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新建基础设施等事宜当然不需要刘澜去把关,如果连这点事都干不好,那孙邵、甄俨也就不用继续留在秣陵了,让能干好的人来,在徐州,这样的人才可不少,不说刘澜信任的阎柔陈群这样的老人,接替陈登的广陵太守徐宣、东海太守萧建这都是完美的替代者。81Δ中文Δ网ww『w.Δ当然了孙邵、甄俨二人的组合还是很不错的,一个丹阳郡守一个秣陵县令,两个人的合作还是很不错的,最少刘澜这一趟见到的一切让他十分满意。
这样一来,刘澜就可以安心对付江东氏族了。
对于江东世家,刘澜还是有些了解的,当然这样的了解绝大多数是因为甄俨的调查以及孙邵的了解,但还有一点则是来源于后世对孙家的一些了解。
其实刘澜进入丹阳遇到的阻力还真没另一个时空孙策遇到的阻力大,虽然孙家是江东人,但当时的孙策却是孤微迹,并没有像袁氏兄弟那样得到强大的乡土势力帮助,尤其是在庐江大战之后,因6康去世,整个江东的世家大族对孙策南下的态度都是抵制和反抗。
对这个时期的孙策刘澜有些看不懂,这是真的,从他对待张昭张纮甚至是太史慈的表现来看,孙策绝对是属于非常的大度的那类人,如果是这样的话,按理说他到了丹阳甚至是吴郡就算遇到大规模抵抗,也应该用怀柔的手段,可是孙策却采取了极端的办法。
最初刘澜将其视作人性的多面,可是他却忽略了一点就是孙策的年纪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再加上性格刚毅、倔强的一面,在对待江东世家的集体反抗时必然会做出一些轻率、急躁的事情出来。
杀鸡儆猴,无疑这是在他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来说是最好的手段,可孙策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江东世家并没有被其吓住,而是更加同气连枝,这必然彻底激怒了孙策,让他在江东更加不计后果对付世家,并且听不进任何不同的意见。
要知道历史上的孙策并非是因为于吉而亡,而是被许贡的刺客所杀,而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孙策在江东采取血腥镇压的方针所引的。
而生这一刺杀的时期,正是孙策统帅江东军队北上之时,可以说这极大损害了江东世家大族的利益,所以才有了谋杀案。
而许贡之所以交接曹操,很重要的一点是因为孙策筹备进攻曹操。
要看到,江东大族其实先需要的是区域和平而不是统一中国,再加上江东氏族对汉室的认同,在曹操还没有暴露出野心之时,江东氏族与士大夫都有着共同的认识那就是曹公辛辛苦苦把汉献帝迎来供养,那可是大汉朝大大的忠臣。
反之割据自立的孙策,则如叛逆一般,所以就算孙策不死,他也很难北上讨伐曹操甚至是奔袭许都,因为江东世家根本就不可能支持他。
这也是为何在孙策时代乃至孙权掌权的前期,江东内部叛乱的次数极其频繁的原因,而许贡三刺客在江东其实根本不是一个独立的现象,而是一个集群的反应。
与同期的曹魏和蜀汉相比,我们能够看到虽然孙家在江东耕耘最早,但是,从一个军政独立集团演变成彻底独立的政权的过程却是最长,与世家博弈的时间也是最久,期间的过程更是复杂,所以,东吴与三家相比正式建国的时间最晚。
可以说,孙家在江南建立政权的过程大致可以分为两个过程,第一个是江东政权通过军事斗争维护江东和平生活的过程,第二个则是以孙家代表的军事力量和江东大族相结合的过程,也就是江东政权通过调整政策协调内部力量完成江东化的过程。
从最初江东大族排斥孙策,后者选择用血腥手段镇压,大家一起折腾,冤仇越结越厚,但总体上还是江东大族吃亏,毕竟江东世家的斗争除了声讨之外就只能靠私兵进行抵御,可面对正规军的孙策,其结果不言而喻。
可关键是,这样的镇压,并没有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结果世家频繁反抗,这就使得孙家麻烦不断,也间接造成根基不牢,内忧外患的情况,在当时的大环境下和江东的小环境下,内外勾结频也就不奇怪了。
而这样的情况一直到持续到孙权执政,这个时期的孙家已经将江东看成自己的势力范围,那么年轻的孙权自然就希望这个势力范围能够繁荣昌盛,如果把所有的反对派都杀光,干净倒是干净,但是,血雨腥风的江东还是江东吗?
而在这个时期,江东大族在一定程度上也生了些变化,经历了孙策的血雨腥风之后,再加上孙权散出的善意,江东世家也在某种程度上要与孙家谋求合作。
毕竟在孙权当政后的数年内,世家最后的努力并没有击退孙家军阀集团,他们已经在江东站稳了脚跟,如果继续反抗下去,其实损害的还是他们自己的利益,而且在经过太多的鱼死网破与两败俱伤之后,确实也没有世家愿意前仆后继了。
再加上官渡之战的爆,很多世家都开始审视这个大乱的天下,无论是袁绍还是曹操甚至是其他地方的诸侯,哪一个不想当皇帝?
这个时期,不仅是江东世家士大夫,几乎是全天下的世家士大夫都有了一个共同认识,那就是汉朝的灭亡已经不可阻挡,如果自己对东汉表示忠诚而被杀,也许可以为后人景仰,但是,既然效忠的政权都已经即将灭亡,那么继续牺牲无异于殉葬。
而殉葬可不同于牺牲,牺牲是为了建立一个蓬勃的新政权而流血,是为了某种需求利益甚至是期望而流血,而殉葬不过是为一个已经腐朽的政权而流血,为狗咬狗的军阀而流血。
正是有了这样的认识,既然汉朝要灭亡,那么江东大族就必然要选择一个新的政权维护自己的利益。也就是说,江东的军事在谋求自己的经济基础的时候,江东的经济也在寻找自己的政治代言人。
而这一切的先决则是因为孙策的去世,最大的仇家死去换上了温和的孙权,这就为江东士族和孙氏集团的合作扫清了障碍,提供了契机。
而江东士族维护自己的利益有两种方式,一个是支持某一军事集团统一中国,一个是支持某一集团地方割据维护区域和平。
表面看来,江东士族如果能够控制整个中国的管理权会得到最大的利益。其实还有另外一笔账。一个地方军阀要统一中国,是一定需要人力和物力支持的,战争一定要破坏经济,战争一定要死人。
就拿曾经占领了天下的项羽来说吧,当时的江东民众其实并没有收到多少好处,可项羽失败的结果,却导致了江东八千子弟白白丢掉了生命,而这都无法弥补江东的人力、物力的损失。
那么问题来了,江东氏族到底是支持孙家统一天下,还是就要保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呢?很明显是后者,先当时的江东在人力物力之上不足以与北方抗衡,其次,就算孙家一统天下,那么到时的政权也不可能被他们完全掌控,所以江东世家为什么要辛辛苦苦出钱粮、耗人力?
怎么算这都是一笔赔本的买卖,何止是亏,简直就是大亏特亏!
说道这一点刘澜是最有言权的,从最初的辽东到现在的徐州,他见到了太多这样的世家嘴脸了,说反胃恶心都不为过。
这让他想起后世看三国演义时的一些情形,那就是演义的最后一回,羊祜建议征讨吴国,却遭到贾充、荀顗、冯紞为代表的士族集团竭力反对。
要知道那时的情况是晋兵已经攻克了牛渚,可是贾充却仍然以‘吾兵久劳于外,不服水土,必生疾病。宜召军还,再作后图。’为借口要求撤军,甚至还强烈要求斩杀主战派张华以谢天下。
当时的晋兵已经打到了建业的家门口,掌握了牛渚了,再加上江东政权已经非常的腐朽了,晋兵如果愿意,会很快结束战争,可是以贾充为代表的士族集团却并不希望消灭江东,因为那样会威胁到自己的利益。
而这样的情况对刘澜来说,不仅在辽东生过,现在徐州同样也在生,这两地的世家与历史上的江东大族一模一样,他们都坚定不移的谋求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的安定与和平,至于谁能够管理天下和徐州、辽东乃至于江东,其实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而现在的刘澜与孙策其实一模一样,因为不管是孙策还是刘澜都不是江东集团利益的代表,因为二人有着一个共同的目的那就是借吴越之利图谋天下。
这也是为何在刘澜还没有触及丹阳利益时,就已经生数起世家抵抗与鼓动山越叛乱的情况生了,而且随着刘澜放出风声迁移治所之后这样的反抗更加激烈了,虽然刘澜已经决定一手拉一手打压,可势必会吸取孙策的教训,不会与江东世家太激化。
其次还有一点就是江东世家尊汉的情况,如演义中便出现了孙策常有袭击许都之心被吴郡太守许贡得知后私下里给曹操写了一封信,意思就是说孙策骁勇,与项籍相似。朝廷要示荣宠,将他召还京师而不是让他居外镇,以为后患。
这个态度是比较暧昧的,不管是因为尊汉室还是因为反对孙策,其实都反应了江东士大夫阶层的态度,是反对孙策攻打曹操的,如果按照这个概念推断之,那么当官渡之战开启后,孙策打算偷袭曹操就以为这要把江东士大夫彻底绑架在自己的战车之上,那么孙策遇到刺杀并因此而亡也就不奇怪了。
所以刘澜迁移治所之后要处理的事情会有太多太多,先是尊汉这一事情就注定了他在与曹操的争夺上江东可能出现意外,其次就是世家的抵抗与不合作,再有则是山越等少数民族。
历史上孙权解决世界是因为当时太过年轻,且不长于军事指挥,再加上威信不高无法像孙策那样争衡天下,所以这个政权必然是符合江东士族的利益的,因为孙权上台之后是在维护江东地方利益,而另一个标志则是则是孙权大量启用江东士人。
不管是顾雍还是会稽阚泽,说明了孙权在吸收江东士族进入他的集团之内,而最为重要性的带兵无疑是6绩、6逊叔侄二人的加入,标志着因6康引起的江东世家反抗孙策的集团的矛盾彻底瓦解。
所以刘澜在要收复江东世家,先一点就是拉拢江东世家,其次则是启用江东士人,这一点刘澜已经找到了突破点,而江东世家对他的反抗虽然有,但并没有像对孙策那样反应激烈,毕竟仇恨的主因还在6康身上。
所以刘澜能够更好控制江东,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孙策除了江东之地再无其他,没有可以借助的力量,可刘澜不同,有青徐有辽东沛县,而如今也只有一个丹阳郡,并没有继续往南展,所以刘澜与江东世家的矛盾其实并不尖锐。
这绝对是刘澜的聪明之处,他能够慢慢消化丹阳,再通过丹阳世家来影响整个江东世家。
但在尊汉这一事项,暂时内刘澜是难以改变江东世家的想法了,除非官渡之战能够提前开启,那样一来,他相信江东世家会改变观念,在他的集团内部,江东势力必须要占用一席之地,因为同在刘澜的势力范围之内,江东氏族要为自己寻求利益就一定要有能与徐州世家以及刘澜元老势力抗衡的力量。
所以对于尊汉这一情况刘澜并不担心,只要能解决了世家,那么所谓的尊汉也就迎刃而解,至于山越,就有点头疼了,如果能把他们解决,从深山之中依居到县城内,那么这对刘澜控制的江东无疑是极大的补充,可这件事太难了,也是目前刘澜最为棘手的一件事。
在这件事情商,刘澜一筹莫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