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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5章 烈风虽震,不断蔓草之根(1 / 1)

属阳的断絮剑,果然与属阴那一把有本质区别,其“激中稳进”特色,莫非曾以“激为主、稳为辅”施展,此刻的北海龙却明显表现出“激远高于稳”。  也罢,试问哪个男人在看到自己曾视为结拜兄弟却勾引深爱妻子还生出孽种来的仇敌时不像北海龙这般怒火中烧睚眦尽裂的?九年前淮南争霸,他念及凌幽半生凄苦、还难得慈悲地放过了这个人,却没想到午后手下来报发现可疑人物潜入山庄鬼鬼祟祟——好你个黄鹤去你竟不要脸地又跑回我的地盘,还想要带她弃我私奔?!是可忍孰不可忍!  激愤之下,原就威力凶猛的断絮剑,剑速可以说愈发地惊人,达到了疾不血刃、剑过头不掉的凶恶程度。不过,这反而给了擅长放大敌人弱点的黄鹤去以绝佳机会,见只见他手执绝漠刀勇猛应敌,只那么气势逼人地迎刃一劈,便诡诈狠戾地切中肯綮,使断絮剑的激全然化身为乱。不刻,黄鹤去转守为攻令北海龙倍感压迫。  压迫的同时却催促着北海龙沉淀心境遇强则强,数招之内他进退闪转,干净利落地化解刀势,继而抓紧间隙重新反削而去。虽然仍旧是激高于稳,剑法的激猛却被修正为本来面貌。北海龙力量一直在黄鹤去之上,一旦克服心魔,很快便重新占据主导。  黄鹤去心态比他平稳一些,即使一时落到下风,也能从容借梅花锥化险为夷,同时挥舞绝漠刀砍劈削剁,所用招式无不追魂夺命,片刻后又将形势扳了回来。  看得出,他们一个剑凶,一个刀狠,一个膂力高强,一个思维灵活,双方都是眼疾手快身械协调,综合战力委实相差无几,单打独斗完全无需帮手。  就在他俩交锋的第一回合,北海龙带来的那些手下便一涌而上,所幸有莫非、莫如、柳闻因合力以剑枪抵挡。林阡在这里既是过客更像个累赘,命悬一线差点连饮恨刀都提不动,故而只能勉强为眼前的寒星、断絮掠阵。那两把神兵虽说在两个女子的手上,端的也是枪如游龙、剑似飞凤,尤其莫如,在莫非的对比之下,竟教林阡看见了类似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景象:“奇也……”  这把属阴的断絮剑,激、稳皆存,刚柔并济,充满韧性,或许,本来就更适合女子使用?剑走高亢,刃似霜雪,莫如眉间竟有着不输于柳闻因的英气,战场上的她行云流水与老屋里的她梨花带雨完全不一样,那坚毅的眼神仿佛在自问自答:哥哥,你的初衷去了哪里?在如儿这里……然而你不要也罢,这本也不只是须眉的河山!  此间最没用的除了林阡就是雨祈,当然了,无需莫非开口交托,林阡也知道在对付几个弱兵的同时适当保护这公主。但不同于雨祈一心关注着莫非,林阡的眼光除了间或被莫如吸引之外就全部交给了核心的那对老情敌——  刀斩剑刺,翻腾不休,倏忽已有近五十来回,期间你优我劣了至少十次,每次都教林阡觉得匪夷所思,怎还会这样置人于死?怎可以这样化险为夷?刀与剑风格虽近似,却有不小的手法差异,北海龙这个最讨厌旁人比武时讲废话的,望见在意之人却忍不住地率先打开了话匣:“黄鹤去,你是刀者,当年就不该觊觎我断絮剑!”

“我根本不想夺你的剑!为何你就是不肯信我!”

虽然都已经是气力不复当年的老者,可这句话里的盛气却仍属于少年。黄鹤去的这句话如惊雷般打在莫非耳中,好熟悉的一句为何你就是不肯信我,从语气到内容皆是!为什么,非要等到自己也体验过那种千夫所指无人信任了之后,才能理解当年同样不被自己人理解最终遭到为渊驱鱼的父亲?可笑的是,父亲的立场现在好像又回去了,浪潮中父子两人却被一正一反地越推越远……  “你做出那禽兽不如之事,还指望我怎么相信你!”

北海龙一剑猛挑,黄鹤去一刀狂撩:“北海龙,相信我,与情无关,我本就在阵中,不需要对别人强取横夺!”

“你在的是金阵吧?求取断絮以留在宋阵,合情合理!”

北海龙冷笑嘲讽,过程中不是没有留意过禽兽不如之事的明证、那个叫莫非的孽种,恰好他时不时地也会往这里看,他莫非今日,却是求取断絮以脱离宋阵……  “黄鹤去,果然是向着宋的……”林阡不得不叹天骄慧眼如炬。  “我知道黄鹤去是因为私事烦扰、觉得义军无望所以降金……”转过头来,好像在这个角度还能得见吟儿的眉眼,那天掀天匿地阵刚打完,她就是这样托着脑袋和自己说黄鹤去。林阡心中一恸,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又全都迸裂。  “昔年我在泰安加入耿京义军,确实是想参与宋阵、报国杀敌,只求能与同道中人结交,不想做半件对不起他们的事……”黄鹤去眼眶一热,念及年少的戎马生涯,对北海龙,对林阡,对莫非,也是对自己追忆。  澎湃激荡的刀光剑影,带他回到那个如火如荼的时代,那魂牵梦绕的师门,那老旧的青山绿水之间,曾有少年,英俊不凡:“紫烟,师兄真的很想做一个大将军,不然对不起这么好的武功。”

师妹玉紫烟点头,眼眸清亮,师兄白鹭飞笑得爽朗:“是,志当存高远!”

师弟易迈山扛剑激昂:“那好,咱们一同去泰安,参加义军去,当大将军!”

师父同意了他们的请求,好男儿志在四方应开疆辟土,一身武功岂能不建功立业!或许那理想说得太单纯太直接,竟给命途埋了一条追名逐利的分岔线。  耿京义军终究失败,所有兄弟都四分五散,有的伤重而亡,有的隐匿世外,有的解甲归田,更有甚者投降金朝,他师门中人却跟随林楚江云蓝渡江归宋,矢志将抗金联盟蔓延向全国各地。然而,那些年不得不说失望透了痛苦极了,宋廷重文轻武将辛弃疾那样的文武双全都屈才,而从林楚江到他黄鹤去,哪个不是怀才不遇投闲置散?既然在闹市无人响应,那就只能去山野间远避。志不得伸,此为一恨。  远到兴州组建义军,最煎熬的初期才刚过去,便发生了有辱师门的争风吃醋。他永远都想不到一贯清冷的师兄会为了区区一个云蓝就向自己大打出手,更想不到他们头破血流最后云蓝会情归那个与他们兄弟情深的饮恨刀林楚江,黄鹤去一气之下曾经背盟出走……义不得长,此为二恨。  川蜀义军兴盛不过几年,山西义军便重蹈山东覆辙,那时苏降雪还未到短刀谷上任、官军义军才刚有决裂的苗头,就已经令他黄鹤去觉察出大势所趋说出句“抗金无望”。世人以为他和柳峻、东方雨类似,看清了形势便因私废公。是吗?当然不是,口口声声骂这个国家只不过是怒其不争还想它好啊。只不过刚巧就在那时,筹备掀天匿地阵的宋人对他说,惟愿以此实现价值的他黄鹤去和他的兵器皆不在宋阵!  那是他人生中最抑郁的时候,思前想后,辗转反侧,他终于萌生了想找幽凌山庄的念头。在此之前林楚江和云蓝机缘巧合被风浪卷入过一次,回归后向众人描述过北海龙的断絮剑和黄鹤去的绝漠刀风格相似,他灵机一动,想到借此机会留在宋阵,机缘巧合那年秋天林楚江夫妇又去了一次他自然紧随而至。  谁料,当真寻到此间,才知北海龙与自己兴趣相投理想一致值得深交,以至于很快他便放弃了夺剑的念想。然而青干易断情缘难躲,自己竟和北海龙的妻子凌幽情不自禁相互吸引,被北海龙发现后成为谗言里他别有用心的佐证,可是此前他与凌幽却碍于道义一直克制着情愫保持清白……  那场决斗也是像今天一样的雷辊电霍,只不过正在气头上的北海龙不听解释,将囿于兄弟情的他打得重伤倒地,他后来才意识到凌幽可能是为了保护他才冷笑侮辱离去,可是雪地里夜半无人之时她又回来当真把身体托付给了他,然而再后来他九死一生离开山庄前却听闻北海龙大怒决意休妻——  呵呵,当我黄鹤去是什么,被你夫妇随意羞辱的玩物?  回归江湖,坏事总是比人跑得快,以讹传讹之后,他成了江湖中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柄,夺剑不成遭反杀,偷鸡不成蚀把米。便那时,误解他竟背信弃义争剑夺妻的师父,不分青红皂白当众扇了他一记耳光。最希望相信自己的那个人不相信自己,他满眼通红地和所有不相信他的人割袍断义随后头也不回地反出师门。  宿命真的太伤人,明知道你“命中注定”就在敌阵,你再想留下都不得不走。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才是三恨。“抗金,这些人,当真没有希望。”

他真的是孩子们的父亲啊。一恨,他做了石磐,二恨,他做了洪瀚抒,三恨,他做了莫非。  他在彻底降金之前却还做了一件最解气最报复的事,便是明目张胆地睡遍了囊括三生石上姓名在内的所有女人,她们当时几乎全都已经嫁为人妇却或与他有旧情或被他外貌吸引,然后他才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从此他背负恶毒之名,越被人唾骂他就越要飞黄腾达,有那么一段时间只要能向贺若松表忠向薛无情示好,他看到个抗金侠士都会格杀勿论。在金国的仕途当真是顺风顺水,渐渐地,现实冲淡了初衷,很多时候连他都忘记了自己原来也是个宋人。  然而……他做的这件最解气最报复的事,事发二十年后报复了他差点将他气伤,是因果报应吗,所有的儿子都做了抗金侠士,害得他的仕途再也无法上升,价值再也难以实现……四恨。  四恨,谁知在又一个十年之后,竟然让他做了吴越和石磊。这命途是否奇妙?是的,他想起来了,他想回来了。我黄鹤去就像那烈风中的蔓草,虽弯过,折过,根却没断,你林阡敢要吗,敢要我就敢回。开禧二年,这个全国都在抗金的热潮又一次掀起了,官将隐者,侠士盗寇,高手细作,平民商人,墨客医生,孩童悍妇,当真是各行各业都在参战,我黄鹤去可不可以也算一个,白发苍苍的风雪夜归人,还有几个十年可以耗!  一息之间,好像回到七年前的杜甫西阁,这浑噩的后半生所有的真心话,他只对临终前的师父一个人说过:  “师父,原谅徒儿,年少的时候,一时冲动,走错了路,可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回不来了,回不来了……徒儿只求师父谅解,其实降金的这许多年,徒儿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师父教诲……想念南宋武林……”  临终前的师父为他露出一丝笑:“鹤去啊,为师,在泰安的时候,从未告诉你,为师……无时无刻不以你为傲,以你的绝漠刀……为傲……”   我回来了师父,令你骄傲的黄鹤去……我的命途,原来不是“黄鹤一去不复返”,而是“此地仍余黄鹤楼”。  虽然他也知道,莫非可能会离去,但他余光扫及那个孩子,总觉得那孩子也会回头的,因为那不仅是他黄鹤去的儿子,也是师兄白鹭飞的徒弟。这些年他最耿耿于怀的正是师兄没对他认错,可是老来才懂,师兄早已通过教育莫非长大补偿了他,师兄教出来的孩子怎么会差,“师兄,如果我没记错,你也做过‘海上升明月’的掩日吧……师兄……对不起……”师兄的命,却是我断的,那就该我亲自来续。  访旧半为鬼,与那些该释怀的人早就可以释怀;既然天意将他送回这幽凌山庄,那该解决的事也顺带着从源头一起解决好了!他情之所至,一刀用尽全力,满山枯叶飞旋:“绝漠才是我的刀,不在宋阵又如何,谁说就要去金阵!行端坐正,百口莫辩也是万敌不侵!”

狂吼这句,是想震醒那个若干年前一时没想开的自己,未想却把这一局的优势瞬然夺过,北海龙大惊之下遭他力压、断絮剑不由自主脱手而飞。  莫非原还被这话震在原地只觉暮鼓晨钟,忽见自己来到此间的目的居然落到眼前,想也不想滚了一转拾起这属阳的断絮剑,下一刻也是本能地就与几步之遥的莫如相互靠近双剑合璧——这十余年来虽然合作次数少,夫妻俩怎会连一丝默契都没有?然而谁想到他二人才刚接触,轰然巨响竟将彼此都震开老远,惨烈地摔跌在地一个当场昏迷一个也束手就擒……  一瞬而已,胜败轮转,北海龙退后几步捡起断絮剑,数十麾下早已将莫非莫如擒拿,一干人等,顷刻与黄鹤去、林阡、柳闻因泾渭分明。当是时,黄鹤去等人精疲力尽投鼠忌器,北海龙又调集增援尽朝此来,为首的那个正是他用来控制全庄的毒兽……这场景明显不宜硬拼,必须走为上计,以待林阡柳闻因恢复。  黄鹤去衣袍一拂,霎时林中只剩烟雾,近前水面上却留几道涟漪,北海龙近前一看,再清楚不过,这是黄鹤去的看家本领,是一种叫做“潜龙游”的逃遁术,竟帮着他们那些人一起跑了。  “明日此时你不现身,则此二人杀无赦。”

北海龙厉声说,却做两手准备,当场教亲信们开始搜山。     莫如在瓜步堡坞的江边就被常牵念打得伤势不轻,如今又遭这突如其来的剑锋震伤,自然是当时就昏迷不醒。  昏沉中她大约知道身陷囹圄,久之才想通那是为什么,为什么和哥哥一合作就排斥,因为断絮阴阳两剑相克……  身受重伤,烧得迷糊,隐约有人撕开衣衫、蘸了凉水,贴在她的额上,像若干年前一样无微不至……她本能地依赖上去,这本来就是他应该给她的温存:“哥哥……”  “如儿……”莫非曾最怕看见她的脆弱,他也发过誓不会让她流一滴眼泪,可惜天意弄人害她脆弱和流泪最多的正是他。  “哥哥能否不走……”现实和梦境交错着,她明知道不可能了,却趁着那女子不存在,用力不想松开他的手,“如儿也想忘儿了,咱们一起回去看他……”  “如儿……你告诉忘儿,他有个不称职的父亲,回不去了。”

新立场的坚定,不止是和州的蒙冤,更有邓唐的蒙冤,静宁的蒙冤……林阡什么时候才会真的为他平反?在那之前,他都没有再做莫非或掩日的资格,既然路都堵死了,那便只能继续探索黄明哲的命途。  莫如不知何时醒的,就在他说这句话的过程里,身体渐渐地自主,眼睛缓缓地睁开,目光却慢慢地空洞,适才还对他撒娇的面容僵得和冰一样冷,此后就与他长时间陷入了相顾无言的沉默。   “如儿……”莫非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明明那样深爱的妻子,为何无法停止再三伤害。  “我如今才懂,哥哥为何从不肯告诉我,你的石头上刻着什么名字。”

莫如惨笑一声,终于开口。  “我记得某天曾有农夫经过,也看到了我之所见,我问他雨祈莫如的寓意,他说,人世间的很多事情,与其记得,莫如忘记。”

莫非面露愧色,“过去很多年了,我怎还记得这上面的字……”  “好一个记得雨祈、忘记莫如啊。”

莫如顿然噙泪,“既然你与她是上天注定的金玉良缘,那我便只能接受这兰因絮果。”

狠心说的同时,泪水瞬间就模糊了她的双眼,忽然记得这地方他们也是来过的,那年北海龙王的爱妃被杀,他看到那唯一一个刺客用红剑,而她偏偏看见那刺客用绿剑,各执一词,相持不下,原来从那时起他们就注定原则相悖。  发着高烧的她,此刻终于决定放弃他,放弃他的一刹却又寻回了脆弱、放声大哭,只因为光阴的那一头、忽明忽暗的幻梦里,那个名叫莫非的少年吵完架后还柔声哄她:“早知这么凶险,我真不该带你来。”

那个名叫莫如的少女拼命擦干眼泪摇头:“不,哥,我是自愿和哥哥一起来,我想回去,也是要和哥哥一并回去!”

光线从天窗释放,尘埃在风中飞舞,她曾嫌幽凌山庄的每日每夜都枯燥乏味,可现在想重温半刻都真正回不去了。  “别哭了,如儿……”看见这样一个几乎要哭晕在地的莫如,莫非的心早已软化,眼前、脑海,充斥着他初次教她握剑的情景,即便如此他也不曾转圜立场。  莫非保持清醒审时度势,原以为北海龙至少要提审自己一次,那样一来自己就可向他道明来意,然而令莫非意料之外的是,一旦有黄鹤去的出现,北海龙眼中根本揉不进任何旁人,这一天一夜几乎所有的精锐、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对黄鹤去的搜索和防备里。  罢了,一天一夜,足够林阡和柳闻因休养生息,也足够黄鹤去作出劫狱的部署了。     然而不得不说,计划赶不上变化。  就在黄、林、柳三人劫狱的前一刻,发生了两件猝不及防的意外,其一,雨祈不见了,确切地说是在柳闻因的眼皮底下被人掳走了,那人来去如风,只在地上留了一张纸片,老远就能闻见其上散发出诡异的香味:“这夫婿理当好好教训一番。”

柳闻因读不懂,林阡却陡然想起,那个面容俊美、笑起来酒窝邪恶的西海龙王:“林阡你要记得,若有一天你变了心,我会杀了那个第三人,然后再杀蓝玉泽,把她们的尸体带给你看。莫非,你也是一样,谁让你们都该是我夫婿呢!”

“这是何意?会先杀雨祈,再杀莫如?”

闻因惊疑,林阡也难以推测。  另一件意外却对他们有利,原来,北海龙一心一意追捕黄鹤去,却激发了某些人的黄雀在后,他们趁他的精锐和注意力不集中,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地对他发动了政变。正是东海、南海两个龙王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树欲静而风不止……”黄鹤去叹了一声,原本还想悄然来去不惊一草一木,却一不留神就掀起了惊涛骇浪和血雨腥风,想来,叛军和正规军此刻已冲涌在北海龙的殿堂里——虽然他和林阡都只有微薄的印象,东南两个龙王却和北海龙确实貌合神离。  “事不宜迟我们兵分两路。我去江天之界救人。闻因,你与黄大人趁乱劫狱。”

林阡知道黄鹤去已经把曹王府亲信安排妥当,这些眼线,人生地不熟不敢乱跑所以做不成眼线,将来他们还大部分会因为此番“同生共死”而成为黄鹤去的死忠和分身,不得不叹息此人的心思缜密。  让柳闻因和黄鹤去一队,除了江天之界毒蛇猛兽太多之外,还因为他不希望柳闻因靠近,尤其是这种大梦丸频繁发作的关头、不知是癫是醒的状态下,他必须拒绝任何一个女人的相伴。  又一次,来到那个洞口缠绕细蛇、四周遍布毒蝎的险境,九年过去了,唯一不变的是饮恨刀依然在握。  “哟,是白脸夫君先来了,看来要好好地宠幸一番。”

清脆的声音响起,带几分调侃的笑意,隔得远看不见她脸,却依稀还是娇小少女的打扮,却根本应该和黄鹤去差不多大年纪!  “昔年这老妖妇有二十七条巨蟒,被我杀了四条、莫非杀了两条……还剩二十一条。”

林阡闭上双眼,在心里计算,“至多二十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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