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队友(1 / 1)

当天下午,我收拾了几件衣服,借着给同学们送行,偷偷地搭上去四川眉山市的火车。

我车厢中挤了许久,终于找到了湘玉和张继生,他们都被我吓得够呛。

“周沧,你居然跟了过来啊?”湘玉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

嘿嘿嘿,我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不知说什么好。

张继生有点严肃地说:“周沧,你考虑清楚了吗?前路艰险万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后悔,”我认真地说道,心里不知为何,升起一股淡淡的哀伤,眼前这些至诚的同学,难道真的会心怀叵测吗?

我与另外一个乘客换了下座位,和湘玉继生他们坐在一起。

“周沧,欢迎你的加入。”湘玉说着,伸出了手,做了一个颇为可爱的表情。

“合作愉快。”我也伸出了手。

张继生看着我们俩,有点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在他的背包里拿出一小叠a4纸递和一个小本子给了我,“周沧,趁这个空档,你看一下关于清明梦的一些资料以及我们要去的这个地方的情况。这些大部分都是教授的写的原稿。”

我收起了笑容,认真研读起来。

根据教授留下的资料,清明梦是指在做梦时保持清醒的状态,是潜意识的强念力再现。我对清明梦没啥兴趣,简单浏览一下就跳了过去,然后翻开那个小本子,这像是他对瓦屋山的笔记。

根据教授的笔记,我了解到了瓦屋山国家森林公园位于四川盆地西缘的眉山市洪雅县内,远在西周末年,瓦屋山即得到开发,蜀国开国国君蚕丛青衣神就葬在瓦屋山中,古羌人修筑了规模巨大的庙堂“川主”、“圣德”、“薄山”、“遗福”、“万安”等祭祀青衣神,其中最著名的是青衣之肆。

教授在“青衣之肆”的地方作了着重的标记。

难道,我们要找的古祠,就是青衣之肆吗?

我花了大概一个小时把资料看完。

“怎么样,觉得很是震撼吧,清明梦最早是由荷兰一名医生在1913年提出来,但是,根据教授的资料显示,我们的祖先,可能在千百年前就已经对这样一个课题进行过系统的研究且得出了结论。”湘玉说道,“这也是我和继生想继续进行教授课题的原因。”

“我现在对这方面的知识,没那么敏感了。”我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的,这其中教授用了很多专业的术语,我和湘玉也是看得云里雾里的。”张继生将资料收好之后开口了。

“继生,黑眼圈这么严重,昨晚没睡好吗?”我问道。

“昨晚看资料看得有点晚,不过我都习惯了,有时候写论文,都是熬到天亮的。”张继生说道。

“我就没有继生这么努力了,昨晚不到十一点就睡着了,这几天可把我累得够呛的,老屋子里很安静,我一个晚上基本上都没醒过。”

我看着他们俩,语气轻松、动作自然、神态从容,没有丝毫的破绽,难道,书房中的那个神秘人,真的是陈默。

我一下子有点难以接受。

这一趟车,我们坐了快二十个小时,期间大多时候都是在睡觉,用张继生的话来讲,要养足精神才能面对前面的挑战。

第二天早上,我们到了终点站。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此次进山我们还有另外的同伴,他们已经准备好了食物、药品与装备,就在火车站等我们。

这两位同伴,一个我认识,是大学时代我们考古学院的王之水教授,这个教授身份有点特殊,他大概四十出头,在我们学院就是挂个空名,没有任何课程安排,据说是常年在外考古,进过无数的古墓,在我们学院是一个比较神秘的人物。今天一见,却觉得倒也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奇,反而觉得很是平易近人,为人也十分幽默。

另外一个,就让我有点匪夷所思。

怎么形容呢,张继生说他只有六十出头,可是看起来却像是个年近古稀的老人,他的脑袋光秃秃的,像一颗煮过火的茶叶蛋,眉毛几乎都脱落了,戴着很大的墨镜,口腔里一颗牙齿都没有,使得他的双颊十分干瘪,鼻子以下的部位往里缩,整张脸像是一只被压扁的灯笼。

可是,老头子下巴那一撮三角形的山羊须,却给他添了几分高深莫测的感觉。

“老先生,你好,一路辛苦了。”张继生向前握着老头的手,看得出他对这老头十分敬重。

“走吧。”老头对所有人都有点爱答不理,满脸傲慢的样子,可能是没有牙齿的缘故,干瘪的嘴唇发出的声音有点模糊不清。

我和湘玉对视了一眼,做了一个颇为无奈的表情。

“继生,”王之水拍了拍张继生的肩膀,又朝我们点头一笑,也随着老头儿走了。

“听说这老头,曾经见过瓦屋山中的那处古祠。”湘玉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道,“来头不小,教授当年动用了许多人力物力,才将他请出来的。他的那双眼睛,就是当年与教授一起进山时被伤到了,见不了强光。”

“那教授不也是没有找到古祠,这些人很多都是故弄玄虚的吧。”我说道。

这时,走在前面的老头突然停下来。

我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心里嘀咕着,这老头,耳朵这么灵的吗?

张继生说我们不用请向导,这老头儿进出瓦屋山多次,每次都能安然无阻地在迷魂凼中走出来。

我们避开了瓦屋山森林公园的景区,走了一条比较偏僻的道路,据老头说:要进入迷魂凼,首先要去上汾村,穿过村子进入迷魂凼,那是一条最佳路线。

我们手上的地图没有关于上汾村的标注,在打听了许久之后,才知道上汾村位于瓦屋山深处,十年前遭受过雷击,已经是个荒村了。

我们先是长途汽车,然后是中巴,接着是摩托,最后是牛车。

山间小路崎岖不平,牛车很颠簸,车夫自从与张继生谈好了价格之后,一路上再没有别的话了,且会时不时地用奇怪的眼睛打量着我们。

“周沧,这车夫好奇怪,会不会要谋财害命啊。”湘玉在半道上悄悄地对我说道。

“你傻的嘛,咱们五个人,除了你跟那老先生,两个年轻小伙子加一个中年大叔,车夫能打得过我们吗?”我笑了一下。

“说不定人家有同党呢。”

“你想太多了吧。”

我们在牛车下停下的时候,以为到地方了,结果,一下车眼前是一望无际的丘陵。

“这位老大哥,怎么到这里就停下了,没看见村子啊。”张继生对着车夫问道。

“只能到这里,村子就在前面,你们自己找去吧。”车夫说着,一拉绳子,将牛车调头,就要朝山下赶。

张继生一把拉住了牛绳,“大哥,我们给你加钱,您送我们到村子前吧,这荒山野岭的,山路不好走,我们的队员里,又有老人和女孩。”

“加多少钱都不成,”车夫揣着一口标准的川普,“钱能买我的身家性命吗?”他说完,便赶着牛车下山了。

这里的丘陵与南方沿海不同,海拔很高,灌木丛茂密,大概是近十年人迹罕至的缘故,地下的腐土很厚。

张继生砍了几根树枝当拐杖,王教授与老头走在最前面,我们跟在后面,边走边探路,很是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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