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丸人被数度杀退,虽然边军以伍为单位防守,但冷兵器战场中真刀真枪的肉搏战人数占优的一方未必就真能取得好效果,尤其是小队的第一波进攻没有奏效后就会被乌丸人抢占空间,而在以空间换时间之后,乌丸人数聚越多,双方也就真到了拼命的时刻。
乌丸人在绝地中表现出了他们的凶狠和顽强,同样边军的装备精良在加上战斗艺术也被展现的淋漓尽致,战斗惨烈,不过在数位部曲督与张飞的出手后硬是以武勇顽强将缺口堵住,打退了乌丸人再一次的进攻。
乌丸人所表现出的凶狠让人咂舌,并得到了汉军将领们的一致认可,但乌丸大人乌延却并不满意,所以他再一次集结起了部队,对卢龙楼起了进攻。
只要没有拿下卢龙楼,部队表现的再出色,他也不会满意。更何况攻打卢龙楼已经付出了那么多勇士,更何况卢龙楼上有着杀父之仇的仇敌,如果不拿他的头来祭旗,如果不拿卢龙塞的财物赏赐各部万夫,那他这乌丸大人经此一战后就变得危险了,势必会有人来挑战自己的权威,更有甚者会拿卢龙这一仗来说事,说他不适合做右北平乌丸的大人。
这种事决不能出现,所以卢龙塞无论如何都要拿下来,嘹亮的号角再一次被吹响,乌丸人开始了攻城。
一日之间,乌丸人动了不下数十次的进攻但都以失败而告终,看着日落红霞乌延不甘心的下达了休息的命令。因为卢龙楼与望日楼相隔不到百步,这让乌延不敢轻易派部队驻扎在望日楼内以免被汉人偷袭,全部撤出了望日楼。
“德然,怎么办?”乌丸人没有上当这让公孙范很不甘心。
“没办法,只能说这个乌延很小心,和这种人斗才更有意思不是吗?”刘澜苦笑一声,后面的话更像是在自嘲:“是我太自以为是把胡人都当傻子了,仔细想想乌丸人又怎么可能是傻子?就这不到百步的距离,别说是咱们能射六百多步的床弩了。稍微力气大些的箭手都能射几支飞矢过去,看来咱们的火攻计,要放弃了。”
“唉!”公孙范长叹一声,一脸颓丧的表情。很多时候,事情就是如此不令人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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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延并不知道因为他的谨慎而躲过了一场灭顶之灾,此刻独自躺在毡帐的他最担心的就是汉人的援军了,以前一次鲜卑人攻破卢龙塞时汉军的表现,援军得到烽火后最快也要五日的日夜兼程才能赶过来。所以他选择了冬日进攻卢龙塞,这就是他所希望的希望大雪能够使汉人的援军拖后来援的时间,至于几天他估算不出来,所以他的计划是最好五日内就能攻破卢龙塞,这样他就能有充裕的时间劫夺乡里,并在援军抵达前撤军,这是完美的计划,可这已经是他攻打卢龙塞的第二天,还有三天时间,能够攻破卢龙塞吗?
乌丸人进攻卢龙塞的第三天。一大早乌丸人便动了猛烈的进攻,卢龙楼上的汉军个个枕戈待敌,与乌丸人展开了惨烈而残酷的肉搏战。
这一日汉军在损失了足足一千人的前提下将乌丸人击退了,每一位仍健在的士兵们都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难熬的一天,血腥的一天终于过去,但眼前的殷红色却久久未散,甚至当他们闭上眼睛的时候,眼前浮现的仍是乌丸人奋不顾身冲杀的场面。
刘澜知道,连日来的激战让许多士兵心里出现问题。有了厌战情绪,好在老兵们的开解让新兵心理得到了缓解,可浮在每个人心头上的阴云却始终没有消失,因为连老兵们自己都不知道。如果乌丸人继续这般猛攻,以卢龙塞现有的兵力,还能坚守几天?
公孙范回到营房休息,自从开战他再也没有回过县令府,吃住都是与士兵们在一起。
刘澜前往他的房间找他,进屋的时候现他正在占卜。刘澜对此嗤之以鼻,但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刘澜说多了反而回被当成异类,问道:“怎么样,是吉是凶?”
“凶兆。”公孙范神情黯淡的说道,原本还对此战有十足信心的他因为凶兆的出现而神情恍惚,眼见他意志消沉,刘澜赶忙给他打气,道:“叔法,虽然占卜大凶可又能怎么样呢?如果连你都放弃了,那那些为守卢龙死去的兵士们又算什么呢?现在的汉军,不,现在的卢龙,谁都可以认命,但惟独你不能认命,相信我,我们一定可以守到援军到来的那一天,相信我,只要我们努力,一定可以战胜苍天,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取得最后的胜利,人定胜天,人定胜天!”
“人定胜天吗?援军吗?”
公孙范双目无神地看着埃几前的占卜结果,嘴里不停的嘟噜着:“我也这么想啊,可你知道吗德然,大哥所带援军因为大雪封路短期内根本就来不了,来不了啊。”公孙范突然狂起来,双拳狠狠的砸在埃几上,咚咚咚的,若不是埃几质地不错,只怕早已碎成数截了。
“伯珪的援军因为大雪而被阻,可我们不是还向徐无、无终、俊靡同时求了援吗,按理说伯珪那边都有了消息,这三处也该有了结果了啊?”
“有结果了。”公孙范的动作在听到徐无、无终、俊靡的一刻为之一顿,随即抬起头,笑着说,只不过笑容比哭还难看:“没援军了,知道吗德然,我们没援军了,三县县令都拒绝了我们的求援,拒绝了。”
“为什么。”就像是五雷轰顶一样,刘澜一直相信三县县令会派兵而来的主要原因就是卢龙一失,乌丸人的铁蹄便会轻而易举的踏破三县,所以不管是为了卢龙塞也好,为了本县也罢,只要有些战略眼光,就不会有县令拒绝,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三位县令居然都是尸位素餐的败类,简直让人恨不得亲手宰了他们。
“其实也不像德然说的这样,德然有所不知,自去年卢龙塞被破之后兵员就一直不齐,就是现有的兵员也都是从这三县抽调而来,再加上去年的蛾贼造反,三县郡守其实也没多少兵可派,这也是当时德然说让某向三县求援时某犹豫的原因。”
公孙范突然变幻了一副嘴脸,刘澜立时就知道上当了,以他对公孙范的了解,这老小子蔫坏的很,不动声色的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德然啊,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你的矿山能够……”
“果然。”刘澜一跳而起,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破口大骂,道:“老子一早就知道你葫芦里卖的是这味药!”(未完待续。)