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让卿卿在家守着,本意是想让她在生理期好好养着,别上山折腾。
但当他回到家,推门没见到卿卿时,就知道事儿大了。
不仅卿卿不见了,他给卿卿找的小跟班于扶摇也不见了。
于不离当时脑瓜仁都炸了。
满村子找了一圈,最后在留守的村民嘴里得知,族奶奶去了村子后面。
不离登时俩眼一黑。
村后面有溪水,她不是大冷天的带着姨妈下水吧?
一想到那画面,脑瓜仁都凉。
等他赶过去,没看到溪水里有小美人,倒是戳了两根自制的鱼竿在那,边上还放了个桶,里面有三两条小溪鱼。
“卿卿?”
他喊了好几声,才听到远远的传来了她的回答声。
顺着声音找,听声音像是从下面传来,低头看到,洼地上,于扶摇正在挥手。
“族爷爷,这里!”
不离第一反应是,这俩人不会是掉下去,上不来吧?
担心屏蔽了他的智商,让他顾不得多想,直接跳下去。
跳下去后才想到,就这不到两米的高度,卿卿怎么可能上不来。
“你族奶奶呢?”
“在里面呢。”摇摇比了比前面,不离看过去,这里面竟是有个洞,从坡上是看不到的,这是隐藏在坡道中。
高度一米多,他这身高得猫腰才能进去。
深度有两米,卿卿在里面冲他做了个飞吻的动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小姑娘顽皮,跑过来捉迷藏了。
“不离,你猜,我要干嘛?”陈卿卿语带兴奋地说。
于不离太阳穴跳了又跳。
她想干嘛他不知道,但他有点想咆哮,找这么个媳妇都不用担心低血压,每天都会活得很刺激。
不离看看外面堆着的劈好的木头,血压都高了。
木头,山洞,还有个灰头土脸的女人,这些要素加在一起,只有一个答案:
“你要做炭?”
“没错!我今儿没事溜达么,看到之前咱砍下来的大树,我就琢磨着干点啥。”
树有些年头了,分枝又粗又多。
陈卿卿不会做木工活,但她看到那么多粗树枝,灵感一下子就有了。
“我听满山媳妇念叨要砍树枝烧火,那不浪费了么。做成炭多好。”
木炭的制作起来并不难。
将木头砍成合适大小,放在炭窑里点燃,等烧了一段时间后,再把炭窑封闭起来隔绝外面的空气,余热会继续加热木头,让木头里的水分和木焦油被高温熘出来之后,木头就碳化了。
耐烧的木炭就这么获得了。
陈卿卿问了满山媳妇,村里没有人懂得烧炭技术,以前赵家村倒是有个卖炭翁会烧,可是岁数大人没了,手艺活失传了。
也有人想尝试做炭,但因为掌握不好温度和技术,做出的炭品质非常差,不好着烟雾大,根本卖不出去。
“我们可以尝试着做一下嘛,左右闲着也是闲着,我看过做炭的纪录片,我觉得我应该能成功——”
“你觉得?”不离听了一半,火已经顶到嗓子眼了。
“你觉得你应该在特殊的日子跑出来做这些体力活吗?!”
劈这么多木头多累!跟他上山也比这个强啊,上山的话,这一路都让她坐在驴车上,有他看着,她也不会跑太远。
“这叫什么体力活啊?小意思,我可是工地打过灰的。”
陈卿卿一点不觉得自己累,来个姨妈而已,又不是得绝症了,至于那么娇气?
“你回来的刚好,咱俩一起试试,先少烧点试试,如果第一窑成功了,咱就连夜把那颗大树的枝干都砍了,连夜烧出来!”
现在不是卖炭的季节,先囤起来,等天冷了,这些炭不仅能让全村不用挨冻,有多出来的还能拿出去卖钱。
陈卿卿觉得自己太机智了。
于不离觉得他要气炸了。
“都砍了,还连夜?!”
这是娶了个媳妇回来啊,还是娶了个永动机?
“对呀,这种窑咱烧一次封口什么的也是很耽误工和成本的,如果掌握了温度时间,那肯定是烧一次就要烧满啊,省得浪费。”
她可是职业甲方,控制成本都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不离觉得这磕儿没法唠了,直接一步上前,直接把人抱起来。
摇摇在边上看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她甚至都没搞清楚眼前是个什么情况。
族奶奶是一脸亢奋,就跟找到宝藏的孩子似的,迫不及待地想跟大人分享。
说话的语调,也是神采飞扬,一看就很开心。
族爷爷则是全程黑脸,两道好看的浓眉都拧起来了,族奶奶说一句,他脸就黑一下。
拥有丰富想象力的摇摇仿佛在族爷爷身边看到一圈黑漆漆的云,太可怕了。
所以,这到底是正常唠嗑呢,还是吵架现场?
摇摇很迷茫。
直到看到不离把卿卿抱起来,摇摇都没弄明白这俩人咋回事。
“你干啥啊?”卿卿来回乱动,示意他把她放下来。
她还得烧炭大业呢,砍了一下午的树杈子,不就是等着这一刻么。
“干该干的事儿!”于不离沉声,抱着她大步往前走。
“我的木头!我的炭!”卿卿还回头瞅呢。
“搁在那跑不掉——你手怎么这么凉?!”他伸手一摸,小手冰凉!
于是,他的脸就更难看了。
“手凉?哦,可能是刚刚洗手还没缓过来,我不是利用碎片时间放了俩鱼竿么,还真有傻鱼上钩,嘿,晚上给你熬鱼汤,怎样,我能干吧?我是不是时间管理大师?”
“你要是能‘干’,我至于操这多心?!”
“......???”
这句听起来似乎没什么,但是仔细品,又好像哪儿不大对?!
“生理期跑出来干体力活,还用那么凉的冷水洗手,你可真是时间管理大师,你管理的这一段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气我!你甚至把碎片时间都用来气我!”
他声音冷的吓人。
“洗个手而已,哪儿那么严重啊。我这不好好的嘛,能蹦能跳的。”
“你年轻时候不注意,到老了落下一身病怎么办?!”
明明是控诉她的“恶劣”行为,语气也不好,可是从他冰冷的语气里,陈卿卿竟然还咂摸出一点点委屈的味道。
“不离,你该不会是......我妈流落在外的儿子吧?你为啥念叨人的口吻跟我妈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