联盟里,要那个下蛊的干什么?不怕他连你们也一起给下了毒蛊?这种法师,可是惹不得!”
“你不知道,这次省城的事,事先也是方氏老板跟法师商量好的,法师事先在那个云遮月茶馆整蛊,然后,吸引巩菡烟和叶军去兑店,才把叶军给引出了江滨。虽然没有得手,但是,只差了那么一点点。要不是庞公子和方老板担心杀手活着落入警方之手,定下的毒计,事先给四个杀手下了定时慢毒药,影响了他们四人的速度和力量,这会儿,叶军早就爬烟囱去了。唉,遗憾!”
方氏?
叶军一愣?
方氏,方氏是个什么东西?
自己的仇人中,没有姓方的!
而且,他还是个大老板?
这时,声音又响了起来,是四婶的声音:
“……要弄死叶军,就得早点,我猜摸,叶军现在早就知怀疑樱花那死老公的事了。”
停了一会,四伯的声音变得胆怯怯:
“……废话!那还用猜摸!全村人都怀疑是我和老吴干的。只不过我当着这个村长,上头又能佟镇长撑腰,没人敢提这事就是了。要是叶军掌了权,要是佟镇长倒台了,哪敢不登台,就是换个镇长,那件事还是要被提起来的。到那时,你想想,一进局子,我这老身板,能抗得住审讯吗?还不得全都交代出来?到那时,就等着吃花生米了!”
四婶也害怕了:
“这么说,还真得抓紧搞掉叶军。只要他活着,我们就没有一天安生日子!”
“咚!”
一声响。
是拳头砸在炕沿上吧?
四叔的声音十分恐怖,几乎是吼了起来:
“姓叶的,咱们骑马看唱本——走着瞧!是我玩死你,还是你玩死我!”
“你小点声好不?让儿媳妇听见!”
接下来,便没有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